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爛
在那絡腮胡大漢的身後走出來一個瘦子，瘦子看著路明並沒有被那個絡腮胡大漢嚇住，臉上露出了一抹諂媚的笑容，說道：“皮哥現在很忙，讓我來接你們。”
“我們難道就不忙嗎？”路明的眼睛斜視著那瘦子，說道：“你們算什麽體麵東西？”
“叫爛皮來！”
“你認識我們皮哥嗎？”那瘦子說。
“不認識。”路明此時冷笑了一下，說道：“怎麽？不認識就不能見了嗎？那我就去找苟樺了。”
“哈哈。麻煩樺哥就算了。”那瘦子直起了腰來，說道：“我就是爛皮，不知道兩位是想來做什麽生意？”
路明看著周圍，眼中坦然的道：“我覺得在這裏談的話，很不合適吧？”
“合適，我覺得在這裏談再合適不過了。”那個瘦子說著，揚手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出來，路明拿出煙來，遞給了那個瘦子一支煙，在周圍的黑暗之中，隱隱的出現了很多人，在黑夜之中露出了一雙雙的眼睛出來，就像是藏在暗夜之中的惡鬼。
“可是，我覺得這裏不合適啊！”瘦子接煙的時候，路明隔著衣服一塊堅硬的東西抵住了瘦子的腹部，聲音緩緩的流進了瘦子的耳中，說道：“我再說一遍，我覺得這裏一點兒都不合適！懂？”
“懂了。”瘦子看著周圍，眼睛打量了一圈之後，那些在黑暗之中隱藏的惡鬼們，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懂了，就把煙抽了。”路明拍了拍瘦子的肩頭。
爛皮捏著手裏的煙，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敢他們這一行的，是無所謂道義這些東西的，因為他們本就是在幹著最缺德的事情，就算是熟人介紹來的，能敲詐到一個就是賺了一個。
就算是他這兒經常幹這種黑吃黑的事情的，等買家帶著錢來，直接的將錢劫走，如果事後能夠找得江湖上的大佬回來找場子，那麽他可以給貨，但是吃進去的錢是不可能吐出來了。
就算是他們這群額就是人渣，就是不講道義，但是客源依舊是源源不斷的送來，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就是獨一份的，別處買不來也沒有。
他就是那群惡鬼之中的惡鬼，幹盡了這個世間的一切的缺德事兒，有時候他也想過，真的有一天他被抓了，那麽他寧願選擇自殺，就算被人砍死在了大街上那麽他也是賺了，他已經拖了很多人和他一起下地獄了。
隻是，爛皮他碰到了路明這個硬點子，在忽然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死亡就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身體又如墜冰窟了一般的，能活著誰願去死呢？
“別緊張。”路明拍了拍爛皮緊繃的身體，爛皮才緩緩的抬起了手來點燃了手裏的煙。
“咳咳。”寒風裏爛皮咳嗽了兩聲，說道：“我也覺得這裏談不太合適，有點兒太冷了不是嗎？”
寒風掀動著路明的臉，頭發在風中微微的舞動著。
路明回頭對著車上的第五夜點了點頭，示意沒事兒。
第五夜的心裏說實話他也是懸著的，被這麽多的人包圍著，一個一個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並且身上透露出來的那種駭人的氣勢，就知道手上是已經沾過血的。
此時，換作是任何一個人來，說不害怕那都是騙人的。
路明回到了車上，爛皮也回到了吉普，沒有開車燈的在爛水灘頭靜悄悄的行駛著。
“跟著前麵的吉普。”路明說。
“你剛才和那個瘦猴說了什麽？剛才我看著他們好像是要動手的意思，我還以為我們暴露了。”第五夜看著路明那張不動聲色的臉，問道。
“能說什麽，當然是談生意了，我給的價格好，能賺錢的事兒還有誰是不樂意的？”路明說道。
“是嗎？”第五夜有些不相信，“我看你們可不像是在談生意的樣子。”
“那你看我像是一個警察嗎？”
“不像。”
“那不就是對了嗎？”
爛水灘頭，漆黑的河水在拍打著岸邊，啪啪啪的聲音就像是在鼓掌，也像是在充滿了**的碰撞，漆黑之中在路明的麵前出現了一棟黑壓壓的建築，外表看過去就是一棟破敗的爛尾樓。
在爛尾樓裏居住很多就像是這一棟破敗的爛尾樓一般被拋棄掉的人們，那破爛的大樓也是他們在這個城市之中唯一的依賴和寄宿，沒有人不愛更好的生活，也沒有人不愛華麗的大樓。
但是，已經墮落在了城市的邊緣，他們就算是這爛尾樓一樣的，前半生的時候給予了無數的憧憬，也滿懷著希望和未來，最後他們依舊是爛掉了，就像是這大樓一般的，破敗著、絕望著，陽光都已經照射不進這裏了。
有的人也並不是生來就是這樣，當他們住進著被拋棄的爛尾樓的時候，那麽也就是代表著他們已經死了，隻是行走在著城市之中的一具驅殼，驅殼下還有沒有靈魂誰有知道呢？
大樓裏有妓女，小偷，逃匿的罪犯，亡命徒，人渣，這是他們唯一的生活方式。
吉普駛進了爛尾樓之中，停在了爛尾樓的中心，從這爛尾樓的中心向著周圍看過去，不難看出這座大樓設計者在設計的時候是心很大，整棟建築成一個圓形，中心有一片空地，周圍都有十幾層高，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這裏被遺棄了，大樓隻建設了一半，樓頂上並沒有封頂，周圍也是透風，並且千瘡百孔的。
路明從車裏下來，在黑暗之中，一個女人半掩著身體，另外一半的身體血糊糊的，下體之中流出不明的**，喘著氣就像是一隻鬼，看著周圍完全沒有了反應。
爛皮看了那女人一眼，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叫你滾了嗎？你的腎早特麽壞了，賣不了錢了，要死也死遠點兒，死在老子門前，明天老子還得費勁兒埋，晦氣。”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惡臭味兒，路明揉了揉鼻子，他不想去看那個女人，而第五夜在車裏遲疑了片刻推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