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孩
全場寂靜。
每個人都在伸脖遠眺,想知道狗籠內裝載的是何物,甚至我聽到後麵人群的低聲討論,猜測其中是金錢珠寶,或者工作的獎勵。
我緊張的攥起雙拳,心中暗罵道這些人真是利欲熏心,剛剛鳳旗已經說的很明白,用點心都能猜測個八九不離十,他們竟然還在想著鈔票!
狗籠內傳出陣陣嗚咽聲,似動物臨死前的哀鳴,悲傷痛苦,絕望無生。
鳳旗掃視下方眾人,嘴角掠起一絲笑容,對小金眼神示意,用她清脆甜美卻又散發著凜冽寒氣的聲音說。
“掀布!”
小金點頭,手起布離,鏽跡斑斑的鐵籠進入眾人視野。
連同我在內所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膽小的女孩忍不住尖叫,膽子大的也不自主的後退兩步,驚嚇、恐懼、興奮、好奇,各式各樣的表情流轉在人群之中。
狗籠內是一具瘦弱的**。
一個女孩。
皮包骨的身軀如同僵屍,燭光將她的皮膚染成暗黃色,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覆蓋其上,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流淌著汩汩膿血。
頭發似郊外廁所的野生荒草,幹枯雜亂,遮擋著慘白的臉龐,看不清模樣。
四肢皆被拴著鐵鐐,嬌小的**已沾滿血跡,贅贅耷耷,令人無法提起任何欲望,隻有揪心可憐。
她在發抖。
她還活著!
我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卻因雙腿發麻,身形剛剛彎起就跌坐在的地板上,無力的望著狗籠中趴著的女孩。
鳳旗注意到我的動作,眼神瞬間變的陰狠,目光死死的盯在我的臉上。
我恐慌的低下頭。
“各位同學、兄弟姐妹,這個人想必有的人曾經見過,三個月前她被我們中的一員帶到這裏,吃我們的,喝我們的,最後卻想要逃跑離開,去外麵揭發我們!
若不是小金等人及時發現,大家現在都已被她們害死,我們都將失去工作,失去未來,失去夢想。
這就是自私的例子,隻顧個人利益,而去毀滅我們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
大家知道她為什麽要逃跑嗎?
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有人私下買通她,出價十萬讓她販賣我們的銷售渠道,並且搞垮我們欲取而代之。”
鳳旗此話一出,下麵立刻傳出叫罵的聲音,我循聲望去,是從後方傳來的,找不到是何人,但也猜測的到,定然是在活動開始前鳳旗和小金等人安排好的“托”,用來調動大家情緒的。
果然,很快眾人都變成一副恍然的表情,跟著周圍的聲音一起喊嚷,言語汙穢令人不忍。
狗籠中的淒慘女孩被層層罵聲籠罩,嚇的縮成一團,害怕的捂著腦袋不敢抬頭,身子顫抖如篩糠,嗚咽哭泣。
瘋了,都瘋了!
沒有憐憫,沒有人性!
我轉頭看向李善仁,他目漏凶光,惡狠狠的用拳頭砸著地麵,咬牙切齒。
我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怪異的問題:誰才是殺人犯?誰更應該被送進監獄?
鳳旗見眾人舉動,滿意的點點頭,說:“下麵將是今晚活動的實踐課程,每個人都要將手中木盒內蠟油倒在她的身上,施以懲戒,同時也是給心懷不軌的同學一個警告,不要妄想破壞集體利益。
——不然,這就是下場!”
眾人驚恐。
“誰先來?”鳳旗高聲詢問。
寂靜無聲,大家麵麵相覷,猶豫不決。
“我來!”
粗礦的聲音自後方響起,眾人回頭,隻見一名身強體壯的中年人站起身,手捧著裝滿蠟油的木盒自告奮勇走上前,而隨之人群中開始響起熱烈的掌聲。
中年人麵帶微笑,眼中閃爍異樣的光芒,大步走到講台上,對鳳旗深深鞠躬。
鳳旗欣慰一笑,鞠躬回禮。
中年人站在狗籠邊,決然翻轉木盒,半凝固的蠟油成塊狀掉落在女孩**的身軀上,瞬間將暗黃色的瘦弱軀體染上片片紅斑。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鐵籠內因疼痛翻滾的女孩,中年人古怪的笑聲,眾人驚恐的眼神……一切匯聚在這邪惡的客廳內,宛若人間地獄!
我作勢暴起身體,卻被小金狠毒的眼神逼視停止。
我害怕了, 如果此時我站起身攔阻,那麽我的下場會變成什麽樣?在座數十人會不會將我圍毆致死?
“好樣的,獎勵五百元。”鳳旗拍手讚許道,中年人欣喜致謝。
“還有誰來?”
這次一次性竟站起三人,兩男一女,捧著木盒排隊上前,其餘人開始紛紛效仿,長長的隊伍很快在客廳連成一條直線。
除我和李善仁外,還有幾名女孩沒有起身,但她們是在猶豫,不一會兒也躊躇著站起身,臉上掛著恐懼。
“——啊!!!”
“五百塊!”
“——不要,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
“五百塊。”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五百塊……”
狗籠中女孩很快變成了被蠟油包裹的“血人兒”,我咬著牙眼淚翻轉,那一聲聲祈求、慘叫如千萬把匕首插進我的身體內,可我不能、我不敢站起反抗。
我也會死的!
我轉過頭看向李善仁,求助般的想要尋求辦法,李善仁與我對視一眼,緩緩低下頭。
我近乎絕望,當人群全部滴完蠟油,我和李善仁將無可避免的被要求上台,那時該怎麽辦?
“住手!”
正在我為自己的生命擔憂時,李善仁突然站起身,淩厲的雙眼決然注視講台,厲聲大喝。
狗籠旁正準備翻動木盒的中年婦女聽到李善仁的聲音,驚嚇鬆手,木盒掉落在地,咣當一聲。
女孩已奄奄一息的趴在籠中,不知是否還能活下來。
鳳旗皺眉,對小金眼神示意,隨後幾人快速從講台上衝下,奔著我們二人衝過來!
我連忙翻身躲到一邊,李善仁不退反進,揮著拳頭與幾人打鬥在一起,在地上翻滾嘶吼。
“還不去幫忙!”
鳳旗大喝,人群中又奔襲出四五個男人,李善仁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捂著頭部縮起身體,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令他無法起身。
小金從陽台端起一盆已死去的花草,對著李善仁的腦袋狠狠砸下!
“嘭!”
泥土、花草、破碎的瓷片、流淌的鮮血互相覆蓋參雜。
李善仁雙手艱難的移動,扒掉泥土,腦海自泥土中緩緩側過,他沒有看鳳旗和圍毆的眾人,而是望向我。
竭蹶睜開的雙眼中滿是
——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