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廊驚魂

這一聲驚呼讓鐵頭也嚇了一跳,趕緊穩住沒敢再動,一邊低頭去看,一邊問他們:“怎麽啦,有什麽東西?”

“你千萬別動啊,應該是地雷!”猴子生怕他有所動作,趕緊答道。

鐵頭這才看清自己右腳下踩著的東西,那是一個尺寸像大號餐盤一樣的圓形鐵盒,黑色的,還有一定的厚度,估計真的可能是一枚地雷。而且鐵頭是坦克兵,還知道地雷主要有兩大類別,不知道自己腳下的是反步兵雷還是反坦克雷。

如果是反坦克雷還好,自己的體重不可能觸發它,但如果是反步兵雷,那可就有大麻煩了。不過剛才自己的確是感覺踩動了上麵的蓋子,還發出了一點聲音,難道真的是反步兵雷?

他知道,這種正規的反步兵雷都是鬆發式引信,踩下去不會爆,而一旦抬腿就會爆炸,但是難不成自己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嗎?

想到這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那條曾經在水中被僵屍咬過的右腳又開始有些隱隱作痛,但他也隻有強忍住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林友發也在擔心,一來他知道,鐵頭的右腳受過傷,雖然傷勢不重,但畢竟會有一些影響;二是他也清楚,人在緊張的情況下越是想刻意保持住某個姿勢,反而越是容易疲勞,能保持姿勢的時間就越短。

得盡快想辦法!他看到鐵頭的右腳正好踩著圓形鐵盒的正中間,盒子的個頭不小,因此兩邊還露出了不少的麵積。他馬上想到了一個辦法:使用足夠重的東西壓住兩側的位置,鐵頭就可以抬腿脫身了。

他迅速掃視了一下室內的物品,發現要麽太大、要麽太小、要麽太輕、要麽形狀不對,好像都不敷使用。但當他又把視線停留在牆角那挺疑似重機槍的玩意上時,便迅速打定了主意。

三腳架上那個鐵盒子如果是滿倉彈藥盒的話,重量應該合適,大小也很匹配,實在不行,還可以拆下它那三腳架中的兩隻,先用腳架鋼管平壓住地雷圓盤的兩邊,再在鋼管上壓上接近人體重量的物品,由於腳架鋼管很長,用它們壓住圓盤之後,可以在延長到圓盤外的地方壓重物,就不會受到壓重物形狀的影響了。

打定主意之後,他對大家說出了想法,並馬上開始布置。讓猴子上去幫忙扶住鐵頭,嘎子和自己則去搬弄那挺重機槍。

猴子在關鍵時候總是很義氣,上去居然也小心地踩在了地雷上,然後讓鐵頭抬腳去休息,鐵頭打死不肯,兩人竟幹脆一人一隻腳地都踩在這地雷上。

林友發也沒空去管他們,他隻能抓緊時間把需要的東西弄過來,也好盡快地解放他們。

隻見他走到那個疑似重機槍的鐵家夥旁邊後,仔細端詳了一下,摸了摸又敲了敲,還湊近用電筒光照了照,折騰了一陣卻什麽也沒有幹,準備配合他的嘎子也隻能呆站在後麵疑惑地望著他。

“哎,隊長,能不能快一點哦。”鐵頭和猴子兩人在旁看得有點急了,說道:“就算我們平時有點調皮搗蛋的,也不興這種時候,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們吧。”

林友發沒有說話,隻是很詭秘地用食指在嘴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指了指他們的腳下,那意思是你們少貧嘴,給我繼續。

又看了幾秒鍾,卻仍然沒有搬動或拆卸那個鐵家夥,而是起身來到了兩人的腳下,用電筒光照著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說話了:“我讓你們兩個逞英雄!這下麻煩了,踏上一隻腳還好,要踏上兩隻腳就算徹底沒救了。”

“什麽意思?怎麽會?”二人異口同聲。

“你們看,踏一隻腳還有多餘的麵積壓載重物,你們兩隻腳都在上麵,基本上把麵積都占完了,我還怎麽壓載重物呀?”

“嗐,我當什麽事兒呢,我們誰讓開一隻腳就行了嘛!”鐵頭不以為然地說。

“就是嘛,鐵頭你走一邊歇著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我一個人就行了。”猴子也說著,語氣顯得很輕鬆:“而且這個地雷觸發又不是一個點,而是上麵的整個蓋子嘛,我隻要腳不抬,在上麵平移都可以,你想壓哪裏,我可以滑開讓你。”

“哪有你們說的這麽簡單,鐵頭現在根本沒機會移開腳了。你們有所不知,這個地雷設計不一樣,是很獨特的,一旦踩上兩個人的腳,要是再鬆掉一個人的,馬上就會爆炸。唉,這下麻煩了……”林友發的話聽起來非常嚴重,但表情好像還很沉穩。

怎麽會這樣?哪有這種設計的地雷?這算是個什麽原理?兩人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說出話來。不知是被累的,被氣的,還是因為緊張,踩著地雷的腳竟然也有些微微的發抖。

“狗日的小日本,手術室裏弄什麽地雷呀,吃撐了沒事幹呀。”鐵頭隨即憤怒起來,開始破口大罵:“跑什麽跑啊,盡玩這些陰的,有本事回來和爺爺我真刀真槍的幹呀……”

猴子要稍微冷靜一點:“隊長,事已至此,你和嘎子快撤出去,等你們撤了,我和鐵頭就直接往旁邊跳開,到時候是死是活就依天命了。”

蹲著的林友發笑了笑沒有說話,抬頭對兩人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突然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一下把兩人踩在地雷上的腳往旁邊一推,兩人猝不及防差點摔倒。

身後的嘎子見狀發出一聲驚呼,鐵頭和猴子也下意識地做了一個護頭的動作,但預計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

“哈哈哈,沒事了,這根本不是地雷。”林友發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即可能意識到有點不妥,趕緊又解釋道:“不好意思,剛才隻是給你們開個玩笑,好像有點過了。但我聲明,玩笑隻是後麵部分,最初我也以為這是地雷的,直到仔細地看了這個……”

他指了指那個帶三腳架的鐵家夥說:“這也根本不是什麽重機槍,而是一架攝像機!地上的東西也不是地雷,而是膠片盒!”

按說這有點奇怪,攝像機對於這幾個人而言,嘎子的確是隻聽過沒見過,而鐵頭和猴子倒曾偶爾見過,但這東西和他們之前的印象有點出入。不過,林友發去過歐洲,到過美國,按說也是見多識廣了,會不認識攝像機?

的確,林友發不論是拍電影的大型攝像機,還是戰地記者用的小型攝像機他都見過,但真沒見過這種半大不小的,而且很像是挺機槍的攝像機。

看著眾人有些奇怪地望著他,他解釋道:“之前我還真沒看出來,其實準確地說,這不是普通的攝像機,而是一架經過改裝的航空攝像槍。”

航空攝像槍通常安裝在偵察機上,某些戰鬥機也有配備,可進行單張照相和連續拍攝,用於對敵方地麵目標的空中偵察或空戰中的影像記錄。不過作為飛行員的林友發按說也應該見過呀。

看大家還是有點不解的看著他,他又進一步解釋道:“我駕駛的戰鬥機沒有裝備這個東西,但我不能說是完全沒見過,基地中肯定有,不過平時看到飛機上安裝的都隻能看到前麵部分,後麵部分是隱藏在機身裏的。再加上攝像槍的型號、尺寸也不盡相同,像這台日式的攝像槍還經過了改裝,加上了三腳架,我一時也沒認出來。說來也真奇怪,也不知這手術室裏怎麽會出現飛機上用的攝像槍。”

有時候,某些東西變了模樣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再加上人們先入為主的慣性思維,就很容易理解成另外的東西。

林友發也是走近查看之後,才發現這不是重機槍,上麵缺乏一些槍械必要的部件,也才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馬上又想到地上的應該也不是什麽“地雷”,經過查看,確認那是膠片盒。

“這飛機上用的攝像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手術室裏?這玩意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麽?”猴子問。

林友發回答道:“這個也隻能猜測,可能原因沒有我們想的那麽複雜,或許就是因為戰局不利,航線不暢,日本人臨時缺乏攝像器材,就把飛機上的攝像槍拆卸了下來,然後加上三腳架進行了些改裝來使用。”

他頓了頓接著說:“要說這攝像槍有什麽特別,好像也說不出什麽特別的,本質上它還是一架攝像機嘛,不過拍攝精度很不錯,而且特別皮實,畢竟使用環境比較惡劣,要對抗雨水和飛機震動這些。”

聽了這話,猴子看了看手術室遍布的血汙和掉落在地上的膠片盒,說道:“使用環境惡劣?我看倒是蠻適合在這裏用的。”

“手術室裏都要放攝像機嗎?我不懂這個,這攝像機放在手術室是幹什麽呢?膠片盒為什麽在地上?是拍過了還是沒拍過?”嘎子在一旁好奇地問。

鐵頭回答他:“手術室倒不一定都要放攝像機,如果放了,我猜肯定是用來拍攝手術過程嘍。至於膠片盒為什麽在地上,我覺得會不會就像之前猴子推測的那樣,有個什麽東西從手術台上掙脫了,製造了一場屠殺,混亂中把膠片盒也碰落在地上了。”

林友發也點點頭:“膠片盒拍過沒拍過還不好說,不過這個東西我覺得我們應該帶上,或許裏麵存在有價值的內容。”

“對了,那個少尉軍醫手中的鑰匙是開這道門的,會不會就是來取這個膠片盒的,除此之外,好像看不出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猴子分析道。

“嗯,這很有可能。好了,我們也不要再耽擱時間了,快帶上這個,繼續出發尋找通往上層的道路。”林友發下達了指令。

猴子拾起了膠片盒放進背包,眾人隨即轉身準備出發。這時,大家突然發現,老劉頭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大家這才回憶起,自從到達這處病院開始,老劉頭就沒有說太多話,而帶他們到達這處通道盡頭的三間房後,更是一句話都沒說,完全失去了存在感。

不過,至少從發現那具無頭軍醫屍體的“治療室”出來後,大家都還記得他是一起跟過來的,到達這間“手術室”的門口時也還在,但開門之後是否進來了,或是進來後什麽時候出去的,倒的確沒人注意了。

回憶當時,大家一進來就被手術台旁發現的那像刀的斷肢所吸引,後來又被“重機槍”和“地雷”折騰了一番,完全沒留意到他的動向。

想到老劉頭畢竟也是自己的同胞,而且現在他的作用也很重要,林友發趕緊帶著幾人追了出去。

回到之前的T字路口,先看了一眼路口處最先進去的“藥室”,發現裏麵沒人。為了抓緊時間,他叫鐵頭和嘎子去查看一下另一頭的“治療室”,自己則和猴子直接往最初的回廊方向追,猴子將手中的電筒遞給了鐵頭,隨即快步跟上了林友發的腳步。

好在過來的一路上都沒有岔路,距離也不太長,兩人很快便接近了垂直溶洞所在的回廊區域,也就是研究所每層的中心點位置。

進來時的那道木門還開著,跑出去一看,不知什麽原因,首先感覺外麵的霧氣比之前要濃了很多,不知是不是之前看到天井中的霧氣彌漫了上來,也不知地下到底是什麽在產生這些霧氣。

顧不得多想,趕緊用手電往四周一照,隱約發現霧氣中的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不緊不慢地在走著。一定是老劉頭!兩人趕緊迎著那個方向追過去。

由於這層的地麵上有不少屍體,兩人為防止絆倒,走得並不快。好在前方的老劉頭似乎走得也不快,兩人很快便追近了。

林友發突然覺得奇怪,從雙方的相對速度來看,感覺老劉頭不是走得慢,而是好像根本就沒走,但手腳的動作似乎又像是走路的動作。

不對,老劉頭是在走,但卻不是遠離他們,而是迎著他們在走!

怎麽回事?改變主意了?想回來找我們?那他之前出來是去幹什麽?

霧氣越來越重,人也越靠越近,林友發忍不住喊了一聲,老劉頭沒有回應,卻在一處屍體旁蹲了下來。

此時猴子走在前麵,林友發在他身後用手電光照著前方,但在這迷蒙的霧氣中,實在看不清老劉頭在幹些什麽,林友發又試探著叫了一聲。

這時距離已經很近了,可能是怕驚動他再跑,猴子已經迫不及待衝了上去。

林友發覺得不妥,正準備製止,旁邊一間病室的一扇門卻突然打開了,一個身影閃了出來,剛好插在他和猴子之間,幾乎與他闖了個臉對臉。

一看這人,林友發心中一驚,這不是老劉頭嗎?怎麽從一間病室裏出來了?他在裏麵幹什麽?最關鍵的是,這是老劉頭,那前麵那個人影是誰?

來不及細想,他一把抓住老劉頭,一邊向猴子大喊一聲:“當心!那不是老劉頭!”

話音未落,前麵的霧氣中已經傳了一陣扭打聲,看樣子猴子已經與那人搏鬥起來了。

由於之前追趕的是老劉頭,兩人並沒有作特別的防備,步槍也背在肩上沒有取下來,手上除了林友發這一支電筒外,別無他物。

此時的老劉頭倒是沒有跑,也沒有反抗,隻是陰惻惻的笑著,也不知是什麽意思。而前方猴子那邊,搏鬥聲還在繼續,朦朧的霧氣中隻能聽見聲音,也不知到底誰占了上風。

林友發怕猴子吃虧,已經顧不上控製老劉頭了,鬆開了抓住他的手,準備上前去幫助猴子製服那人。

放開老劉頭剛一轉身,一雙大手一下從背後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量之大當時就讓他差點背過氣去。匆忙中下意識地扔掉了手電,用雙手去死死地扣住背後那雙手,才稍微得到一點緩解。

最初他還以為是老劉頭幹的,後悔自己太大意,但當這雙大手一邊掐住他脖子一邊把他往病室裏拖的時候,才發現老劉頭還在門邊站在,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其他任何表示,既沒有幫他,也沒有幫後麵那人。

背後是誰?管他是誰!肯定來者不善。

此時的林友發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猴子自己凶吉未卜,鐵頭不知道是不是腳受過傷的原因,可能和嘎子走得有點慢,就算等他們趕到,都不一定知道自己被拖進了哪間病室,而且這病室裏還不知有沒有其他的幫凶……

想到這裏,他意識到必須自救,而且必須是在被拖進去之前解決戰鬥。

肩上的步槍是用不上了,匕首恐怕也起不了作用。他騰出一隻手,忍受著幾乎快要窒息的難受感,一下摸出了腰間的魯格手槍,以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為參照基線,對著身後估計是腦袋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魯格手槍的子彈不多,之前做達姆彈的時候也全部進行了改造。隻聽得“砰”的一聲槍響,感覺有一些粘稠的**噴濺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上,隨即脖子處的壓力一下就減輕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來不及慶幸,還得去救猴子!他急忙甩掉身後已經開始癱軟的屍體,甚至來不及回頭去看一眼到底是什麽東西,就準備往猴子那邊跑。

這下老劉頭不幹了,一下拽住了林友發,指著地上倒著的屍體大叫起來:“病人,病人!我專門過來開的門,沒治好,還要治!”

林友發此時心裏是又氣又急,氣的是你個老劉頭不好好呆著,到處亂跑,差點把老子害死在這裏,急的是猴子那邊還不知道狀況如何,得趕快過去幫忙。

於是他大吼一聲:“治治治,老子先治治你!”說完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向老劉頭扇去。

隻聽得“啪”、“咚”兩聲,老劉頭便沒有了聲息。

這一巴掌扇去為什麽是兩聲?

“啪”這一聲是打在老劉頭臉上發出的,“咚”這一聲是老劉頭被扇到一旁的牆麵上,頭撞出來的。

沒工夫管他了,林友發拾起地上的手電,趕緊向前麵猴子的方位跑。

這時,前方黑暗中的搏鬥聲已經停止了,這反倒讓林友發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因為如果有搏鬥聲存在,則表明戰鬥沒有結束,兩個人都活著,而一旦聲音停止了,那麽,結果通常是五五開了。

走進用手電一照,卻看到驚人的一幕,和自己的預料不一樣,搏鬥並沒有結束。

猴子倒在地上,一個背上插著一把匕首的人騎在上麵,死死地掐住了猴子的脖子,猴子仍掙紮著,臉色發紫,雙眼鼓脹,而雙手還下意識地回掐那人的脖子,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抵抗。

林友發一看不好,這人肯定是一具僵屍,匕首對他都沒用,更別說掐脖子了,猴子現在已經處於下風,而且真是命懸一線了。

好在這兩人現在保持的姿勢非常穩定,完全不存在誤傷的可能性。他馬上上前用手槍抵近射擊,對著那人的腦袋就是一槍,“砰”的一聲,那人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打了個四分五裂,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咳……咳……”猴子掀翻身上的屍體,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看來剛才的確被掐得夠嗆。

“怎麽樣?受傷沒有?”林友發彎腰扶起猴子。

“沒……沒事,其他沒什麽,就是這口氣,差點……差點就接不上了,這家夥的力氣好大……”猴子說話仍有點斷斷續續的。

“剛才這人蹲著屍體旁幹什麽?你過來的時候看清了麽?”林友發一邊說,一邊把那具屍體背上的匕首拔了出來,遞給猴子。

猴子點點頭,將匕首在那屍體的衣服上用力擦了幾下,才插回了刀鞘。

又緩了口氣才回答:“正在撕咬這地上屍體的耳朵,當時我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在聽到你喊聲的時候,這家夥已經反身撲了上來,嘴裏包得鼓鼓囊囊的,可能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沒有咬我,估計隻是嫌我打攪了他的用餐,想掐死我吧。”

看到猴子擦淨匕首的動作,林友發這才注意到,這人身上穿的是“病人”服裝,回想到剛才從背後掐自己脖子的人也是從病室出來的,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妙。

他這才回憶起剛才老劉頭被撞暈前說的話,之前情況危急,隻顧忙這頭了,根本沒功夫去注意他的話。

現在看來,的確是老劉頭跑出來打開了這些病室的門鎖,但到底打開了多少間?這裏麵又有多少是有“病人”的?現在還不得而知。

正想著,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張地回頭一看,剛才出來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手電光,正向這邊射過來,像是在尋找什麽。

這一定是鐵頭和嘎子趕來了,他一麵對著那個方向晃動手電,一麵喊道:“鐵頭、嘎子!我們在這邊!”

隨著喊聲,看到手電光和兩個人影在霧氣中往這邊移動過來,眼看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他連續聽到了好幾下“哐當”聲,似乎是旁邊很多間病室的門被猛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