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透心（下）
“是嗎？”路明看著房間之中擺放著不少的玩具，“這些玩具難道不是給孩子玩兒的嗎？”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裏擺放著的不少玩具，眼睛微微的左右的晃動著，腿也抖得更加的厲害的起來，“那是我撿來的，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工作，就在外麵撿垃圾。”
“恩？”藍雨也走過去，撿起了地麵上的玩具來，眉頭輕輕的皺著，說道：“你說謊了！”
“這些玩具明明都是新的，標簽都還沒撕下了，你說這些都是你撿的？有誰會把新的玩具扔掉？”藍雨看著那人，眼中已經有些懷疑了。
“你很緊張嗎？”路明問。
“沒……沒有。”那人有些不敢去看路明的眼睛。
“我剛才在外麵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在外麵看！你在看我們嗎？你在看我們幹什麽？”路明追問道。
“我隻是好奇而已，這裏怎麽天天有警察？”那人說道。
“難道你不知道嗎？”路明繼續的問。
“我知道，錄財權殺了建築公司的老板！”那人低頭道：“所以你們天天都在排查。”
“錄財權殺了建築公司的老板？我怎麽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知道？”路明一步逼了過去，那人慌張的退到了牆角裏，“難道你看見他殺人了嗎？”
“沒……沒有，我什麽也沒看見，我就是猜的，你們來查人錄財權就不見了。”
“那你怎麽知道他殺的是建築公司的老板！！”路明逼迫得更緊了。
“不是你們說的嗎？建築公司的老板被殺了那麽過來排查！”那人的呼吸顯得有些緊迫。
“哦！是這樣啊！沒事兒，放輕鬆，坐下坐下。”路明拉了一條凳子過來。
那人有些忐忑的坐著，腿就像是安奈不住了一樣的抖動著，看著藍雨的在房間裏好像是在找著什麽東西，呼吸也在氣促的發出聲音來。
路明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人，隨意的問道：“這些玩具是給錄財權孩子玩兒的吧！”
“啊？”那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詫異，隨即的又恢複了正常，顯然是對於路明這種忽然的問題有了一定的抗性。
“不，不是啊！我真的就是撿的，警官我已經說過一遍了。”那人麵色平複的說道。
“你把錄財權的孩子賣到哪裏去了！！”路明忽然的就像是吼一樣的，大聲的震怒道。
那人被路明忽然吼的這一聲嚇得身體微微額顫抖了一下。
“沒有啊，警官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我怎麽有些聽不明白了。”那人有些害怕路明，坐在凳子上身體向著後麵微微的輕仰著躲避著路明的鋒芒。
“你在說一遍沒有！”路明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那人，眼睛裏就像是有一把刀一般的剜在了那人的身上。
“沒……沒有。”那人僵硬著身體，手掌按在腿上壓製著不停跳動著的腿，“警官你沒有證據不可能誣陷好人啊！”
“沒有證據？嗬嗬。”路明看了一眼藍雨，藍雨看著路明的眼睛一瞬間的就反應了過來。
“你以為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我們早就已經排查過一次了，為什麽還要來詢問一次，而不找其他人偏偏就要來找你？”藍雨冷著臉，聲音犀利的說道。
“沒有證據我來跑一趟幹什麽？”路明冷笑了一下，說道：“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們一天閑得慌嗎？跑來跑去的好玩兒嗎？”
“昨晚我們破獲了一起人口販賣案子，巧了的是裏麵剛好就有錄財權的女兒。”路明冷眼看著那人，“小女孩雖然什麽都不懂，但是我們問她誰把你帶來的，她說是他的的爸爸和隔壁的李叔叔，我們本來還想來看你老不老實，看來你是有點兒都不老實啊！！”
“警官，小孩子說的話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能相信呢？”那人開始有點兒慌了，之前還能一直穩住不露出一點兒慌張來，此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漸漸的開始掩蓋不住了。
“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的說！”路明敲著桌子，滴滴答答的聲音就像是敲在了那人的心頭上了一樣的，“再給你你一個機會好生的說。難道還要我們帶著小女孩親自過來指證嗎？”
“我說，我說。”那人在穩了片刻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那頭錄財權和我出去打牌，不僅輸光了所以的錢，還簽下了好幾萬！借的還是高利貸，並且是五爺的場子，他們要砍手砍腳。”
“錄財權沒辦法就隻有把他的女人賣掉了，才把帳給還了。”那人說道。
“是這樣的嗎？”路明的眼中微微的一淩，眼睛看著房間之中，看了一眼床，看了一眼床頭的電視，說：“你這電視要值不少的錢吧！你的電腦機箱還沒有裝上去，電腦桌都已經買好了啊！”
“藍雨，你看看他的櫃子裏有什麽東西。”路明說。
“別別啊！”那人的喉嚨在微微的蠕動著，看著藍雨要去翻開櫃子直接的從板凳上跪了下來。
越是表現得這樣，就越加的有鬼，藍雨直接的拉開了一個櫃子，櫃子裏麵一排排的擺放著新買的衣服，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麽東西，轉頭對著路明微微的搖了搖頭。
路明微微的咳嗽； 一下，說道：“看來錄財權的女兒賣了不少的錢啊！夠你們還了賬之後還能買得起電腦，買得衣服了。”
“是，是賣了不少的錢，我拿了部分。”那人的額頭上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不對吧！你們還了帳之後還有剩餘的錢？”路明的手掌按在了那人的肩頭，“坐下，坐下來說。”
“不坐了，不坐了。”那人抹掉了頭上的汗滴。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路明道。
“用掉了之後確實還有剩下的，我用來買了這些東西。”那人在遲疑了一下，眼睛看著藍雨和路明。
“那麽還剩下多少呢？”路明的嘴角微微的動了一下，看著心理依舊被瓦解的那人問道。
“剩了一萬？”那人好像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抬頭看著路明。
“是嗎？”路明的眼睛一斜。
“兩萬？”那人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你用了多少錢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現在問誰呢？”路明下意識的摸了一根煙出來，看了那人一眼之後又遞一支煙給那人，然後自顧自的點燃了煙，說道：“好好想，想好了再說，要是在這裏想不好，我們去警察局好好想，你在哪兒想一輩子都沒有問題！”
路明的嘴裏吐出一口煙來，那人緩緩的顫抖著手將煙點燃了，說道：“警官你們到底想要問什麽，我都說。”
路明緩緩的伸出了手，說道，“既然你想，既然你想通了，那就，趕快告訴我吧！”
“我既然都進來了，我的時間，可不是那麽，隨便可以浪費得了的。”路明的手裏，叼著一支香煙，隨著煙氣緩緩上升，漸漸的迷糊住了她的臉。在迷霧之中，仿佛已經看不清楚路明的臉。
“警官，我都說了，我真的，我什麽都說了。”那人緩緩的說道，就像是心裏憋著一口氣，終於得到了釋放一般，“當時是我使壞，讓錄財權賣掉她的女兒，並且我拿了很大一部分的錢。”
“反正錄財權拿了錢也隻是為了出去賭而已，還不給我，讓我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兒。”那人看著路明，說道，“我當時也隻是腦子發熱而已，才慫恿了他去賣女兒而已，這件事情真的沒我什麽事兒，女兒也是他自己賣的，買家也是他自己找的。”
那人痛哭流涕，一副坦白無比，什麽都交代了的樣子，“警官我的罪算是很大吧！”
藍雨看著那人想要開口教訓一下時，路明背著手對著藍雨微微的揮了揮，示意著藍雨先不要說話。
那人已經全部都交代了，但是路明依舊冷著一張臉，微微的偏了偏頭看著那個已經跪在了地上，顯得無比卑微的男人，說道：“你以為我想聽的都是這些東西嗎？”
“你以為你現在擺出一副坦白的樣子是在給誰看？你以為現在你交代了一項罪責，那就可以逃避另外的一項罪責了嗎？”路明的眼睛看著地上的那男人，男人的眼角閃過了一絲絲的恐懼，臉上的顴骨在微微的凸了起來。
“在法律的麵前，什麽都沒有用！既然你犯了錯，那麽就應該受到懲罰。你以為你瞞得過我的眼睛嗎？”路明一字一句的說道：“剛才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到現在還在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路明抖了抖煙灰，“看來你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藍雨看著路明，她心裏也猜不透路明到底還想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挖出什麽來，難道路明在來的時候已經調查清楚了嗎？但是來的時候路明絲毫沒有給她透露什麽。
藍雨心裏微微的躊躇了一下，臉色漸漸的正色了起來，看著地上的那個男人，冷色說道：“你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不交代嗎？外麵早已經被警察包圍了，最後的機會都已經給你了， 你還是這樣的冥頑不靈嗎？”
那那男人的腦袋貼著地麵，眼淚打濕了地麵的塵土，鼻涕從鼻子裏一點點兒的流淌出來，他的心裏也在打鼓，麵前這個警察是不是在一點點兒的掏自己的話。
男人趴在地上沉默了好一會兒，路明使勁兒的抽了一大口煙，緩緩的吐出煙，看著手裏的煙已經快要燒到手指了，指尖微微的一彈將煙頭從窗戶彈了出去，路明順便的看了一眼窗外，這裏是三樓。
路明摸了摸眉梢，回過頭來看著地上的那個男人，將凳子拉了過來，說道：“來坐下，坐下繼續說，說我想聽的東西，或許我還能幫你爭取一下減刑。”
地上的那男人擦拭掉了鼻涕緩緩的坐了起來，看著路明眼中露出了痞性，他本來就是一個痞子，一直裝得自己很是卑微，但是麵前的這個警察仿佛已經將他給看透了一樣的。
男人吸了吸鼻涕，坐在了凳子上，放寬了心，說道：“警官，我真的已經全部都說了，你還想要我說什麽我是真的已經不知道了。”
“是嗎？”路明微微的搖了搖嘴唇，“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啊？”
“好啊！還請警官提醒我一下，我可能也忘記了吧！”那男人嘴角微微的裂開了一點點，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桀驁的感覺出來。
“難道正也能忘記？錄財權給了你一筆錢，然後你們出去大吃大喝了一頓。”路明的眼睛盯著那男人的臉，臉上的一絲絲表情都在路明的眼中，“然後你們還去了棚戶區的夜總會，你們喊了兩個小姐，那天晚上你一夜沒有睡覺， 你想了很多。”
“你在想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你在反複的計較著，你也在遲疑然後錄財權又許諾在這件事情過後在給你好處。”路明看著坐在凳子上的男人，他的腿又在微微的顫抖，他的手掌都已經按不住了，臉上的表情在一點點兒的收攏著。
“然後你早上走的時候，又和小姐翻雲覆雨的一翻，當時你放得很開。因為，你已經想好了在事情過後該怎麽脫身！你以為一切你都能做得很周全啊嗎？”
“是嗎！！”路明的聲音在猛然的吼了起來。
那人被直接的吼得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你……”那男人的喉嚨在不停的吞咽著口水，“為什麽你都會知道？”
“我知道？”路明的嘴角輕輕的一揚，“我當然知道，今天早上我還去問了那家夜總會的小姐，那家夜總會叫“明日來”。我還去問了那裏的小姐當時是什麽感覺，她說你就像是很久沒有吃過肉的惡狗一樣的！”
“你現在還在偽裝著什麽？害怕？你現在很害怕死是嗎？”
“你拿走了錄財權的那份錢？”
“啊！！”忽然那人咆哮了一聲直接的站了起來，臉上早已經是汗噠噠的了，看著路明時眼中已經隻剩下了恐懼。
而路明還沒有就此罷休，一步步的緊逼道：“為什麽你的電腦機箱還沒有裝，你不是沒有裝，那隻是你剛剛卸下來的而已， 你想跑你想跑到什麽地方？”
“讓我想想，你想先找個地方躲起，不出城就在這個城市裏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因為，在這裏你可以觀察案子的進展，然後等風頭過去了你在逃離這個城市，拿著一大筆的錢。”
“你還發誓你不在去賭博了， 你拿著錢做點兒小生意，然後娶老婆生孩子， 你就想要這樣過一輩子。”
路明再次的將那人逼到了牆角之中，“你覺得你逃得掉嗎？你逃不掉的。”
男人的心中就像是被大風刮過一樣的，為什麽麵前這個警察可以知道自己的一切，為什麽他就像是自己腦子之中的意識一樣，連他的所思所想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現在他的心中除了恐懼以外想不到任何的詞語來形容，他自己就像是被人扒拉得幹幹淨淨的暴露在世人的麵前了。
那男人的眼睛在房間之中不停的晃動著。
“這裏是三樓！”路明說。
那男人雙眼恐懼無比，路明仿佛可以知曉他的一切。
“你現在還想跑嗎？這裏是三樓， 你可以跳下去試試，指不定摔不斷你的腿你還能跑得掉。”路明的腦袋微微的昂了起來。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被抓住了也是死，還不如將生死捏在自己的手裏。”路明的眼睛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然後睜開。
“啊！！”
那男人在遲疑了片刻之中，猛然的推開了路明，就像是一隻野狗一樣的衝到了窗戶之前，身體直接的從窗戶之中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墜落在了地上。
路明翻了翻眼皮回頭對藍雨說：“準備抓人吧！三樓，最多摔斷他的腿，他跑不掉的！”
藍雨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眼中也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之色，“這樣就完了，幾句話就讓人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