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1
“夢幻泡影？”
林安帶著疑慮的表情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宏偉的盛景，是假象？”
“也不一定的是假象。”我搖了搖頭，說，“或許它真實存在，我們看到的隻不過是那一角世界的縮影。也或許，它的確是假象，一個足以蠱惑我們所有人的假象。”
“蠱惑？”悠悠看著我，叫了起來，“哎呀，東縭，到底是怎麽回事嘛，你就別掉我們胃口了嘛。”
“是啊，東縭，到底是怎麽回事？”
美麗也是一臉誠懇的望向我。
我看了一眼邢遠，他也正盯著我，我移開和他對視的眼神，說道：“其實，我剛才也沒怎麽發現，但是邢遠說出‘海市蜃樓’這四個字時引起了我的注意。”
“海市蜃樓？”李偉傑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剛才林教授不是說了嘛，海市蜃樓隻存在於沙漠，或者海麵，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海底？”
“沒錯。”我點了點頭。
“那麽既然不是海市蜃樓，又跟海市蜃樓有什麽關係？”李偉傑問道。
“說到底海市蜃樓的形成還是跟光線的反射與折射有關，大氣層相當於一個很大的鏡子，如此一個巨大的鏡麵罩在地球的上方。地球上的建築是時時刻刻都是暴露在光線的照射下，這些建築本身可以反射光線。反射後的光線投射到大氣層，經過一定的反射和折射，會在沙漠和海麵等地方形成那些建築群的鏡象。所以在沙漠中的旅者和在海麵上的航者會在遠處看到一座座宏偉的建築，以為是誤入了某個神奇的國度，其實那隻不過是海市蜃樓，夢幻泡影罷了。林教授，我說的對嗎？”
林安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海市蜃樓的確是這麽形成的。但是這又和我們所看到的這一切有什麽關係？”
看來，林安還是沒有看出這其中的古怪。
我看了一眼眾人，緩緩的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們所看到的前所未有，曠古絕今的盛景，其實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是由於光線的折射和反射而形成的鏡象罷了。”
“鏡象？”林安驚呼一聲。“怎麽可能有能力形成那樣宏偉的鏡象呢？而且即使是鏡像，也總有實體吧，沒有實體何來的鏡象？”
我看了一眼眾人，再度盯住林安，問道：“林教授可還記得我們中學語文課本上，有這樣一篇文言文。”
“什麽？”林安依舊一頭霧水，直到現在他似乎還沒有理解我的用意。
“哎呀，東縭，你就別繞彎子了。到底是什麽你就直說嘛。”悠悠是個急性子，實在受不了我這一句一句的。
我看了一眼悠悠，說道：“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說清楚，或許隻有這種方式，才能讓你們更容易理解一些。”
2
我又一次盯住林安，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知林教授，可還記得‘核舟記’這篇古文？”
“核舟記？”林安口中念叨了幾句，忽然間，他的臉色突然的變了。那神情就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刺激了一般。
說實話，我初初想明白這其中的古怪後，心中的震撼絕對不比此時此刻的林安差一絲半點。那種震撼，絕非三言兩語就能描述的。
“安哥？”美麗看到林安這幅模樣，一臉的緊張。
林安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盯著我，愣愣的，呐呐的，終於他驚呼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誰才能有那樣的手筆，就是當下最先進的科技都未必能完成那樣宏大的工作。這，不可思議啊。”
他似是癲狂，又似是興奮，整個人進入到了一種極為奇怪的狀態。
旁邊的美麗看到林安這樣的一副樣子，一顆心委實揪到了極點，可本身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林安如癡狂了一般，整個人在這個客廳裏踱來踱去，口中兀自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決不可能。”
他忽然盯住我，那雙充血的眼神令我心裏一陣咯噔。我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循循善誘的做法，到底正不正確？
“你確定，那宏偉的世界的一角，是因為它嗎？”
“我也隻是猜測，到現在，我還沒有考慮好到底要不要去驗證一番？真相太難接受了。”我看著他，無奈的說道。
我的確是害怕去驗證，如果驗證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麽又是誰才能做出這樣曠古絕今、舉世罕有的壯景呢？
那麽又把它放在這裏，是為什麽呢？
這後麵的事，單單隻是想想，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了。
那樣的手筆，斷斷非是人力所能做出來的。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明白，我理解。所以你讓我來？打算讓我揭開這背後的真相？”
我艱難的點了點頭。我這樣做，的確是有些自私了。
我又看向邢遠，目中露出一絲幽怨，這事兒你明明知道，為什麽卻又暗暗推給我呢？
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3
林安突然間有些瘋狂了，他衝我叫道：“你以為我能承受，我能……”
他說到這裏忽然住了口。身子也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良久、良久，他忽然吐出一口氣來，鼓勵自己道：“罷了、罷了，我來，我來，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著他忽然要朝那裏走去。美麗忽然拉住他，眼中全是擔心的問道：“你要幹什麽去？”
“驗證一個猜想。”
“什麽猜想？”
林安猶豫了片刻，忽然說道：“驗證我們看到的是不是夢幻泡影？”
“真的假的，很重要麽？”
林安的眼神忽然冷冽了起來，美麗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她從未見過丈夫那樣的眼神。
“不，老婆，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如果，如果那真的是夢幻泡影，真的是假象，那麽能做到這一切的人，絕對非是此間的人，那種人隻能是神。”
“神？”我也是倒吸一口冷氣。我萬萬沒想到，林安的口中會吐出這樣一個字來。
隻不過是一個猜想而已，真有那麽瘋狂？
而且，那還不一定就是真的。
“你到底再說什麽嘛？”美麗忽然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
林安搖了搖頭，他溫柔的看著美麗，溫柔的說道：“老實說，老婆，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盯著他，又看了一眼邢遠，這真的有那麽嚴重。
隻不過是一個假設，一個猜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