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懸崖秘洞

怎麽回事?林友發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可能出現了偏差。剛才那個彎道隻看到一小段,或許根本不是什麽掉頭彎,或許山勢已經到底,而有可能那隻是一個平緩的彎道。

但現在也不知道後麵的追兵到底有多遠,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隻能悶著頭繼續沿著斜坡向下衝。

就在這時,林友發前麵的猴子突然停住了,用很少有的驚恐聲音大叫起來:“停下!停下!都停下!”

林友發好不容易穩住重心,在猴子肩上搭了把力才停了下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卻被後麵幾乎是連溜帶滑衝下來的大鄭撞了個正著,他站不穩又把力量傳遞到了前麵的猴子身上。

這一下,猴子站不住了,居然向前倒了出去,林友發這才驚恐地發現,前方居然是一處懸崖,是島邊緣處的一處高高的懸崖,而前方就是大海。

他急忙伸手去抓猴子,哪裏還來得及,猴子沒抓著,這下連自己都失去了重心也跟著倒了出去。

情急之下,雙手本能地往旁邊一撈,右手抓住了一根細細的樹枝,暫時穩了一下,正當他稍一使力想借助樹枝起身恢複平衡時,卻聽到“啪”的一聲,這根救命稻草也斷了。

就在這一瞬間,已經趕到身後的嘎子奮不顧身的一個飛撲,抓住了林友發背著的步槍肩帶,而反應過來的大鄭又一把抓住了嘎子的腳脖子,並死死地伏在地上,用蠻力生生地拖住了兩人,其他人趕快也衝過來七手八腳地才算把兩人從懸崖邊拖了回來。

從鬼門關被拖回來的林友發呆坐在地上,此時心中悲痛萬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猴子居然就這麽沒了,他覺得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特別是這個事情和自己的判斷有直接的關係,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而大鄭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平時和猴子關係並不特別要好的他,此時卻難過得像個孩子,坐在那裏直抹眼淚,要不是後麵有追兵,估計都要嚎啕大哭了。

剛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大夥都還喘著粗氣,沒有人說話,感覺此時的安慰都是多餘的。

猴子這人平時雖說多少有點恃才自傲,說話做事也有點自我,但本質是屬於外冷內熱的性格,在關鍵時刻總是衝在最前麵,幹的總是最危險的活兒。

正如剛才,明明他最先並不是走的第一個,但他總覺得探路是自己的本分,在黑暗中順著斜坡快速而下,的確很難發現前方樹叢一完便是懸崖。而在緊要的關頭,他還是發現了危險,並發出警告挽救了大家,卻唯獨沒能挽救自己。

就在大家還在難過的時候,身後的叢林從幾個方向都傳來了沙沙聲,大家都明白,應該是那些打不死的家夥趕到了。

林友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大鄭大吼一聲:“雷子,把你包裏的寶貝地瓜全給我,剩多少我要多少,老子今天就跟它們同歸於盡了!”說著就去拽雷子的背囊。

邊拽邊轉向林友發說:“隊長,是我害死了猴子,今天我還非得親自下去給他陪不是了。待會我去吸引住那些龜孫子,你們選準一個方向突圍,咱們來世還是好兄弟!”

雷子死死地拽著背囊說啥也不放,急了:“你他媽說什麽呢,玩地瓜你有我專業?你雷子哥雖算不上好漢,但也是個爺們兒!你還是操你那挺歪把子去掩護兄弟們突圍吧,剩下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我還怕你把我這剩的八個寶貝疙瘩弄不全響呢。”

聽到這裏,林友發熱血上湧,吼道:“大家從戰俘營出來,都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人貪生怕死,都是好樣的,我絕不會隨便放棄哪位兄弟,咱們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兄弟們抄家夥,拚了!”

接著他想起什麽,拍了下大腿:“腦袋!腦袋!它們的腦袋應該是薄弱環節,上次那邊島上那個就是砍了頭倒下的!”

話雖如此,但除了林友發身上還有把斧子順手一點之外,其他人全是些刺刀、匕首之類的,都沒有能輕易斬首的冷兵器,更何況這次的僵屍數量是他們的三倍,還端著算上刺刀接近一米八的三八大蓋步槍。

就在這時,從身後某個地方傳來幾聲鳥叫,聽著有些熟悉。大夥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得好像是懸崖外的一個地方傳來聲音:“怎麽暗號都聽不懂了,快點,都下來,這裏有個水簾洞!”

是猴子的聲音!這絕對是猴子的聲音!

猴子沒死?!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家的心裏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隻是條件反射般地全撲到了懸崖邊。

為了看得更清楚,嘎子讓其他人抓住他的腳,探出半個身子去看。

可不是嘛,下麵大概落差有十幾米的地方有個很隱蔽的岩石突出,麵積不大,但還比較平整,算是一個小平台吧,上麵還長著濃密的灌木叢,猴子正站在上麵也探頭向上張望著。

“看什麽看?你猴兒哥好著呢。快點呀,下來呀,還磨磨蹭蹭的,當心後麵的僵屍啃你們的屁股!”

從猴子輕鬆的語氣看,肯定沒有什麽大礙。倒是眾人一聽他的話,頓時感覺身後好像真的有僵屍已經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咬了過來,趕忙回身看了一下,又急忙問道:“這麽高這麽下呀?”

“你們現在看不到,再探出來一點,用手摸一下,崖邊有幾條大樹的根須,看起還比較結實,快點!”猴子在下麵的位置倒是看得更清楚些。

一聽這話,大家探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幾根比較粗壯的根須,應該是旁邊的大樹的樹根從懸崖側麵又延伸出去的。

於是幾人趕緊用手抓牢根須,反過身來用腳蹬著崖壁往下爬。身體剛完全消失在懸崖邊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上麵樹叢傳來一陣嘩嘩的擺動,看來那些家夥也正好趕到了。

擔心上麵的家夥發現,大家隻得屏住呼吸,小心地不弄出動靜,慢慢往下降,可到了一半多點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根須到這裏就到頭了,剩下還有差不多六七米的高度呢。

“跳,跳呀……”猴子小聲說著,可能也怕上麵聽見,盡量壓低聲音:“別擔心,這下麵有灌木叢,還有厚厚的泥土……”

這時,上麵的家夥大概聽覺的確很發達,估計還是聽見了,已經能看見有幾個腦袋探了出來,用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崖壁上的幾個人。

眾人一看,顧不得這麽多了,一咬牙一鬆手往下就跳了下去。果然如猴子所說,灌木叢和厚泥土都緩衝了下墜的力,唯一要注意的倒是別跳出了這個小平台的範圍,大鄭就跳到了平台的邊緣,差點踩滑跌落下去,多虧猴子和鐵頭合力拉了他一把。

幾人落地後急忙爬起來站穩,來不及細說,便發現小平台所在的崖壁上果真有個洞口,但遠沒有猴子說得那樣上檔次,什麽“水簾洞”,也就是一個一米幾見方的小洞口,因為下雨的緣故,上方樹藤根須上滴落的雨珠,倒的確在洞口形成了一條條的小水簾。

“快,別客氣,都進去呀。”猴子趕忙招呼眾人往裏鑽。

“這裏麵有多深?”拉瑞彎著腰邊鑽邊問。

“不知道,我還沒進來過。”猴子回答。

“你這猴子,剛才真是擔心死我們了,現在又帶我們參觀你的水簾洞,不過你這水簾洞看著不咋樣嘛。對了,你剛才從這麽高直接摔下來的?”鐵頭問。

“沒有,中途胡亂抓住了根什麽藤,一使勁卻斷了,也差不多是你們剛才那個高度跌下來的。”

說話間,大夥已經全部鑽進了這個洞中,四周黑暗一片,看不出個名堂。鐵頭摸出了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發現這洞裏的空間比洞口還是要稍大一些,寬高都有兩三米見方,至少人在裏麵不用彎腰了,而前方還一直有延伸空間,手電筒照不到底,不知通向何處。

就在這時,眾人聽到身後洞外傳來“咚咚”兩聲,回身一看,隻見兩個僵屍兵也掉落在平台上,從弄出的那動靜來看,估計是直接跳下來的。

而此時的眾人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驚慌了,因為大家現在所處的地勢比較有利,僵屍兵要衝進來必然要經過狹窄的洞口,而洞口後較大的空間又使得眾人可以在這裏形成一個合圍口袋,可以進來一個收拾一個。

果然,兩個僵屍兵爬起來之後,一起擠到了洞口,其中一個可能力氣大點,把另一個擠開了,就悶頭往裏鑽,剛一進來就被早有準備的幾人用刺刀猛地一下給戳住了。

林友發剛舉起已準備好的斧頭,卻被大鄭一把搶了過去。

“隊長,我來!咱也試試手感,出口惡氣。”大鄭說完就是狠狠地一斧頭對著僵屍兵的脖子揮去。

誰知動作還是慢了點,那家夥被戳住後先是一愣,然後突然發力,用手中的步槍橫著使了一個推擋動作,猛擊在眾人戳住它的步槍上,力氣之大,將幾個人連人帶槍都掃翻在地。

同時由於發力的原因,它的站位也發生了一點變化,大鄭這一斧頭就沒劈準脖子,而是劈在了後腦勺上。

大鄭這一下也來得夠猛,加上那柄斧子真是很鋒利,居然一下將那家夥的腦袋削掉了小半個,看上去就像給腦袋上開了個天窗。

但那家夥居然還沒死!滿臉流著頭頂瀉出的粘稠**,蹬著血紅的眼睛怪叫一聲,端平步槍轉身就刺向了大鄭,大鄭急忙側身躲避,卻被不平的地麵絆了一下,跌倒在地,但好歹也算閃過了這致命一擊。

看來這個口袋戰術遠不像想象的那樣順利,這些家夥的生命力的確太強大了。

而現在的情況就顯得很被動了:除了林友發和雷子還站著,其他人都處於倒在地上正準備爬起來的狀態,而那家夥刺空之後也正轉身調整姿態,準備給地上的大鄭再來上一擊。更糟糕的是,洞口已經騰空,另一個僵屍兵也正低著頭往裏鑽。

而外麵,此時又傳來了幾下“咚咚”聲……

一看洞內的狀況,再一聽洞外的聲音,林友發知道情況不妙。趕緊後退了兩步,一把抓起大鄭之前放在地上的機槍,對地上幾人大吼一聲:“別起身,就地給我爬過來!”

說完就對著正準備刺向大鄭的半個腦袋僵屍兵扣動了扳機,“噠噠噠”槍口噴吐出的火舌映亮了岩壁,密集的子彈直打得那個僵屍兵接連後退幾步,竟倒撞在正準備進來的僵屍兵身上,兩個家夥都摔倒在地。

其他幾人也不管姿勢好看與否了,連爬帶滾地退到了林友發身邊,重新站立起來操起了武器,看樣子準備也跟著開火。

而林友發一看眾人都退開了安全距離,卻對大家喊了一聲:“都給我往裏麵退,我喊一二三就臥倒!雷子,我喊道三時你就手榴彈伺候!”

於是眾人趕忙往裏猛跑幾步,聽到林友發喊到三了,一起撲倒在地。雷子一回頭,看到兩個僵屍兵正在起身,便快速地扔出了一枚手榴彈,“轟”地一聲,震得岩壁的碎石直往下掉,那兩個家夥也被衝擊波重新轟倒在地,還暫時用身體堵住了洞口。

看著兩個血肉模糊的家夥還在掙紮爬起來,林友發又喊道:“再扔,炸塌洞口!”

一聽這話,雷子也下血本了,這次連扔兩枚,“轟轟”兩聲,震得眾人胸口發悶,差點沒暈過去。

可能是這個洞口暴露在海邊岩壁上的緣故,受海風吹拂,加上雨水較多,岩石長期受到風化作用和崖壁衝刷而下的雨水侵蝕,顯得比較脆弱。

此時受到這幾枚手榴彈一通猛炸,洞口大大小小的岩石轟然而下,不僅將洞口兩個僵屍兵完全埋住,而且把整個洞口也封了個徹徹底底。

爆炸引起的劇烈震動,讓洞裏麵的岩壁都掉落下好些碎石,胡亂地砸在臥倒的眾人身上,大家趕緊用手護住頭部。

一直等到碎石停止了掉落,大家這才抖掉身上的碎石坐了起來。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隻感覺塵土彌漫,呼吸困難,沒有人說話,隻聽到大家咳個不停。

好一會之後,塵土才慢慢落定,大家這才停止了咳嗽。

黑暗中有人說話了,是大鄭的聲音:“唉,我今天做事怎麽就這麽背啊,打噴嚏被發現……把猴子撞下崖……砍頭砍在後腦勺上……我,我向大家深刻檢討。”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麽?”鐵頭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大鄭沒有吱聲,黑暗中也看不到表情。

“大家都不要計較了,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入鄉隨俗嘛。”拉瑞出來打圓場。

“拉參謀,看你這成語用得……我們被困在這個黑咕隆咚的地方,算是隨的哪門子俗啊,應該叫隨遇而安吧。”猴子糾正他。

“哦,對對,你這個更恰當一些,嘿嘿。咦,誰在拍我?”拉瑞說。

黑暗中並沒人接話。

“你說剛才有人拍你?”雷子問。

“嗯,就拍了一下……”

“不會又有啥蹊蹺吧……”

這時,就聽到黑暗中有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是“哧”的一聲,一團小小的火苗在跳躍著亮起。

緊接著就是林友發有點沙啞的聲音:“啥蹊蹺?你雷子就喜歡聯想,剛才是我拍的拉瑞,本想找他要打火機,突然又想起我的包裏有火柴。我準備把馬燈點上,大家這樣黑咕隆咚的說起像個什麽,開黑會呀。”

“嗐,隊長,都說話去了,忘了這茬兒了。我這兒有手電筒呀,壓電式的,不費電。對了,你聲音怎麽了?”雷子說。

“這兒不用手電筒,就用馬燈或蠟燭好,正好可以觀察裏麵的空氣。我剛才可能被嗆了一下,喉嚨火辣辣的,現在說著話都還疼。”林友發邊說邊用火柴點燃了馬燈,又把火苗調亮了一點。

“隊長,你看我們現在炸塌了這洞口,如果到時候那邊沒有出口的話,那不會……不會給活埋在裏麵了吧。”雷子小心地問。

林友發搖了搖頭,掏出水壺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說到:“這個洞穴我進來的時候就大致觀察過了,有明顯的人工痕跡,就算不是完全人工開鑿的,最起碼也是利用天然洞穴改造的。”

“而且,剛才臥倒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更堅定了我的判斷。”他說著攤開手,亮出一個白色的小物件。

大家仔細一看,林友發手中握著的是一枚小貝殼。

“萬一是什麽鳥銜上來吃完肉剩下的呢?”

“你們看清楚了,這可不是什麽鳥或其他動物吃剩下的,這是一枚裝飾品,準確地說,應該是土著人喜歡戴的貝殼裝飾品。”

大家再一仔細看,才發現這個貝殼上有個很小很規整的圓孔,明顯是打磨出來的,可能是用來穿細繩用的,內裏光滑的一麵上還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這說明,這裏以前是有人類出入的地方,這可能是他們遺失的物品。既然要出入這裏,你們也知道剛才這邊洞口的情況,我覺得那可不像是一個正經的出入口。”

說到這裏,林友發顯得底氣十足:“因此,我判斷那邊一定有其他出入口。再加上剛才情況緊急,所以我才叫雷子炸塌這個洞口。”也不知是他真心這樣認為,還是為了給大家一些信心。

但聽了這樣的分析,大家的確都認可了他的判斷,情緒也都高昂起來,於是大家決定馬上往前尋找出口。

“等等,我們不準備看一看剛才搜集的文件嗎?”拉瑞突然問道。

“還是等出去再說吧,老是呆在這裏感覺也怪壓抑的,在最終找到出口以前,大夥心裏估計還是不太踏實。”林友發想了想說。

見拉瑞沒有再堅持,於是大家都起身繼續往前走。林友發還專門讓猴子和大鄭點燃了兩個之前自製的火把,兩人分別走在隊伍的前後。

一路走去,感覺整個山洞還是很窄,但形狀很規整,還是兩三米見方的樣子,再結合周圍牆麵和頂麵的痕跡看,的確能明顯感覺出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走了好一陣之後,通道似乎一下到頭了,前麵一下變得開闊,似乎是進入了一個房間,但大家仔細一看發現其實不是房間,而是一個更大的通道。

這個通道還是開鑿而成的,但截麵並不成之前的正方形,而是呈長方形。高隻比之前多一點,大概有三米多的樣子,寬卻近達十米,作為通道來說相當開闊,而且開鑿得更加細膩平整,仔細看還感覺通道兩側牆麵都呈暗紅色,用手一抹發現是上了一層暗紅色的粉末,這並不是這裏岩石的本色,有點像是刻意裝飾上去的。

這些暗紅色粉末裝飾的牆麵很吸光,加上通道寬度又大,點著火把走在裏麵很容易產生錯覺,反而比之前狹窄的通道更難把握方向。

於是林友發讓隊員把隊形變了一下,縱列變成了橫排,兩邊各兩人,中間三人,兩邊的人使用手電注意觀察牆壁的走向,並與中間的保持著聯係,這樣更便於在這種通道中前進。

走著走著,走在右邊的拉瑞突然說:“我這邊牆上有些東西!”

左邊的雷子也同時說道:“我這邊也有!”

“哦,有東西?”林友發問道:“是什麽東西?”

“有一些不規則的凸起。”雷子回答。

“嗯,還有一些淩亂的白點。”拉瑞又補充。

聽到兩人這麽說,其他人都停下了腳步,拿著火把、手電走到兩側的牆麵處細細觀察。

果然發現從這裏開始,暗紅色的牆麵不再是平整和幹淨的,上麵開始出現一些凸起部分和一些應該是塗抹上去的白點,而且稍微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發現這種情況一直在往前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