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特殊命格說
“我與白少卿同去相國寺查案，恰逢相國寺大火，白少卿衝入火海中想要救出大相國寺主持，卻……”
“小白……小白怎麽了。”薛清驍覺得一陣口幹舌燥，一顆心在胸腔裏跳不成個，幾乎要蹦出來了。
夜七平靜地開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薛清驍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之前小溫為了救他，成了頭號嫌犯，他進宮也是想申請這件案子交給大理寺，小白一定會找出這背後真正的凶犯，可他怎麽也想不到，白蘇陌……會出事。
他不是無所不能的公子小白嗎？
“不會的，不會的……小白，一定不會有事的。”
“薛司卿，當時相國寺大火，整棟禪房都塌了，埋在裏麵的人，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分辨不出是誰了，但是有具屍體旁邊，有未燒焦的玉佩，正是白大人的。”
“不，不可能的！”
薛清驍的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
那個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白！
“陛下，禁衛軍都指揮使雲清遠覲見，聲稱有重大事情，是……是關於紅珠公主的。”
趙匡胤身邊的內侍郝誠稟告道。
“哦？”趙匡胤變了臉色：“快宣！”
雲清遠很快進來，見薛清驍坐在地上淚流滿麵，不免心中奇怪，隻不過他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直接就雙膝跪倒在地：“臣，罪該萬死！”
禦書房的氣氛陡然冰冷下來，趙匡胤微微眯眼看向雲清遠：“雲卿，何罪至於萬死？”
雲清遠一頭磕在地上，硬著頭皮道：“昨夜，耶律紅珠公主……在寢室之中……被賊人侮辱……”
“什麽？！”趙匡胤的聲音都變了調，“耶律紅珠……你們禁衛軍是做什麽吃的！”
趙匡胤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麵目都猙獰起來，他嘴角的肌肉不住地跳動，好半晌，才抑製住自己立刻要殺人的衝動道：“這件事，可是確認了？”
“是！”雲清遠再次硬著頭皮把昨天夜裏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這樣趙匡胤和夜七也聽明白了，耶律紅珠不僅被人侮辱了，還被很多人看了身子，這種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進宮伴駕了！
“是誰這麽大膽，立刻五馬分屍，跟朕誅他九族！”趙匡胤大怒。
“大理寺小吏溫不甘在現場被擒，有重大嫌疑！”
“殺無赦！”
趙匡胤真的是氣的很了，這耶律紅珠，絕不是一般的妃子那麽簡單！
“舅舅！”還沉浸在悲傷裏的薛清驍忙開口，也忘了機會，直接喊了舅舅：“凶手絕對不可能是溫不甘，我們大理寺去驛館是為了查耶律蕭被殺一案，否則根本就不會……不是溫不甘，我們一定會查出凶手的。”
趙匡胤青筋蹦起，不理會薛清驍的求情。
“舅舅——”
“薛司卿，”夜七開口了：“耶律紅珠進宮為妃的事情非同小可。”
“非同小可就要濫殺無辜嗎？萬一……萬一真正的凶手逃了，這個又殺了，以後也找不到線索再去追查凶手了，難道就任由凶手逍遙法外嗎？”
趙匡胤一聽，也有道理。這個侮辱耶律紅珠的人也許有更深的目的，若逃了……哼，他逃不了！
“那就暫且收監，宣刑部王英和沈知禦覲見！”
這是要把這件事交給刑部了。
畢竟，如今大理寺白少卿死了，靠薛清驍……
薛清驍又悲又痛，被從禦書房趕了出來，大太監郝誠出來送他，窺著沒人的時候，低聲提點道：“薛大人，陛下對這件事特別重視，怕是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了，薛大人一定不能在關鍵時候犯擰！”
“郝公公，可……不可能是小溫的，舅舅為什麽……”
郝誠再一次謹慎地確定了周邊沒有人，才低聲說：“前些日子，大相國寺代主持普善大師覲見，曾經跟陛下提過，這耶律紅珠命相奇特，若入宮為妃，可以助佑大宋國運昌隆，千秋萬代。換句話說，就是耶律紅珠的男人一定是真龍天子！”
所以那個侮辱耶律紅珠的男人，在趙匡胤和夜七看來，就是為了耶律紅珠那奇特的命相去的，這可是圖謀的是大宋江山，趙匡胤怎麽可能忍得了！
“怎麽……可能？”薛清驍聽得一愣，皇帝舅舅不是不信鬼神之說嗎，怎麽會相信這種怪力亂神之說。
若真是……他都不知道，小溫更不可能知道。
“這……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啊！”
“噓，薛司卿，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
“澈……澈郎……”
耶律紅珠縮成一團，不敢抬頭又舍不得不抬頭，可夜裏她被人侮辱，澈郎都看到了，他肯定會厭棄他了！
劉澈靜靜地看著耶律紅珠，細長的雙眸中，一片冰冷。
“你做的不錯。”
當時他為了引溫顏過來，是藏在耶律紅珠的寢殿，若真是從外到裏搜查一遍，未必查不出他的蹤跡來。
“那我……我們……我們以後……”
耶律紅珠還有奢望，也許澈郎不會嫌棄她呢？
劉澈並未正麵回答：“你隻需要說繼續裝的瘋瘋癲癲，繼續治療，等需要你清醒的時候，再清醒過來吧。”
“嗯……”
耶律紅珠等了良久，劉澈也沒有上前安慰過她一句，等她抬眼的時候，卻發現劉澈已經離開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到在床榻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
“小溫啊，你怎麽也……”一直自請關在獄中的吳杭壹發現隔壁牢獄多了個鄰居，最重要的是，這個鄰居還是他們大理寺的人。
“吳掌正，別來無恙。”
其實從薛清驍到左謙昊，大理寺不少人輪流來勸說吳杭壹離開，張炳榮是叛徒，是殺害吳墩的凶手，本來就死有餘辜，可吳杭壹就是不聽，堅持要把自己關在牢裏。
“被牽扯進一個案子裏，不過，我相信大人他們很快就會還我清白。”
溫顏淡定地說。
吳杭壹也沒有問是什麽案子，畢竟，他如今關在大理寺的監牢裏，就不算是大理寺的人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薛清驍紅著眼睛來看溫顏。
“大人，您這是怎麽了？”
溫顏本能地覺得薛清驍有點不對勁，就算是昨天晚上嚇壞了，今天也應該討得了聖意，為什麽如此模樣？
薛清驍嘴唇囁嚅了半天，終究是沒有說出白蘇陌可能遇害的事情。
那幾天小溫還看著小白發呆，也許，他們兩個真的有什麽，如今卻……
“來人，本官要提審溫不甘！”
薛清驍讓人把溫不甘帶到自己的公事房，讓薛嶺守著外麵，才道：“小溫，昨天夜裏的事，你怎麽看？”
“大人，不知你進宮，陛下怎麽說？”
“皇帝的意思是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可我……可我一點頭緒也沒有，小白又……”
薛清驍差點又哭出來。
“白大人……怎麽了？”
溫顏這一句問的極其小心謹慎，腦海中竟然一直出現噩夢中白蘇陌一身是血的樣子，難道，白蘇陌真的遭遇了什麽？受傷了嗎？
“小白，小白不是被派出去公幹了嗎？”薛清驍還是決定先瞞著，若小溫也失了方寸，這件事還能靠誰？
“哦，”溫顏半信半疑，卻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問道：“不知道大人昨日晚上可去過哪裏？薛嶺等護衛又在哪？”
“昨日……昨日下午，耶律紅珠請我去喝茶，照舊是在亭子裏，後來聊得興起，就開始喝酒……我多喝了幾杯，又吹了風，有些不舒服，就打發薛嶺回薛府給我取製好的蜜丸，我一向不耐煩喝苦藥，所以常年備著蜜丸，薛嶺也想著這裏層層禁衛軍把守，咱們的人也都在，所以才放心回去。沒想到……我醒過來就是你喊醒我的時候了。”
“大人以前喝酒也會不舒服嗎？”
“當然不是！昨天下午，大概，大概是因為吹了風。”
“你懷疑，耶律紅珠的酒有問題？可……可這說不過去啊，她總不至於故意露著身子跟那麽多人看吧，況且，想要誣陷我……為什麽要誣陷我呢？”
“大人日常備有蜜丸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這事我不會宣揚，可也沒有刻意隱瞞，親近的人，應該都知道把。”
“小溫，你的意思是，這次還是我們自己人做的？有內奸？”
“能夠把你移到那個房間還不驚動禁軍的，一定對那裏特別熟，而那個出現在停屍房裏的人，也對防衛很熟。這說明後麵這個人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在驛館的，或者經常出入驛館！”
薛清驍神色陰沉：“難道禁衛軍也有內奸或者……我們大理寺？”
之前誰也沒想到張炳榮，直到他出手殺了吳墩。
“大人——”李威扣門進來：“刑部沈知禦要提審溫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