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馬威
2010年8月14日，北平時間晚上21:30，柏林時間下午15:30，隨著主裁判的一聲哨響，2010/2011賽季多特蒙德的第一場正式比賽、德國杯第一輪多特蒙德客場對陣布格豪森的比賽在布格豪森的主場瓦克爾體育公園球場正式開始。
盡管對手隻是一支德丙球隊，但克洛普還是派上了能夠出場的最強主力陣容。
新賽季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他不容許失敗，必須取得開門紅。
球隊也沒有讓他失望。
開場剛剛3分鍾，客場作戰的多特蒙德就反客為主，打了布格豪森一波快攻，然後在一次邊路進攻中由格策突破了對方的邊後衛後下底傳中，主力中鋒巴裏奧斯中路爭頂，成功搶到第一點，一個強而有力的頭球攻門，將球頂`進了布格豪森的球門。
比賽剛開始3分鍾，多特蒙德就取得了客場1-0的領先，比賽進入了多特蒙德的節奏。
二十分鍾後，第23分鍾，多特蒙德又在一次角球進攻中由上前爭頂的中後衛蘇博蒂奇爭頂成功，將其頂`進了球門。
半個小時不到，多特蒙德就已經2-0領先了，比賽基本上贏定了。
兩球領先之後，多特蒙德就放慢了進攻節奏。
畢竟，多特蒙德5天後的下一場比賽就是首回合的聯盟杯附加賽，緊接著三天之後又是德甲第一輪對陣勒沃庫森的強強對話，賽程有點吃緊。
因此，在保證勝利的情況下，放緩進攻節奏，不做無謂的體能消耗，是必須的。
所以，上半場接下來的時間，多特蒙德就沒有再取得進球。
當然，實力孱弱的布格豪森也沒能取得進球，雙方帶著0-2的比分進入中場休息，客場作戰的多特蒙德兩球領先。
華國，程海的老家，大伯程鬆寶家的院子裏，比賽開始時大家還認認真真的看，認認真真的聽解說員解說。
但看了一會兒後，大家就發現有些看不懂，即使有解說員解說，也看不懂。
畢竟，這些人大都是從來沒看過足球比賽的人。
如果不是程海加盟多特蒙德、成為了職業球員，一次簽約費就賺到了他們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賺到的錢，他們怕是永遠都不會去關心足球領域的事兒。
加上程海又遲遲沒能上場，因此大家就沒怎麽看電視了，而是把這裏當成了大家聊天打屁夜晚乘涼的場所，還有程鬆全買的瓜子水果飲料招待呢！
隻有程鬆全夫婦和幾個對足球稍微了解一點的年輕人繼續盯著電視看。
不過，直到上半場結束都沒看到程海出場，程鬆全和席雨林兩口子還真有點兒失望。
反倒是那幾個對足球稍微了解一點兒的年輕人寬慰程鬆全道：“叔，別著急，足球比賽中要換人也一般都是下半場六七十分鍾才換！何況，程海體能也不行，即使早早換上去也沒用，根本沒法打完整個下半場45分鍾的比賽。之前的友誼賽程海都是六七十分鍾才上場的，慢慢等吧！”
程鬆全夫婦隻能略帶忐忑的繼續等待著。
電視上，解說員和嘉賓其實也感到挺無聊的！
一場德國杯的比賽，而且還是多特蒙德對陣德丙球隊的壓倒性優勢，確實沒什麽看頭，自從多特蒙德進了第二個球後，比賽就變得非常乏味。
如果不是抱著程海有可能替補出場、迎來職業生涯首秀的期待，怕是解說員都恨不得立即停止直播，播其他的比賽或錄像錦集都好過解說這場乏味的德國杯賽。
現場，休息了15分鍾之後，雙方易邊再戰。
下半場剛開始沒多久，第49分鍾，多特蒙德又利用下半場比賽剛開始、對手有些麻痹大意的時機打了一波快攻，由邊前衛格羅斯克洛伊茨與沙欣、齊丹做了一波精妙的短傳配合後殺入禁區低射破門。
多特蒙德3-0鎖定勝局，剩下的比賽已經沒什麽懸念了。
對現場的記者和電視機前的華國球迷來說，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克洛普給不給程海替補上場、完成職業生涯首秀的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60分鍾後，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場邊替補席上，而沒怎麽去看比賽了。
然而，讓大家失望的是，直到第70分鍾，克洛普都一直沒讓程海去熱身。
難道克洛普沒打算讓程海今天出場、完成職業生涯首秀？
其實，場邊的克洛普也在猶豫，要不要派程海替補登場。
實際上，隨著訓練和友誼賽的進行，程海在克洛普心中的地位迅速提升，已經不僅是一名新人替補了，而是真正的坐在替補席上的殺手鐧。
經過這段時間的增重和體能訓練，程海比剛來多特蒙德的時候已經要強了很多，訓練賽也能打個40分鍾左右了。
這場壓力不大的德國杯比賽，盡管是真正的職業比賽，但對手已經被多特蒙德打垮了，根本沒有對抗、反擊的跡象，讓程海上去打個20分鍾是沒有問題的。
但在已經3-0穩贏的基礎上，有沒有必要讓作為殺手鐧的程海上去浪費體能、浪費時間，克洛普有點猶豫。
從第60分鍾開始，克洛普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到第70分鍾，他都還沒考慮好。
不過，在第72分鍾的時候，克洛普扭頭看了一下替補席上程海那盯著場上渴望的眼神，最後還是決定讓程海去熱身。
他準備將程海換上去踢一會兒了。
不是為了讓程海上去進球，而是為了讓程海上去感受一下真正的職業比賽。
畢竟，之前程海打的比賽全部是友誼賽和訓練賽，還沒有一場真正的職業比賽了。
同樣是德丙球隊，今天的布格豪森和多特蒙德之前打友誼賽時遇到的德丙、德乙、地區聯賽球隊都肯定不一樣。
對比賽的態度就絕對不同。
因此，讓程海出場踢一會兒，完成職業生涯首秀，在沒有進球和勝負壓力的情況下感受一下真正的職業比賽，對程海下一場比賽替補出場肯定有好處。
因此，做出決定後，克洛普就向替補席上的程海道：“程海，去熱身！”
程海自然一直在關注著主教練，早就期待著主教練叫他去熱身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解鎖，日常生活所用的大多數德語程海都已經毫無問題，讓付航義和球隊上下都震驚不已，直呼程海是語言天才。
甚至這場比賽付航義都是在看台上，而不是在替補席幫程海做翻譯。
克洛普這句簡單的熱身，程海自然聽得毫無障礙，立即起身，離開替補席，在邊線外開始來回慢跑、踢腿做起了上場前的熱身準備。
央視CCTV-5直播間，解說員和嘉賓還在無聊的解說比賽，但他倆其實一直在注意著多特蒙德的替補席。
在克洛普一直沒讓程海去熱身的時候，其實兩人是有些著急、失望的。
但現在，他們終於看到克洛普轉頭向替補席上喊了一句什麽，然後就看到程海起身離開了替補席，在邊線外開始做起了熱身動作。
熱身雖然不是一定能替補上場的標誌，但起碼是一個有可能上場的信號。
現場轉播的導演大概也知道下半場電視機前的觀眾在關注什麽，因此一直注意著多特蒙德的替補席。
一看到程海起身前去熱身，直播設備就對準程海，拍了幾秒鍾的特寫，然後才轉回了比賽。
因此，無聊了大半場的解說員頓時精神一振，提高了音量向關注著這場直播的國內球迷和觀眾們解說道：
“好！”
“觀眾朋友們，我們看到，多特蒙德的主教練讓我國球員程海去熱身了。”
“這是有可能替補登場的標誌。”
“我們有可能見證程海的職業生涯首秀。”
最後，解說員開始詢問起嘉賓：“張老師，你覺得程海大概多久可以替補登場，他替補登場後能有什麽表現？”
名叫張老師的嘉賓“嘿嘿”兩聲，道：“現在時間已經到了七十多分鍾，距離比賽結束的時間已經不到20分鍾了。因此，即使待會兒克洛普真的讓程海替補登場，也是讓他上場感受職業比賽氛圍的因素居多，大家對程海的進球就不要報太大的期望了。讓我們多給程海一點兒時間，今天程海隻要能替補登場、完成職業生涯首秀，就是勝利。”
解說員立即點頭附和道：“不錯！時間有點兒少，我們不要給程海太大的壓力！今天隻要程海能替補出場、完成職業生涯首秀，就是勝利。”
電視機前的程鬆全聽得不由連連點頭，他就怕解說員和嘉賓把全國球迷和觀眾都往希望程海進球的方向上引。萬一最後兒子沒進球，怕是就壓力大了。
看來這倆解說員和嘉賓還是靠譜的。
其實程鬆全是不知道，經過這麽多年的波折和失敗，國人對國內足球一邊痛罵一邊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非常寬容。
隻要哪位球員能拿得出稍微平均水準之上的表現，大家都很珍惜，希望不要毀了這種希望之星。
因此，解說員和嘉賓對程海的寬容，其實是在預料之中的，甚至直播開始前就對這種情況的解說詞有預料、有準備的。
現場，程海自然不知道國內的情況，他也無法去理會，他隻想好好的熱身，做好上場的準備。
程海的熱身時間有點兒久，足足熱身了差不多十分鍾。
第83分鍾，克洛普終於將程海叫了回去，準備讓他上場了。
第四官員已經舉起了換人牌，多特蒙德9號上，10號下。
在解說員激動的解說聲中，程海大伯程鬆寶家的院子裏，立即變得鴉雀無聲起來，大家全部都停止了說話的聲音，靜靜的看著那名站在第四官員身邊、準備上場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輕人。
熟悉，是因為那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
陌生，是因為程海所站的舞台，已經超出了這個院子裏很多人之前的想象範圍。
德國、職業足球、央視直播、足球明星等等詞語，之前與他們毫無交集。
而今天，他們將看著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在央視直播中正式登上德國職業比賽的賽場，一步步走向足球明星的道路！
除了程海的家人、親朋鄰居外，華國大地上，此時還有無數的球迷、觀眾坐在電視機前，看著CCTV-5的直播，對程海的上場充滿了期待。
終於，在萬眾期待中，多特蒙德的一次進攻被對方邊後衛破壞出邊線，形成死球。
瓦克爾體育公園球場的現場廣播員用一種沒有感情的聲音念道：“多特蒙德換人，10號齊丹下，9號程海上！”
在一千多名隨隊遠征的多特蒙德客場球迷和揮舞著五星紅旗的大約數十名華人華僑球迷，以及數名華國記者的掌聲中，齊丹走到了場邊，與程海擁抱了一下，向程海道了聲“加油”。
在無數人的期待中，與齊丹完成擁抱換人的程海強壓住心髒的劇烈跳動，跑入了球場內！
程海終於真正踏上了職業足球的賽場，完成了他的職業生涯首秀登場。
上場的時候，程海自然是抱著職業生涯首秀就取得進球、一球成名的夢想的。
但實際上，這很難。
一方麵是因為時間不都，另一方麵是因為對手的態度。
盡管多特蒙德實力比布格豪森強得多，而且多特蒙德已經3-0領先，但布格豪森也不會完全放棄抵抗，容許多特蒙德繼續輕易的進球，將3-0的比分變成更大比分的屠殺。
這是正式比賽，不是友誼賽。雖然敗局已定，但布格豪森也不會完全放棄抵抗，讓多特蒙德隨心所欲刷進球的。
而程海這位雖然還沒有一次職業比賽經驗、但最近卻在德國名聲大噪的超級新星，布格豪森的球員們自然都是知道的。
說實話，布格豪森不少球員對程海都帶著羨慕嫉妒恨、不服氣的心理。
他們有些已經二十六七歲了，卻還在德丙球隊打拚。
而程海，作為一個年僅18歲、黃皮膚的亞洲人，此前從沒參加過職業聯賽，連職業球隊青訓營的經曆都沒有，卻一來就加盟了德甲豪門多特蒙德，這豈能不讓人嫉妒？
因此，在程海替補上場的時候，部分布格豪森的球員就已經決定了，要給程海一點兒顏色瞧瞧，讓他感受一下來自職業足球的深深惡意。
於是，上場不到2分鍾，程海就在禁區外接球時遇到了對手的惡意衝撞。
這次接球不牽扯射門，隻是程海背對球門的情況下幫隊友們做一次中轉而已。
但就在程海準備接球的一瞬間，側麵的布格豪森後腰基爾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用肩膀頂在了程海側麵，就想將程海撞倒。
即使撞不倒，也要將程海撞開，失去對球的控製。
一方麵是給程海一個下馬威，另一方麵也可以趁機搶球或將球捅到自己隊友的腳下，嚐試一下反擊。
身高達到180cm，體重達到78kg的基爾氣勢洶洶的衝過去，麵對身高隻有177cm、體重隻有65kg的程海，對比起來是很有衝擊力的。
兩人的身型看起來差別太大了。
連電視機前的程海父母、大伯、親朋鄰居，以及眾多華國球迷和觀眾都看得臉色一變，深怕程海剛上場就被對方這麽凶橫的衝撞給撞傷了。
不少人在心裏狂喊：“快躲開！”
然而，程海就像沒看見一樣，或者在許多人心中是懵了、根本沒反應過來，一點兒反應都沒做，就繼續站在原地伸腳去接隊友的傳球。
然後，就在程海接到隊友傳球、不停球一腳將球推傳給了不遠處的另一名隊友時，側麵衝過來的基爾也一肩撞上了程海。
就在無數人都感到有些不忍目睹，以為程海要被撞飛的時候，卻見程海仍然站在原地，隻是身子輕微的晃了一晃。
反而是撞上程海的基爾，帶著衝刺的強大動能，卻不僅沒有將程海撞飛，甚至連移動一步都沒做到，反而是基爾自己被強大的反作用力撞得慘叫一聲，仰天栽倒在地，抱著肩膀翻滾痛呼起來。
他被程海20滿值的體格給反傷了。
這出人意料的一幕，讓無數電視機前的華國人目瞪口呆。
完了後大家頓時捏緊拳頭大叫了一聲：
“好！”
“程海牛逼！”
“身體素質這麽好 ？”
“連歐洲人都撞不動他？”
“這身體素質簡直杠杠的！”
連程鬆全夫婦都看得目瞪口呆。
自己兒子的身體他們是知道的，經常踢球，比一般人身體好一些，但應該沒好到這種程度吧？
光看那名球員的體型，程鬆全夫婦就以為他們兒子要被撞翻，甚至受傷，被擔架抬下場了。
完全沒想到，兒子不僅沒事兒，反而原地不動、把衝過來的對方給撞倒在地，抱著肩膀痛呼不已，看來反倒是對方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