甲篇正傳 第30章
“啊？那可不行…”
見狀劉掌櫃連忙起身抓住她道：“好姑娘謝謝你，可你還是饒了我吧。我這守家在地的，敢得罪誰呀？”
“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你。”
說罷華曉竹甩開他往外走，卻又被路無為給攔住。
“華姑娘，千萬別急。有事大家一起商量，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呀。”
“哼哼，哈哈哈哈…”
突然間唐歲一邊看著劉路兩人著急，一邊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客官，什麽事這麽高興？”正要上菜，夥計快步上前道。
“怎麽啦，笑都不行？”
扭頭看眼他端的豆腐菜，唐歲氣不打一處來道：“合著我花錢吃飯，還得讓你們立規矩？”
“不不不…瞧您說的，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呀？”
見他臉色不善，夥計一邊搖頭，一邊放下菜賠笑道：“我是說咱們高興歸高興，要能聲音小點就更好啦，您看店裏不是還有其他客人嘛。”
“嗯？”
聞言後不但是唐歲，連華曉竹等三人也一齊抬頭四下望去，隻見滿店的食客都已停箸不動，好像看戲般,似笑非笑地瞧向他們。
“唉呀，你們看看…”
見狀劉掌櫃邊拉華曉竹，邊向三人低聲求道：“我說三位，咱們消停一點把飯吃了。以後的事，出門再說、出門再說。”
“嗯…那好吧。”
眼見如此場麵，華曉竹臉色緋紅隻好重新坐下道：“不過咱們可先說好，吃完後誰也不許攔我。”
“嗬嗬，先吃飯、先吃飯啊…”
眼見劉掌櫃仍想拖延，唐歲再次笑道：“唉呀，我說你就答應她怎麽啦？憑她這樣的還能掀起風浪？哼！放心。弄好了，也就怎麽去怎麽回來，要弄不好…嘿嘿。”
“什麽意思？”
聽罷華曉竹瞪著眼睛氣道：“什麽好不好的，我是好人，我替天行道，我…”
“對對對，可你是個愣頭青知道嗎？好心辦壞事害人更厲害知道嗎？到最後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知道嗎？”
“胡說！”
“胡說？那我問你…”
此時唐歲不再嘻笑，而是端身正色道：“你要去官府的話，打算告人家什麽？每件事的來龍去脈你知道嗎？
好，就算你知道。那有證據嗎？人證物證都沒有吧？
好，就算你有證據。可如果戴胡子又找人頂罪，你能怎麽樣呢？隻要戴胡子不倒，遲早會查到劉掌櫃頭上，你又如何擔保不會連累他呢？”
說到這唐歲冷哼一聲道：“我說這些隻要能答出一樣，都不讓他們再攔你。好，現在誰都不說就讓你說…嘿，怎麽不說話呀？剛才那勁頭呢？你倒是說話呀？”
“我、我…”
聽對方連珠炮般地發問，華曉竹臉色越來越窘，最後眼圈泛起紅道：“我不知道，你說這些一樣都不知道。但我告訴你，今天不行還有明天，明天不行還有後天，不管你說什麽都嚇不倒我、嚇不倒我。”
說到這她再次站起身來，環視三人後委曲地撅嘴道：“我…不和你們吃飯，討厭你們！”
眼見華曉竹向外走去，如此情形，誰也不阻攔了。
“她就這樣出去…不會有事情吧？”路無為隻能目送著憂慮道。
“你問誰呢？跟著看看不就知道啦。嘿，別她沒事再把您給急個好歹。”唐歲不以為然地撇嘴道。
“對呀，要不你去看看，這姑娘脾氣急。”
見劉掌櫃也如此說，路無為登時鼓起勇氣道：“那好，你們慢慢吃啊不用管我。”
…
…
“真氣人，但唐歲說的也有道理…”
走出飯館後，華曉竹在微風吹拂下情緒逐漸冷靜道：“看來是得從長計議，現在要緊的是另一件事。”
想到這她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埋怨自己道：“原來劉掌櫃也不容易，如果他回去後發現銀票丟了，不定急成什麽樣呢？算啦，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我必須趕回去讓魏不活停手。”
“華姑娘…請等一下。”
哪知正在此時，卻聽身後有人呼喚。回頭一看，路無為氣喘籲籲地小跑過來。
“你怎麽來了，也不吃飯嗎？”說著華曉竹向他身後張望，看是否還跟著其他人。
“我不吃了，大家都擔心你，派我過來陪你回客棧去。”
“哦…”
見他頭上冒汗，華曉竹不禁心中感動，但轉念一想卻又叫起苦來。
“這下可麻煩啦，如果他一直跟著我，那魏不活取銀票的事不就被發現了。如果他知道後再告訴唐歲，那唐歲不定會說什麽難聽話呢？不行不行…”
想到這華曉竹連忙搖頭道：“我沒事，你回去吃飯吧，不用陪我。”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雖然嘴上如此說，但路無為原地不動道：“我、其實也不太餓，還是陪你走走吧，有什麽煩心的事可以跟我說說。”
見被纏住，華曉竹為難間登時急起火來。
“煩心事？煩心事多啦。跟你說有用嗎？你能管得了嗎？”
“這、這個…”
麵對突如其來地喝問，路無為毫無準備立時麵紅耳赤。
“哼！你也不說話啦？那先看看這個…”
說著華曉竹揪起自己的衣袖道：“我怕你們讓人笑話，所以給你們錢買衣服。可是我呢？統共就這一身，連替換的都沒有，哪個想過問問我啦？”
“那…唐歲不是還錢了嘛，我…幫你去買。”張口結舌，路無為好不容易勉強說出話來。
“幫我買？用得著嗎？花錢誰不會啊？”
說著華曉竹狠狠瞪他一眼道：“雖說有五百兩銀子押在櫃上，可以後不用過日子啦？
錢花光了怎麽辦？跟你要你有嗎？說空話有什麽用呀？告訴我，說空話有用嗎？”
鞭炮似的發問雖然清脆動聽，但路無為卻像遭五雷轟頂般炸的體無完膚。
臉色蒼白，他嘴唇顫抖半天才發出聲音道：“我不是有意說空話…真的不是。我、我去想想辦法，現在就去想辦法。”
喃喃著轉過身後，路無為遲緩地走了。天旋地轉間，連華曉竹叫他都充耳不聞。
“喂，你去哪呀？喂…”
見他如此，華曉竹不禁心中懊悔道：“對不起，確實過分了…可我真的有苦衷，對不起、對不起啊。”
滿臉愧疚雙手合什，朝路無為的背影拜了拜後，華曉竹再次走向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