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沸沸且洋洋

“櫻雪,是不是你!”趙誠的麵色黑的跟天色一樣了。

趙櫻雪低著頭:“什麽……爹……他們胡說……就因為表哥……表哥不想娶我!”

“趙大人,”溫顏還穿著一身恐怖的喜娘裝,“府中先有喜樂之聲,我們已經證實是趙小姐買的八哥,後有趙小姐命丫頭阿朱去取宵夜遇鬼,而阿朱被人投毒……不知道趙小姐又可知曉呢?”

投毒?那可不像裝鬼嚇人了。

薛清驍立馬炸毛了:“好啊你個趙誠,你是欺我薛家無人嗎?你不僅縱女行凶,行鬼魅之事,謀害人性命,還想要攀扯上我薛家,什麽是膽大包天,我姓薛的今天是見識到了,明日早朝,等著宣召吧!”

說著薛清驍甩袖子就要走,趙誠忙上前攔著,他本來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官,連朝堂都上不去,唯一的指望就是趙櫻雪能嫁個好人家,可如今得罪了皇上的外甥,不是找死嗎?

“清驍——薛大人——小女做事是莽撞了一些,可不過是扮鬼玩鬧,下毒的事情,絕不是小女做的啊!”

說著,趙誠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趙櫻雪的奶娘。

奶娘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天,“噗通”一下就跪下了:“是我,扮鬼是我的主意,是我跟阿朱有私仇,才嚇唬她,又怕嚇不死她,才下的毒……”奶娘把一切都攬在了身上。

“趙誠,你是不是以為我傻!”薛清驍指著自己的鼻子,感覺自己收到了赤果果的侮辱,“你隨便找個人就能頂罪,那要我們大理寺做什麽?”

“是我,真的是我!”奶娘不停地磕頭,自己一家子的命,可都握在趙家手裏。

薛清驍不依不饒,白蘇陌和溫顏早已後退一步做了壁上觀,這本就沒什麽人出事,一切看薛清驍發揮吧,他們惦記著的,是近期京裏的冥王娶妻。

“薛大人!”趙誠咬牙,低聲說:“小女已經定了人家,不日就要出嫁,還請薛大人通融通融。”

趙誠也知道,這些年,薛清驍最煩趙櫻雪纏著他,即便他流連青樓,世人不過說一句公子風流。

“不日就要出嫁?”薛清驍有些驚訝,前幾天到大理寺趙櫻雪可什麽都沒說啊。

趙櫻雪忍不住了:“爹,想讓我嫁給劉芒,除非我死!”

趙誠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個耳光過去:“不嫁,你是想去大理寺吃牢飯嗎!”

趙櫻雪捂著臉跑了!

既然趙誠表示到趙櫻雪出嫁之前都會看著他,薛清驍也就意思意思讓了一步,隻不過溫顏提出要帶阿朱走,阿朱被下毒,是要作為這次鬧鬼事件中的犧牲品的,隻不過薛清驍來了,趙櫻雪又變了主意想要把薛清驍拿下。但沒想到的是,阿朱竟然不走,阿朱不像奶娘,是一家子在趙府,阿朱隻不過是孤身一人,卻不知道哪裏學的死忠的那一套,還是選擇留在府裏伺候趙櫻雪,溫顏也隻好任她去了。

春日裏的夜色,還帶著點清冷,月色如霜,落在結伴而行的三人的身上。

“可嚇死我了!”薛清驍拚命地扇著扇子,仿佛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不適:“我要是被那個毒婦算計成功,說不定哪一天也給我下毒的,那我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他扭頭想要跟小白抱怨兩句,小白懶洋洋的神情,一看不願理會他,他又扭頭打算以權謀私,讓小溫聽聽他滿肚子的苦水,可一眼看到那種滲人的大白臉……這,人生不易啊!

……

這幾日,關於冥王娶妻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大理寺眾人到死者家裏苦口婆心勸說了半天,沒有一個肯報案的,一個個都說是冥王娶妻,報官,驚擾了冥王,一家子都是要倒黴的,一時間整的京城人心惶惶。

可冥王娶妻,這妻可是要喪命的,很多適齡女子的家人也開始著急為女子辦婚事,如今差不多每天都要嫁娶喜事。

吳杭壹理了理最近的消息說:“這城裏先是說書先生嚴謹互說起的故事,是從年前開始的,冥王娶妻的故事也說了有一個多月了,是最近才開始出現的命案。”

“嚴謹互這幾天一直派人盯著,除了茶館和買些必需品,從不曾接觸過外人。”

“有人說,那些女子,在死前,都曾做過一個夢,夢到了冥王,還說那冥王有天人之姿,讓人看了滿心歡喜。”

“更夫王大牛,酒後失言,曾經說看到自己的女兒被黑白無常抬走,隻不過醒來又不承認了。”

“王大牛毆打嚴謹互,是想要訛詐錢財,因他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京郊的一個小財主當小,卻沒想到女兒橫死了。”

“這五家,內城三家,除了更夫王大牛,還有大雜院一家外鄉人,也來京城很多年了,女兒沒有定人家,但年齡適婚;另一家是一個小油坊,算是家境稍好一點的人家;外城的,有兩家,都是農人,村落相隔較遠。這五家,沒有任何聯係和交集。”

吳杭壹一邊說,一邊把記錄的卷宗拿給白蘇陌。

看卷宗,死者都是妙齡女子,十五六歲,正是要嫁人的年紀。

他們住的地方也很分散,彼此之間確實沒有任何聯係。吳杭壹做事比較細致,把這些死者的樣子也畫了形,附在後麵,這幾個女子都是貧家女孩,樣貌最多算是清秀。

白蘇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冥王,眼光不怎麽樣啊!”

“這……似乎就是不同之處,”溫顏突然道:“我曾經聽過他說書。”

“你去聽過書?”白蘇陌挑眉。

“聽過一點。”

張炳榮道:“雲雀,雲雀特別喜歡聽書,她應該知道的更詳細。”

溫顏頷首,雲雀姐是喜歡聽書還是看說書的人就不知道了。

雲雀被喊來很不情願:“那個什麽說書先生跟我有什麽關係,我跟他又不熟!”

一邊擠眉弄眼地給溫顏使眼色,小溫啊,千萬別賣了姐!

“你不是喜歡聽書嗎?那個什麽冥王娶妻,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炳榮等人都是一肚子火呢,這什麽冥王娶妻明明是借機殺人,偏偏死者家屬一點也不配合。

“還不就那沒回事!雖然吧,我是咱大理寺的寺花,可也別想讓我去色誘嚴先生,畢竟我這麽優秀不是!”

雲雀一臉不可侵犯的神色,如同高嶺之花。

溫顏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這大理寺,真的跟她記憶中的不一樣,跟她想的也不一樣,父親,如果父親看到這樣的大理寺,是不是也會啼笑皆非?

“什麽司花!”張炳榮不高興道:“就你一個女的是吧,問你說書的事呢!”

“有花紅嗎?”雲雀白眼一翻,這長得不如兩位大人和小溫,事兒還挺多!

“雲雀!”白蘇陌開口了。

雲雀不敢再拿喬了,那可以白少卿,她撓了撓頭:“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麽,冥王娶妻?最近我也沒去聽說,就是個鬼怪故事,冥王喜歡上誰,誰就穿著大紅嫁衣死在**?”

“你看這些,是冥王會看上的女人嗎?”白蘇陌將畫冊遞給雲雀。

“這是?”雲雀笑了:“這還沒我好看呢,冥王也不是瞎子啊,他看上的當然是傾國傾城的大才女呢!再說,怎麽這麽多,冥王也不能濫情啊,不然誰願意聽?”

“雲雀你最近忙什麽,連我們的案子都不知道?冥王娶妻,死了五個了!”吳杭壹不讚成地搖了搖頭。

雲雀縮了縮脖子:“還不是幫著刑部驗屍呢,沈知禦說是發現尚書府丫頭的蹤跡,結果丫頭一家子都死了。”

“哦,沈捕頭還在追查王元豐遇害一案?”白蘇陌瞟了溫顏一眼。

“可不是,那沈知禦簡直是茅坑裏的石頭,那王元豐什麽東西,他還去查,那丫頭叫什麽萍兒的是死在刑部大牢裏,是被蛇咬死的,沈知禦大概覺得沒麵子,查了她家裏去,結果一家子都死了,都是被咬死的!”

“刑部大牢裏被人滅了口 ?”吳墩等人哈哈笑了,上次暗香和十三娘進大理寺衙門跟觀光一樣,接著被弄走,刑部的人可沒少當麵嘲笑他們。

“可不是嗎,隔著那麽遠都被蛇咬死了,哪有那麽巧的事,而且那蛇太毒了,整個人都發黑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毒的蛇。”雲雀提起來還麵有恐懼:“被蛇毒死的人,也就是我看,換個人就被毒血毒死了,屍體已經燒了,估計埋地上都是毒。”

白蘇陌和溫顏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開元寺地宮裏的毒蛇,而萍兒又是劉澈眾多後宮女人中的一個,這麽說,萍兒被抓之後被滅了口?

那說明劉澈仍在京師,或許京師,才是他們的大本營!

“嚴先生的故事裏,是名滿京城的貴女,如今死的,卻都是貧家少女!”

“死去的新娘子可曾驗屍?”

“家人拒不報案,無法驗屍,連屍體埋在什麽地方,他們也不願意透露。”

“嚴謹互這裏,還是要再問問,不甘,你和雲雀去。”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