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孟向輝1

雷浩爽朗的一笑,“你該對自己多點信心。以我做了這麽多年圖書雜誌的專業眼光,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畫家。”

“你不要這樣誇我,你誇得我都有點飄飄然了。”

“我說的是實話。”

“……”

雷浩是一個很有魅力會帶動氣氛的男人,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對於畫畫也給了漠小淇很多的信心。

飯畢,漠小淇走到電梯門口才看見雷浩手中的鮮花,她這才想起來是自己方才走的時候忘記了。

“謝謝。”漠小淇接過雷浩遞過來的花。

“你去哪,我送你。”雷浩電梯按了負一層,他的車停在那裏。

“不用了,我和男朋友約了去別的地方。”漠小淇伸手按了一樓。

電梯裏有短暫的沉默,漠小淇看著電梯上麵的字數慢慢變小,明明就隻有幾層樓,漠小淇卻覺得電梯像是遇到了故障,慢得離譜。她想自己給的信息很明確,主編肯定明白。

終於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還沒有打開,漠小淇已經轉身跟雷浩告別了,“主編再見。”

雷浩笑容可掬,“再見。”

漠小淇抱著花往地鐵站走。通常情況下與孩子抱著一大束鮮花在路上走,多少還是會收到幾個豔羨的目光。隻是漠小淇卻看著這鮮花犯愁,扔了吧太傷錢,拿回去吧會不會讓神澤誤會?

漠小淇小小的糾結了一會兒,很快便想通,她實不是一個浪費的人。而最近她幾乎每天一束花的收,神澤應該已經免疫了吧。

地鐵裏談不上多擁擠,但也沒有座位,漠小淇一隻手抓著一根欄杆,一隻手拿著手機,低著頭看新聞。在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同她抓著同一根欄杆,耳朵裏插著耳麥,應該在聽歌。

女大學生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好友給她打的電話。她現在戴的這副耳麥是專門聽歌用的,不太適合接電話。所以女大學生隻能把耳麥拔了,按下了接聽鍵。她把電話剛貼到耳朵上,突然一股電流竄上指尖,刺激酥麻的感覺嚇得她一個激靈,尖叫一聲,手上一鬆,電話掉到了地上。

地鐵裏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女大學生。而挨女大學生最近的漠小淇被撞了一下,手機也掉到了地上。

女大學生慌忙的蹲下身子撿起手機,把漠小淇的手機遞給她,“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好像觸電了。”

漠小淇詫異地看著女大學生,伸手接過手機,幹澀地說:“沒關係。”

這隻是短暫的一個插曲,地鐵裏很快就恢複如初。隻有漠小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拿著手機的手上,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在女大學生尖叫的那一瞬她也觸電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她一直以為她已經好了,畢竟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觸電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是女大學生引起的還是她連累了女大學生?

不管是哪一種,漠小淇都下意識的遠離了女大學生。

漠小淇回到家神澤還沒有回來,她看了一眼時間,接近22:00,還不算太晚。可漠小淇卻莫名的感覺精神不振,她洗漱一番後就上床準備睡覺了。不過睡覺前還是給神澤發了條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神澤就回複了信息: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晚安。

漠小淇去客廳給神澤留了一盞壁燈後安心的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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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酒吧裏燈紅酒綠,舞池裏有不少蹦蹦跳跳的年輕男女。神澤同一個年輕的男子並排坐在卡座的沙發上。

神澤自從走進這間酒吧,眉頭就緊鎖,他還是不太喜歡這麽嘈雜的環境。

年輕男人是神澤在科研所的同事兼好友,名叫謝迪。

“不要那麽嚴肅嘛,輕鬆點。”謝迪伸手拍了下神澤的臂膀。

“咱們就不能換個地方說話。”神澤無奈,他覺得這麽嘈雜的地方說話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

“這裏有什麽不好的,有吃有玩。”謝迪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穿著一身很潮的服裝,一點也和嚴謹的在實驗室的工作不搭。但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一個物理天才。“我剛從國外參加完一個研討項目回來,一回來就聽說你差點掛了,怎麽回事呀?”

神澤喝了一口麵前放著的涼白開,淡然說:“你看我現在完好無損的坐在你麵前,就知道我沒事。”

謝迪的目光又在神澤的身上掃了一圈,隨後抬手叫來了服務員,“來杯白蘭地。”

服務員很快就端來了白蘭地,謝迪把酒推到神澤的麵前,“你既然都好了,現在又是休假時間,喝什麽涼白開,破壞氣氛,來這裏就應該喝酒。”

神澤有些無奈地看見麵前的酒,但卻沒有再推拒,端起白蘭地同謝迪輕輕碰了一下,“恭喜你研討會順利。”

謝迪端起麵前的酒喝了一大口,整個人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手裏把玩著酒杯,似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其實這次的研討會並不順利,報紙上報道的都是粉飾太平的東西。”

神澤詫異地看著謝迪,“出現意外了?”

謝迪點頭,神色也變得正經起來,“研討會開到第三天的時候,Albert博士突然暴斃了。”

“怎麽會這樣?”神澤驚呼。

謝迪搖頭,“我也不清楚,我還記得前一天晚上已經很晚了Albert博士給我發過一條信息,說他算出了一組新的波函數,這組新的波函數極可能幫助我們打開平行宇宙的大門。那天早上大家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Albert博士,我們開始以為博士年紀大了,熬夜起不來很正常,可是很不幸我們等來了酒店的電話。酒店服務員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Albert博士倒在了浴缸裏,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法醫檢查過,說Albert博士是猝死。我們都知道Albert博士身體一直都很好,我不相信他是猝死。”

“你懷疑法醫驗錯?”

“我懷疑Albert博士的死並沒有那麽簡單。太突然,也太湊巧。”

神澤點頭,“這件事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法醫的身份你調查過嗎?”

謝迪點頭,“我調查過,身份幹淨,而且我找別的法醫也檢驗過Albert博士的屍體,確實是死於猝死。可是我始終覺得哪裏不對,太多的巧合了。”

神澤伸手拍拍謝迪的肩膀,“別太擔心,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既然這件事情警方已經斷案了,那就隻有我們自己調查了。”

謝迪點頭,他抬頭看著神澤,“我現在反而是比較擔心你,Albert博士的死訊過兩天就會公布出去。你和他亦師亦友,你們研究的是一樣的課題。如果凶手沒有從Albert博士那裏得到想要的東西,那麽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會是你。你說會不會是上次實驗室襲擊你的人幹的?”

神澤的手指一下一下輕輕的敲擊著桌麵,思考謝迪話裏的可能性。“你說的不無可能,我會注意的。但是我們也可以往好的方麵想,萬一Albert博士真的就是因為得到了新的波函數,太過興奮而猝死的。”

謝迪又回到了方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端起桌上的酒敬神澤,“那就借你吉言,這樣大家都皆大歡喜。”

神澤也端起桌上的酒回敬謝迪,他一口喝完後放下酒杯站起身,拿起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我剛才說的事情。”

“放心,我會多注意。”

“你現在住哪兒?”謝迪對著神澤的背影高聲問。

神澤站定,轉頭說:“我住外麵,很安全。”

神澤回到家已經淩晨了,屋子裏昏黃的壁燈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神澤看了一眼漠小淇緊閉的房門,轉身走近了自己的房間。他卻並沒有休息,而是坐在電腦前,翻出了之前自己同Albert博士一起做過的研究項目。

每一個文件,每一個數據神澤都看得很仔細。他盡量讓自己站在Albert博士的立場來思考問題,他要盡快找到Albert博士找到的新的波函數。他想這或許就是一直困擾他的那個點,或者這個新的波函數能讓他想不明白的問題迎刃而解。

神澤一旦全身心的投入工作那絕對是一種忘我的境界,忘記時間和空間。

漠小淇像平常的每一個日子一樣被鬧鍾吵醒,她打開房門就看見了還亮著的壁燈,這代表神澤一夜都沒有回來。漠小淇嘴巴微嘟,走進浴室洗漱,然後出門去上班。

漠小淇踏進公司的時候,琳達特意在她身後多盯了兩眼。“喲,今天沒和你家那位一起來?”

“他有事。”

“不會是吵架了吧!”

漠小淇扔給琳達一個白眼,走進了公司。

漠小淇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掛念神澤的。她借著送文件的理由,去了程序部好幾趟都沒有看見神澤,而電腦上,神澤的聯係頭像也一直是灰色的。已經上班一個小時了,漠小淇終於按捺不住給神澤打了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漠小淇問神澤。

“你在哪裏呢?”

神澤沉聲回:“在家裏。”

漠小淇驚訝,“你什麽時候回去的,怎麽不直接來公司,是沒休息好嗎?”

神澤伸手按著自己酸澀的眼睛,“淩晨回的。”

漠小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