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通緝
南宮雪看大家的水喝了一半,起身到茶水台為大家添了水,今天她沒有什麽要說的,隻是認真的聽,認真的思考,努力讓自己的思路與案情的發展同步。
“雪兒,被害人的身份確認了嗎?” 南宮雪將水壺放回茶水台,剛剛坐回原位,慕容北問道。
“確認了,DNA比對完成了,就是劉子安。”
“好的。”
慕容北站起身來,在胸前抱起雙臂,慢慢地在辦公室中間的空地上踱起步來。
“下麵我們將整個案情理一下,”他一麵說,一麵向牆邊掛著的白板走去。
“首先,我們看看受害人劉子安,”他用手指了指鬆木板上釘著的照片說,“她年輕貌美,是柯俊南的女友,兩人在林屋小區生活了兩年,從鄰居和物業反映的情況來看,算是相親相愛,相處和睦。而且,給人的印象是,她在全方麵的照顧柯俊南的生活,更象是一名照顧者,這種身份有點像——”說到這裏,慕容北用手輕輕的敲著自己的額頭,仿佛在腦海裏尋找一個合適的比喻來說明這兩個人的關係。
“像不像是護士照顧病人呢?”南宮雪用她黑白分明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望著慕容北建議道。
“對,”慕容北嘉許的看了南宮雪一眼,“就像是護士在照顧病人,但又不全是,是從生活的各個方麵在照顧著。劉子安是來自內地省份的一名姑娘,在學校就是學的護理專業,也許她的專業給人的一種錯覺吧。”
慕容北抿了抿嘴唇接著說:“劉子安隻身來到S市,伴在柯俊南身旁,生活穩定,交友圈很小,可以說生活的狀態是比較單純的。那麽在這種情況下,劉子安是因為什麽被殺呢?是**犯罪,還是蓄意謀殺,抑或是兩都兼有?”
慕容北環視著室內的其他三人,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尋找答應。
“**的可能性很小,”喬夢萱插話道,“從處理屍體的方法和方式是來看,這更應該是一次有預謀的殺戮行為。”
“嗯,如果是謀殺,那殺人的動機是什麽?”慕容北微微頜首,對喬夢萱的話表示同意,“剛才我已經說了,她的生活相對於大多數都市人來說,都算是單純的,生活程式化,交友圈極小,待人和氣,鄰裏關係很好。”
“是的,慕容,通常殺人的動機無怪乎,情、仇、財,這些因素,但從劉子安的生活圈子來看,她與這三者好像關係都不大。她專情與柯俊南,穩定地生活了兩年,與世無爭,自己又無多少積蓄。”喬夢萱像是在補充慕容北的分析一樣,說道。
“我們注意到一個細節,劉子安在被害時懷有身孕,”說到這裏,他看了眼南宮雪,南宮雪肯定地點了點頭,“從凶手殺人的動機來看,是不是與她的懷孕有關呢?”
其他三人也進入一種思考狀態。
“假如這個設想成立,懷孕的直接相關者是柯俊南,”慕容北見大家沒有表示異議,接著說道,“如果兩人就關於是否要保留孩子的問題發生衝突,那麽從動機上來看,柯俊南是有殺害劉子安的直接動因的。”
“當然,這隻是從目前得到的信息來分析。如果看劉子安的社會關係,在S市,她交往比較多的隻有這三人:柯俊南、朱思異、洛菲。從我們與洛菲交流的情況看,洛菲自己並不認為是劉子安的朋友,隻是因為朱思異與柯俊南的關係,兩人才會有一定的接觸,所以她們算不上朋友。”慕容北將洛菲的名字邊輕輕的畫了一個叉。
“那麽隻剩下兩人,柯俊南與朱思異。也就是說,現在與劉子安有可能存在利害關係的,就是這兩人。
“我們先來看朱思異,他有沒有作案的可能。根據朱思異的回憶,4月1日下午,朱思異、洛菲、柯俊南、劉子安從市區駕車返回林屋小區。當晚在林屋小區就餐,晚飯後,他和女友洛菲駕車返回市區。他所說的都得到了遠浦區至市區道路路麵探頭的證實。均是由朱思異親自駕車。他出現在返回市區道路上的時間是當晚十時零五分。”慕容北說到這裏,略微停頓,看著其餘三人,仿佛是征詢他人的意見。
“那會不會是在他返回市區前作案呢?”武元勇問道。
“是的,理論上講他在返回市區之前也有大把的時間用來作案。但是,”慕容北又開始在白板前踱起步來,“但是,在他離開之後,也就是說在當晚十時零五分之後,劉子安駕駛紅色本田思域轎車出現在了澱湖大道上的,並於十五分鍾後原路返回。這同樣有澱湖大道上的道路探頭的記錄。”
“這麽看來,朱思異是沒有作案時間的了。”武元勇點著頭說。
“而且,朱思異的行蹤全程得到了洛菲的支持。”慕容北停下腳步,“在4月2號上午劉子安的手機給朱思異拔了一個電話,朱思異說,那是柯俊南給他打的,約他到小屋談一些工作上的事。他趕到小屋後,柯俊南簽署了委托文件,全權委托他打理公司事務。”
“師傅,這裏是不是有朱思異的利益在裏麵呢?柯俊南將公司委托給他,而公司本就是兩名股東,不相當於公司全部歸朱思異了嗎?”武元勇撓著頭插話道。
“是的,這裏是一個疑點,但這個疑點朱思異並不避諱,如果他心裏有鬼,應該不會主動交待他與柯俊南簽屬文件的事宜。在這件事上,要麽他是完全清白的,心無芥蒂。如果他果真有什麽謀劃的話,那他的心思就深的可怕了。”慕容北轉過身,看了朱思異那斯斯文文的照片一眼,目光中不免露出一絲凜然。
“我們暫且從事實來考慮問題,”慕容北揮了揮手,將對朱思異的那種異樣的感覺揮之一旁,“他和柯俊南會麵之後,中午在市區與客戶見麵,喝了些酒,下午在家裏休息。這也同樣得到了與他一起就餐的客戶的證實,而且這位客戶說,中午朱思異多喝了幾杯,是由他親自送回家的。”
“要知道,4月1號是劉子安出現的最後一天,4月2號是柯俊南出現的最後一天。劉子安的被害可以判定在這兩天之內。這兩天朱思異的活動均有相關的人員證實,所以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朱思異是沒有作案時間的。”慕容北再次環視了室內的三人。
“那我們再來分析一下這個柯俊南,”慕容北用手指了指照片中的柯俊南說,“此人是畫師,以賣畫為生。根據朱思異的說法,柯俊南在兩年前父母去世後,記憶上出現了一些問題。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劉子安會像護士一樣照顧他的生活。柯俊南平時性格溫和,但鄰居也有反應,有時也會對劉子安發發脾氣。而且在我們走方的的過程中了解到,多人認為柯俊南的精神狀態有時怪怪的。這可能與他受過強烈的精神刺激有關。
“剛才已經說過了,柯俊南有殺害劉子安的動機。那麽他有沒有作案的時間呢?4月1號自朱思異兩口子離開至4月2號朱思異再到小屋,這段時間,柯俊南與劉子安是單獨相處的。4月2號朱思異再到小屋時,就沒有看到劉子安,據他說,劉子安可能去上街買菜了,但事實是,4月1號之後就沒有人再見到過劉子安。那劉子安極有可能是在1號當晚被害。顯然柯俊南是有作案時間的。
“從手段上來看,夢萱你勘查的小屋,小屋極有可能是分屍的現場,那麽殺人的第一現場在哪裏呢?目前來看,在小屋兩人的臥室內,而且是先掐後勒,手段殘忍,必置被害人於死地無疑。分屍的空間條件,柯俊南也是有。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做這些事。並且用於勒劉子安的繩索上,僅有柯俊南的指紋。”
喬夢萱聽到這裏,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麽說,柯俊南是殺人凶手無疑了?”武元勇說。
“目前隻能說,他具有重大嫌疑,在查看道路探頭視頻還有發現,4月2日晚十時三十分,柯俊南駕駛紅色本田思域轎車,在澱湖大道上向澱湖方向行駛。而思域轎車正是兩廂的。”慕容北看著武元勇說。
“哦,那麽3號淩晨三時十五分那輛從遊艇俱樂部門口經過的那輛兩廂轎車,極有可能就是柯俊南駕駛的思域羅。”武元勇睜大眼睛,恍然大悟似的說。
“有這個可能,那麽在這期間的三四個小時,柯俊南做了什麽呢?”
“拋屍,一定是到湖心拋屍去了,他是遊艇俱樂部的會員,自己會弄船。”武元勇的聲音高了起來,興奮的甚至要站起來了。
慕容北抬起手,向下按了按,示意武元勇冷靜下來。
“這隻是我們的分析和推測,事實怎麽樣,需要找到柯俊南才能得到真正的解釋。”慕容北轉身凝視著照片上柯俊南那瘦削純淨的臉,但從這張臉上看不出邪惡來,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大勇,明天申請通緝柯俊南。”
“是。”武元勇幹淨利索的答道。
“那今天就到這裏吧,”慕容北的聲音透著疲憊,“你們先忙去吧。”說完,他把目光轉向了鬆木板上的最後一張照片——張桐。這個人又是誰呢?他又要哪裏?慕容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