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對安全

心理學大賽的場地設置在一座湖中島上。

島上到處是森林,黑色的葉片、黑色的枝幹給人的感覺極其的壓抑陰森。一些蛇形毒物纏繞在那近百丈高的樹幹上,冰冷沒有任何溫度的梭子形瞳孔死死的望著來人的方向。

饒是參賽者再大膽,看到這些形狀可怕的蛇形毒物,身上的寒毛依然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隻不過參賽者都相信生命是有保障的,雖然簽署了“生死合約”,但是他們並不覺得這是一場會玩命的比賽,況且多年來也從來沒出過人命。

在這偌大的黑森林中,有一個青年——程浩然的身影正穿梭於樹叢之間。

他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不拘的微笑。隻不過左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是俊臉上的小小瑕疵。

當夕陽西下時,他的身影在地麵越瘦越長起來,像細線似的。橘黃的光跳躍在傲然立於男子的身上,淡淡的陰影給那張俊美卻不失堅毅的臉龐,增加了幾分稚氣和柔和。

在找到了一棵合適的粗獷又散落著葉須的大樹後,他坐了下去,背靠著樹幹,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一直覺得有人跟在他的後麵。

大口大口的喘了會兒粗氣之後,他不禁抱怨了起來,畢竟絞刑台那個催眠植入的考驗,確實是太嚇人了,要不是他心理素質過硬,估計已經被淘汰了。

最可怕的是——幾乎所有的參賽者都不知道自己被植入了絞刑台的概念,以至於大家都在不定的情況下突然就被拽入了幻境當中。所幸的是,熬過去之後,催眠幻境也就算結束了。

“真見鬼,出題的那個張博士到底心裏有多陰暗!?況且決賽場地怎麽會設置在這種的地方?不過無所謂,反正冠軍肯定是我的。”程浩然搓了搓手,望著遠方逐漸微弱的夕陽光芒,他覺得得找一個合適的安全落腳點才行。

他稍作調整之後,便提起了背包繼續前進,否則夜幕完全降臨之後,又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就當他往前走沒多遠的時候,他逐漸感覺到一些奇怪的現象,一些樹木草叢,都體現出了被人劈砍和踩壓過的痕跡,換句話說,沿著這痕跡走,說不定能偷襲到開路的人,從而減少競爭對手。

但這是心理學大賽,如果純粹憑借直覺去行動,那隻會令自己早早就被淘汰。

程浩然不打算偷襲誰,所以他並沒跟著那條開辟出的路來走,相反的,他選擇了容易暴露自己的小河,沿著河流走。

黃昏時的小河是那樣的安逸,血紅的夕陽把河水染得通紅。在晚風的撫摸下,河水**起了無數的漣漪,猶如一條條紅綢似的輕輕地流動著。鬱悶的河水,迸出砰然的碎響,像燒紅的滾動著的玻璃溶液似的,翻花向前地滾去。

當夜色降臨,程浩然走到了一片灌木叢中時,他一側身就鑽了進去,至少這樣能甩掉跟蹤他的人。

果然一直不動聲色的跟蹤者,終於急了,竟然有三個人聯合了起來。他們在程浩然消失的地方搜索了一陣之後,最後隻能無疾而終,悻悻離去。

躲在樹上的程浩然,在沒有了動靜之後,他才悠然的落地,然後繼續前行。

夜色越來越重,森林裏也起了薄霧,程浩然隻能艱難的前行著,心理大賽對於每名參賽者的要求都不一樣,所以人人自危。

就在他摸索著又走了好一段路之後,居然恰巧跟到了追蹤他的三個人後麵,但是那三人似乎又找到了其他的“獵物”,一擁而上之後,傳來了女人掙紮的聲音。

他躊躇了片刻,但還是決定多管閑事了,隻是讓他覺得最可笑的,就是其實他很清楚設計者的構思——為了勝利不擇手段,勾引出人性最陰暗的那一麵。

所以隻要在這比賽中,不斷顯露出自己陰暗麵的,其實就已經被淘汰了。程浩然原本隻需要不斷的躲避,並且表現出“君子”風範即可。

但是現在他不能坐視不理了,三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就當程浩然撥開與人齊高的草叢,大步流星的奔至,求救聲傳來的地方時,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三個男人居然互相廝殺,在亂鬥中用匕首捅死了對方,但是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其中存活的一個,居然自己抹頸自盡了。

精通精神分析的程浩然,很清楚反應時間,甚至連應激性創傷障礙都來不及造成,怎麽可能就導致畏罪自殺!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被操控了……

他來不及多想,匆匆趕到了那求救女人的身邊,可當他扶起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女人居然徑直抽出了一把匕首,朝著他的腹部捅了過去。

程浩然一個激靈,雙腿驟然發力,身子下意識的往後推躺了出去,才勉強躲避,但是他的手臂卻被深深的劃到了。

但是那女人速度極快,程浩然猝不及防,就被她騎到了身上,當月色下映照的凜冽寒光躍過他視線時,隻聽沉重“咚”的一聲,那女人頭部重重挨了一棍,她隨即頓了頓,然後搖搖晃晃的癱倒在了一旁。

程浩然這才鬆了口氣,他知道被救了,於是他模模糊糊的衝著黑暗中的人影說道:“感謝大俠的相救。”

“差點就喪命了還有心思貧嘴?”

出乎程浩然意料的是,救他的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不知道是獲救的原因,還是她的聲音真的如此悅耳,讓程浩然感到如癡如醉一般。

她蹲了下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這笑容卻絕不是讓人愜意的笑容,這笑裏充滿驕傲與蔑視的意味,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在話下一般,而她微微上揚的嘴角,也飽含了反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