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殺意 第一章(10)

我們對嫌疑人做了調查,她叫陰晴,二十二歲,父親早年因為殺人被判入獄,母親也因故自殺,隻留下她孤孤零零一個人。輟學以後她就到處打工,吃百家飯,漂泊無依,造就了她一個冷漠孤僻的性格。

廖大國說這樣的人最容易心理扭曲,再結合掌握到的證據堅定認為她就是兩起案件的凶手。

為了讓證據更加充足廖大國又對陰晴出租的房屋進行了搜查。

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傻了眼,因為在她家的牆壁上,發現了用眉筆寫下的大量偏激性詞語,比如複仇,殺,死之類,顛覆了一個柔弱女孩在我們心目中的形象。

回到局裏,廖大國開展了突擊審訊工作。

工作之初,陰晴對自己所作所為並不承認,但她給不出一個有效的不在場證據,更沒有證人來證明她的清白,又有那麽多對她不利的證據,她所有的申辯也就變成了狡辯,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是清白的。

可這個人嘴很硬,用句不成熟的比喻就是硬骨頭。

不管廖大國怎麽逼問,她都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殺人。迫於無奈,局裏麵對嫌疑人使用了測謊儀。可即便如此女孩還是說自己沒有殺人,但是在此期間她卻有了一個很反常的行為,就是瘋狂地抓撓自己,然後大聲叫著說要報仇,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雖然嫌疑人沒有招供,這些證據也足夠對她進行起訴。

沒過多久。

廖大國就寫了結案報告,案子結了。

這個案子對我個人來說並不滿意,不是結果,而是細節,感覺十分不合理。譬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殺死兩名受害人的。再譬如她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這一切一切我們必須要清楚的問題,到最後都變得含糊不清。

結案是那麽的倉促,甚至是有些草率。

後來我去找過段局,他還開我玩笑,問我什麽時候開始也關心起案子來了?

我苦笑著說不是關心案子,而是關心真相。

換言之,我覺得陰晴並不是在這道題的唯一答案。

段局明白我是什麽意思,或許是想拖一拖再仔細查一查。但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否定,一來是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除非是嫌疑人不服可以申請上訴,我們要是翻案的話等同於砸自己的腳,畢竟案子才剛剛結束,再說廖大國也不會答應。

言外之意,段局不希望我觸黴頭。

再者。

嫌疑人嘴巴硬,不認罪,並不代表她沒犯罪,現在所有的證據無一不在證明她就是這個殺人犯。說著段局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現在年紀輕,閱曆太淺,容易犯糊塗。

看人千萬不能看表麵,有時候越是柔弱的就越是凶殘。

這句話沒錯,可我還是覺得不舒服。

最後一次見到陰晴是一個下雨天,她臉上的淤青和裂開的唇角說明她吃了不少的苦頭,也因而讓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怨恨得更徹底。那一次,我被她足足盯了有十秒鍾,也就是這十秒讓我久久不能忘去。

後來。

因為陰晴不服法院介入調查,可惜調查結果並沒有什麽太大出入,所以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判處殺人犯陰晴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案件落下了一個看似完美,卻殘缺不全的句號。

這天。

在局裏上下為維薇首破奇案舉行慶功宴的時候,我選擇一個人留在死寂沉沉的法醫室裏。

Lv9這三個字一直在我腦子裏回**。

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個字少了的那一筆。

雖然有推斷說是死者落下了這一筆,但這多少會有些自圓其說的嫌疑。所以當天我又去了一次案件現場,卻剛好房東在清掃房間,牆上的那幾個**裸的血字已經被大白塗抹得不露痕跡。

房東說,死了人啦,晦氣,就是塗抹了痕跡他這房子以後也不好租了。

他無意間透露的兩個字提醒了我什麽。

塗抹!

會不會是凶手發現了死者留下的這幾個字,所以故意塗抹掉了一筆。

可又有些矛盾,他為什麽不全擦除呢?

故意留下線索,挑戰警方,被抓到豈不是很滑稽。

反反複複出入現場,依舊沒有線索。我又回到局裏,找出之前從現場采集的一些證據樣本,放大觀看。

直到天剛擦黑,我終於找到了少了一筆的原因。

在放大以後我在“個”字這一區域裏,發現了少許剮蹭痕跡,而這些痕跡組合在一起若隱若現冒出了一些更加可疑的紋路。隨後我對這些紋路進行描摹,又填補了紋路斷裂的空隙,驚悚發現,這很有可能是一枚被擦除掉的指紋?

駭然!

我長長地出了口氣,皺眉,無法形容我當時的複雜心理。

把這一線索的始作俑者歸在死者身上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可若說是凶手故意擦去一筆也邏輯不通。後來我絞盡腦汁才想明白一件事,用手指寫上去的血子為什麽不留指紋,而唯一留下指紋的地方卻被擦除了?

原因隻有一個!

我馬不停蹄地感到了舉辦慶功宴的那間酒樓,闖進包廂裏以後我衝著把酒言歡的他們大聲說了一句,“現場這幾個血字不是死者留下的!”

他們相繼一愣,然後就把我當成空氣處理。

“我說,沈毅,你怎麽沒喝就醉了?”廖大國喝得臉通紅。

“來來來,給沈毅加個椅子,就坐小薇旁邊。”段局招了招手,坐下以後他就開起我和維薇的玩笑,“您們看看,像不像是一對金童玉女,哈哈┅┅”

廖大國很鄙夷地瞪我一眼,諷刺,“段局,你這形容可不恰當,明明就是野獸美女。”

維薇噗哧一下樂了。

我沒有心情和廖大國拌嘴,“段局┅┅”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問問他們相信你嗎?”段局拍了拍我的胸膛,“把技術練精湛點才有說服力。”

“沈毅,你不來是不是對維法醫有意見啊?”廖大國挑撥離間。

隨後就有人起哄,“沈毅罰酒三杯┅┅”

廖大國知道我酒精過敏,隻要一喝酒臉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所以才落井下石就是想看我出醜。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我為難時刻挺身而出的居然是維薇。她替我說了兩句好話,然後幫我把三杯酒擋了下來。

廖大國奸計未遂,很是不甘,“沒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