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把鏢局變成手中的一把利刃

那天,接到師母的囑咐以後,霍啟勝換了一身舊衣服,裝扮成做苦力的模樣,出了鏢局大院,混入南來北往的人群中,來到位於哈達門東端的的駱駝市場。

自記得事情起,霍啟勝就跟隨常年做生意的父親走南闖北,去過北京,來過哈達門,也來過這聞名大草原的駱駝市場,還聽說過一段美麗的愛情傳說。

不知哪朝哪代,也不知何年何月,哈達門有一位美麗善良的牧羊女薩仁,也有一位英俊勇敢的小夥子蘇德。兩人在大草原上邂逅,一見鍾情,相親相愛,是人人羨慕的一對金童玉女。

可是,哈達門一個有權有勢的王爺的兒子,也看上了薩仁,想娶她為妻。薩仁自然誓死不從,連夜找見蘇德。兩人合計一番,決定第二天就逃離哈達門,去遙遠的沒有人煙的草原深處,過屬於兩人的幸福日子。

第二天天剛亮,兩人還未來得及逃跑,王爺的兒子就帶領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一不做二不休,打傷蘇德,將薩仁搶到自己家裏,逼迫她和自己成親。可是,薩仁誓死不從,被關在後院一間陰暗潮濕的柴房裏。

等傷好以後,蘇德心急如焚,但是,王爺權傾一方,勢力很大,根本無法靠近。蘇德隻能每天站在兩人邂逅的山頂,對著王府,唱薩仁最愛聽的情歌,希望她能夠聽見。

有一天,蘇德唱累了,不知不覺睡著了。在睡夢中,他夢見自己得到了一峰黑駱駝。醒來時,果然看見一峰體型高大健壯的黑駱駝默默地站在麵前,用充滿同情的眼光靜靜地凝視著自己。

從此,每天夜幕降臨時分,黑駱駝就馱著蘇德,輕而易舉地飛過王爺家的高牆大院,與關在柴房裏的薩仁約會。天亮之前,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時間一長,兩人幽會的事情,終於被王爺的兒子發現了。他精心設計抓住了前來幽會的蘇德,嚴刑拷打一番後,當著薩仁的麵,將蘇德和黑駱駝野蠻無情地處死了。

薩仁見自己心愛的情郎死了,大叫一聲,即刻碰死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兩人死後,薩仁化作了沙漠中的一片綠洲,蘇德則變成了一峰黑駱駝,每天在綠洲徘徊徜徉,永遠也沒有離開這片綠洲一天。

後來,這裏的駱駝越來越多,成群結隊,白天在綠洲吃草飲水,晚上在這裏棲息休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過得非常快樂。

再後來,來了一群拿槍拿刀的人,趁著晚上駱駝睡覺的時候,殘暴地打死打傷了許多駱駝,將這片綠洲變成出售駱駝的市場。

自此,這裏就成了聞名內外蒙古的自由市場。哈達門當地人為了紀念蘇德和薩仁忠貞不渝感天動地的愛情,就起名叫“駱駝市場。”

這裏距離黑龍會不遠,人很多也很雜,五湖四海,南腔北調,大大小小的真假消息滿天飛。上至國家總統要聞,下至尋常百姓家事,大事小事,要有盡有。

雖然叫做駱駝市場,但其實,市場裏不僅僅隻有駱駝,還有馬牛羊雞豬狗鳥雀等等,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應有盡有,不一而足。

一年四季,市場裏一片混亂,人聲鼎沸,充斥著各種大小粗細高低不一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像正在上演的一幕雜亂無章世像百態的大型話劇。

霍啟勝緊緊籠著雙手,裝作尋找幹活的苦力模樣,先在市場裏轉了一圈,問了幾家主顧,而後,混進一幫閑漢堆裏,認真聽他們三諞四論,企圖從中找見一點有關黑龍會和大師兄的蛛絲馬跡。

一個看似邋遢到極點的漢子,用衣服袖口擦了擦鼻涕,大聲說:“剛才尕老漢說的,全是假的。這件事情,我很清楚。顧廷棟是遭人算計,才死在麒麟峽穀的。”

那個被稱為尕老漢的人,其實年齡不大,胡子拉碴的,看起來很老。見有人打斷他的話,否定自己所說的,不禁瞪起兩隻眼睛,疾聲搶白道:“三愣子,你是顧廷棟的跟屁蟲,親眼看見了?”

三愣子見尕老漢發急了,也不示弱,大聲吼叫道:“你才是顧廷棟的跟屁蟲。你說顧廷棟是被日本黑龍會的人殺死的,你親眼看見了?”見尕老漢急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又得意洋洋地說:“不敢承認了吧,尕老漢?”

頓時,尕老漢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大聲嚷道:“三愣子,你個娃娃囂張什麽?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的幹兒子,怎麽替日本鬼子說話?”

見此情景,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頓時,空氣裏充滿了嘶啞的各等自由放浪的原始笑聲,引得眾人紛紛向這麵觀望。霍啟勝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暗想,師傅死了,可謠言卻更加多了。

汙濁的笑聲還沒有消散,就聽三愣子低聲說道:“看,尕老漢說的黑龍會的人來了。”眾人急忙抬頭看去,隻見三五個身穿和服的日本浪人,神態驕橫,腰挎長刀,大搖大擺地從市場門口走進來。

一時間,眾人都不敢再說話,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麵麵相覷,如同大白天見到了索命的閻王爺,誰也不敢招惹,唯恐被要了命。尕老漢趕緊站起身,混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見狀,霍啟勝暗自歎了一口氣,心想,這些日本浪人也太霸道了,以後若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也嚐嚐中國人的厲害。

這時,那幾個日本浪人來到眾人麵前,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盯著這夥閑漢。少許,一個看似領頭的浪人厲聲說:“你們幾個跟我走,去黑龍會幹活,銀子不會少的。”

話音剛落,其餘的幾個浪人非常敏捷地衝上前,抓住幾個還未來得及跑掉的閑漢,狠狠地踢了幾腳,大聲嚷嚷道:“給你掙錢的機會,也不願去,真是一群笨豬。”

一個浪人緊緊扭住霍啟勝的胳膊,聲色俱厲地威脅道:“你去不去?如果不去,我一拳打死你。”說著話,又狠狠地打了霍啟勝一個響亮的耳光。

見機會送上門來了,霍啟勝哪能放過?急忙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連聲求饒道:“太君鬆手,太君鬆手。我去,我去。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竟大聲喊叫起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霍啟勝和另外幾個閑漢竟毫無一絲反抗,一聲不吭地被押進了戒備森嚴的黑龍會,在一個日本工頭的監督下,幫日本人清掃垃圾打掃衛生。

見那些浪人也忙裏忙外,進進出出地收拾這收拾那的,還在大門口擺了幾隻花籃,一派緊張忙碌的氣氛。霍啟勝暗想,看這樣子,莫非要迎接什麽大人物?

不久,又見黑龍會首領中村太郎帶著幾個拿樂器的人,氣喘籲籲地走進來,神情嚴肅地向幾個浪人嘰哩哇啦地吩咐幾句,而後,帶領著他們,逐一檢查起來。

“看來,黑龍會確實有大事情。”霍啟勝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趁此良機,趕緊尋找大師兄要緊。”將一車垃圾倒掉,借著打掃另一處地方的機會,他仔細觀察了黑龍會的房屋布局,力爭做到胸中有數。

在收拾完最後一攤垃圾的時候,霍啟勝緊緊捂著肚子,咬緊牙關,走到那個監視他們的日本工頭麵前,一臉痛苦地問道:“太君,我肚子疼,想上茅房。”

日本工頭臉上露出一絲厭惡和疑惑,仔細打量著這個破破爛爛的中國苦力,見他臉色蠟黃,神態萎靡,不像是故意裝的。少許,極不耐煩地指了指西南角的一排小房子,冷聲說:“在那裏,快去快回。”

霍啟勝強忍著心中的得意,結結巴巴地說了聲“我馬上就回來,老婆娃娃還等我吃飯呢”,就捂著肚子,彎著腰,夾緊屁股,急急忙忙地向西南角的茅房跑去。

他剛剛跑進茅房,就聽見外麵響起了一陣喧天的鼓樂聲。“原來小日本搞幹淨衛生,是要迎接客人。也不知道來的是何大人物,這般隆重?”蹲在茅房裏,霍啟勝暗想,“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這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天色逐漸陰沉下來,一陣陣冷風呼嘯著,從頭頂刮過。從茅房出來,霍啟勝用早已準備好的黑紗巾包住頭,僅僅露出兩隻眼睛,見四下裏無人,急忙沿著牆腳,來到屋後的一排胡楊林裏隱藏起來,等天色完全黑暗下來再行事。

那陣鼓樂聲響過之後,又響起了一陣嘰哩哇啦的嘶啞的講話聲。聲音很大也很猖狂,隨風飄進霍啟勝的耳中,非常清晰。隻可惜,他聽不懂日語,不知道講的是什麽意思。

“可惡的日本強盜,在中國的土地上,就好像在他們家裏一樣,無拘無束,揚武耀威,氣死人了。”霍啟勝緊緊忍著心中泛起的怒氣,暗自惡狠狠地罵道,“以後,有你們這些雜種好看的。”

就這樣,一直到一輪殘月從東天升起的時候,日本人才逐漸睡去,喧囂了一整天的黑龍會終於沉寂了下來。這時,夜風更大了,也更寒冷了,天地間處於一種蕭條荒涼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霍啟勝如同一隻夜間覓食的山貓,從胡楊林裏鑽出來,借著慘淡的月光,警惕地查看了四周片刻,見沒有任何一點動靜,就悄無聲息地來到後院,逐個搜索起來。

如果大師兄真的被日本人綁架了,肯定就關在黑龍會裏。這裏地方很大,房屋也很多,也不知道大師兄被關在哪裏。憑著白天對黑龍會地理位置的觀察了解,霍啟勝將搜尋的重點放在了後院。

就在他搜遍後院所有的房間,也沒有發現韓玉超的蹤影,迎著撲麵而來的寒風,略微感到一絲失望的時候,卻見一個黑影從前院來到後院。

黑影嘴裏哼著下流的小調,撒完尿,走進前院一間亮光的屋子裏。霍啟勝心中不由得一喜,暗想,中村這老鬼子還沒有睡覺?不如就此殺了他,也為中國人出一口惡氣。

隨即,緊緊跟在中村後麵,來到前院。可是,他發現,屋子裏不僅僅是中村一個人,還有另外兩個人。於是,便潛伏在窗台下麵,聽屋子裏的人說話。

片刻,一個操著中國話的人說:“中村太君,你抓來了華武鏢局的大師兄韓玉超,為黑龍會立了一大功。要知道,這韓玉超和那個叫付兆莉的俄國女人勾結得很緊。”

中村太郎笑著用中國話說:“大攪把,你拿了俄國北極熊的銀子,派人埋伏在麒麟峽穀,打死了顧廷棟,卻沒有搶劫到黃金,反而白白損失了十幾個兄弟,你認為值嗎?”

聽到“大攪把”三個字,霍啟勝心中暗自一驚,原來師傅顧廷棟是他殺的。這大攪把是蒙古大草原的土匪頭領,帶領幾十個散兵遊匪,常年流竄在內外蒙古交界地作案,如今竟潛入哈達門地麵。

據江湖傳言,這大攪把以前曾是聞名中蘇邊境的戈壁梟雄“黑喇嘛”的部下。黑喇嘛被中蘇聯合特遣隊絞殺之後,大攪把趁混亂逃離了馬鬃山的丹賓城堡,來到蒙古大草原,召集了幾十個散兵遊勇,繼續為非作歹,不知何時投靠了日本黑龍會?

此刻,見中村太郎提起這件事,大攪把嘿嘿冷笑數聲,不無得意地說:“用一大筆銀子和十幾個兄弟的命,換了顧廷棟的一條命。我認為,很值得。”

“哈哈哈”,屋子裏響起了另外一個很陌生的笑聲,“中村君,我認為大攪把說的很對。隻要除掉了顧廷棟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不論花多大的代價,對我們日本大帝國來說,都是一筆非常劃得來的買賣。”

繼而,又語氣惡狠狠地說:“中村君,你要知道,顧廷棟一天不死,我阪西利八郎,就一天睡不著覺,就一日不得安寧。”繼而,又用讚賞的語氣說:“大攪把,你是我的第一個中國弟子,這次為師傅為黑龍會爭了光,長了精神,很好。”

原來是阪西利八郎這個日本黑龍會的最高首腦來了,快不得中村太郎如此殷勤熱情,又是大搞衛生又是大鮮花籃。聽到這裏,霍啟勝不由得恍然大悟,暗自冷笑起來。

此刻,中村太郎才明白,除掉華武鏢局大掌櫃顧廷棟,原來是阪西利八郎在幕後策劃指揮大攪把幹的,又見黑龍會最高頭腦讚賞大攪把,也趕緊笑著附和說:“大攪把替我們鏟除了顧廷棟,消滅了我們在哈達門的最大敵人,是黑龍會的頭號功臣。來,我敬你一杯。”

能夠得到阪西利八郎的當麵表揚,大攪把感到很高興,急忙舉起酒杯,和中村太郎碰了一下,連聲說:“多謝師傅栽培,多謝中村君照應,為大日本帝國幹事情,我感到非常高興和榮幸。”說完,仰頭喝下了酒,發出一聲極為痛快舒服的“啊”。

真是個不知廉恥的狗漢奸。隔著窗戶,見大攪把一副奴顏卑膝的奴才模樣,霍啟勝暗自狠狠地罵道,遲早有一天,老子會一槍打死你,替屈死的師傅報仇雪恨。

“根據可靠情報,近幾天,俄國北極熊派出了一個先遣隊,已經潛入了哈達門。”阪西利八郎沉聲說,“中村君,你要聯合大攪把,徹底消滅這個先遣隊,絕不能讓俄國佬阻礙我們占領哈達門、建立蒙滿國的宏偉計劃。”

天啊,俄國人竟潛入了哈達門。聽到這裏,霍啟勝驚得後背上滲出一層冷汗。日本人竟聯合利用大攪把這股本地慣匪,先殺害了師傅顧廷棟,如今又想消滅俄國人,獨占哈達門,這太可怕了。

這時,中村太郎笑著說:“師傅,到現在,我才明白,你為什麽要我想盡一切辦法,綁架華武鏢局的大師兄韓玉超了。”說著,用崇拜的眼光緊緊盯著阪西利八郎。

緊接著,又用敬畏的語氣說,“這韓玉超勾結付兆莉這個俄國女間諜,師傅要我綁架他,就是要韓玉超投靠黑龍會,暗中為我們做事,借此消滅俄國北極熊。”繼而,伸出右手大拇指,衷心感歎地說:“這一招,高,實在太高明了。”

阪西利八郎也笑著說:“當初派你來哈達門建立黑龍會,就是期待有一天,能夠為大日本帝國占領這塊戰略要地,做出貢獻。如今,你能夠理解師傅的一片苦心,按照師傅的指示行事,抓獲了韓玉超,很好。”

此時,躲在外麵窗台下的霍啟勝聽見裏麵的談話,氣得咬緊牙關,暗想,師傅顧廷棟生前曾經說過,日本人是一群喂不飽得餓狼,貪得無厭。如今看來,此話一點也不假。

就在他恨意正濃的時候,大攪把得意洋洋地說:“師傅,現在顧廷棟死了,韓玉超又被中村太君抓獲了,華武鏢局沒有了掌門人和大師兄,亂成了一鍋粥,何不趁此良機,一舉鏟除鏢局呢?”

中村太郎也興奮地說:“師傅,大攪把說的很對,如今正是一舉鏟除華武鏢局的大好時機,我們不能再猶豫了。”少許,又惡狠狠地地說:“我要讓華武鏢局從哈達門徹底消失。”

“不,現在不是消滅華武鏢局的時候,而是如何將華武鏢局緊緊掌控在我們手中的大好機會。”阪西利八郎冷笑著說,“顧廷棟,我要把你的鏢局變成我黑龍會手中的一把利刃,再用這把利刃來對付中國人和俄國人。”說完,竟放聲大笑起來,得意猖狂到了極點。

霍啟勝再也聽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身負重任,如果不是在黑龍會的地盤上,他早就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和這些餓狼拚命了。哪怕死了,也絕不後悔。

可是,一想到發瘋的師姐顧盼文和風雨飄搖的鏢局,他強力咽下了這口惡氣,極力克製住與其拚個你死我活的念頭,剛想轉身離去,不料,身後卻響起了一聲暴喝:“八格,你是什麽人,竟敢闖進黑龍會?”

頓時,霍啟勝一驚,感到一股寒風撲向後腦,急忙雙腳點地,一記燕子三抄水,瞬間躍出數丈之遠,躲過了致命的偷襲。剛剛站定身形,就見一個日本浪人惡狠狠地撲了過來,也來不及多想,就與其緊緊打鬥在一起。

這時,院子裏的燈全亮了,中村太郎和大攪把等人紛紛衝出屋子,冷眼看著眼前的打鬥場景,而阪西利八郎依舊神態自如地盤腿坐在**,悠閑地喝著熱茶,仿佛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似的。

燈光下,霍啟勝見對方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向自己腹部,急忙側步滑行,扭轉身軀,趁對方的飛腳踢空的機會,躍步進身,揮動左右雙拳,一記雙峰貫耳,勁道淩厲,砸向對方太陽穴。

那日本浪人見來拳凶狠,不敢硬性招架,低吼一聲,迅速含胸彎腰,閃過雙拳,繼而,右肘猛地往前一頂,右腿側踹,狠狠地踹向霍啟勝的襠部。

見狀,霍啟勝冷笑一聲,用右掌緊緊架住對方的右肘,大喝一聲“開”,同時,飛起左腳,重重地踢在對方後腰。一時間,隻聽得一聲慘叫,那日本浪人瞬間被踢倒在地,緊緊捂住後腰,殺豬般地大叫起來。

此刻,黑龍會的人緊盯著場景,恨不得當即殺了這個頭蒙黑紗地中國人。霍啟勝見局勢對自己非常不利,不敢戀戰,剛要衝出包圍圈,不料,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一把長刀卷起一股寒風,惡狠狠地劈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