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
樹林裏,麥子一個人依然在不停的奔跑,她忍住腳踝處傳來的陣痛,不顧一切的拚命往前跑,她要逃離這個可怕地方,逃離這片野蠻人的領地。
她一邊跑一邊不停的回頭張望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清楚現在這條路要通向什麽地方,再者說她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條路,麵前不停的有小灌木和樹枝出現攔住她,她不停的用手撥開阻礙,繼續前行。
忽然,麥子停在原地,驚恐的看著麵前的一切,難道這片樹林也沾染了那些土著野蠻人的習性,在麥子的眼中,眼前這片慌亂無章的樹林就像一群野蠻人一樣麵目猙獰的看著自己。
周圍樹林的一切好像完全一樣,灌木叢交錯在一起,相互扭打著。開放的野花每個都像是一張張開的嘴,肆意地向麥子大聲地謾罵。樹木胡亂地向天空伸著枝椏,凶神惡煞地站在麥子麵前,好像隨時都要抓住麥子。
麥子完全愣在原地,她不知所措,根本就不知道要從哪邊走,沒有明確的參照物,沒有清晰的小路,麥子恐懼的看著四周,害怕的向後退了兩步。
忽然,一隻手從背後抓住了麥子的手腕,麥子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驚呼自己就被拉著跑了起來。
麥子剛想掙脫手腕,她驚喜的發現拉著自己飛奔的竟然是尋,她高興的驚呼到:“尋……”
尋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一味的拉著麥子朝著前方猛跑,表情剛毅而堅定,英俊的臉上更加棱角分明。
在輕鬆翠柏,滿眼蒼綠的山林之間,麥子的一席紅裝顯得格外鮮豔,她身邊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更加的瀟灑倜儻,放眼望去就像一幅畫一樣。
尋拉著麥子一直跑到了山間的一塊石崖前,兩個人才停下來,麥子氣喘籲籲的看著山下,風吹動著她衣服上的紅紗,尋迎風站在山崖上,身後的長發隨風肆意的舞動。
麥子站在尋的身後,山下的景色讓她心馳神往,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下來,沒有剛才那麽緊張,或許是因為有尋在身邊的緣故,麥子看著眼前這個還不知道姓名的人,心裏充滿感激,她走上前站在尋的身邊。
尋看了麥子一眼,伸出手指著山間的一條小路說道:“這條路一直往前,你就會看到海灘,相信到了那裏你就安全了……”
麥子感激的點點頭,剛要說什麽,尋的聲音就傳過來:“快走,我的族人已經發現你不見了。”
麥子剛剛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尋麵無表情的看了麥子一眼,點點頭。
麥子剛轉過身又停下來回頭看著尋,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尋聽麥子這樣說,心中的喜悅一下子表露在臉上,他用力攥了一下拳頭,微笑的看著麥子說道:“尋!”
“尋!”麥子點點頭,轉過身朝小路跑去。
尋站在原地望了望麥子跑動的時迷人的背影,轉身離開石崖。
尋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山間,他轉過頭望望麥子跑走的那條路,微笑的攤開手掌,一片葉子靜靜的在掌心。
尋微笑著回憶起那天的情景:
麥子被關在一間牢房裏麵,尋則坐在牢房的外麵,手中拿著一片葉子,麥子也席地而坐,兩個人麵對麵,雖然中間隔著一扇牢門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在意,因為兩個人心意相通之後,便沒有東西能阻擋他們交流。
麥子微笑的看著尋,手中拿著一片葉子,她用細如蔥根的手指捏住樹葉的兩邊,放在嘴下,輕輕的一吹,頓時美妙的音樂飄滿全屋。
就連在一邊看守的侍衛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麥子。
尋羨慕的看著麥子,麥子微笑的示意尋也試一下,尋看著麥子點點頭學著麥子的樣子將葉子放在嘴邊,用力一吹,但是卻沒有發出麥子那樣優雅的旋律,反而是一陣既奇怪又難聽聲音。
麥子忍不住的笑起來,周圍的侍衛也跟著大笑起來,尋見大家都嘲笑自己連忙衝著看守的侍衛一揮手,幾個侍衛就微笑著退下去了。
尋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看麥子,麥子溫柔的伸出手,親自將尋的姿勢擺正,用眼神鼓勵他再試一次。
尋輕輕的吹動葉子,一陣清脆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
尋聽到聲音先是一愣,繼而就高興的微笑起來。麥子看著尋單純無邪的笑臉也跟著微笑著。
尋一個人走在樹林間,輕柔的山風吹拂著樹葉,莎莎地響著。尋飄逸的長發和輕柔的衣角也在風中搖擺。
尋的臉上又露出一陣無邪的微笑,他將葉子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起來。麥子溫暖的笑臉又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尋獨自愉快的享受著這份溫暖,大步的朝林間走去。
忽然,一聲麥子的尖聲慘叫從尋的身後傳來,尋一下子愣在原地,表情也立刻緊張起來。
“糟糕!”他轉身朝著麥子跑走的方向追過去。
尋飛快地跑著,他的腦子不停的回想著麥子的笑臉,麥子跑動的背影,麥子的葉子歌,所有的這些美好的東西,怎麽能毀在自己的族人手中,他默念著:“不會的,不會的……”
忽然,尋停下了腳步,盯著地麵上的東西愣住了。麵前的小路上,零星地散落著麥子的飾物。
尋上前撿起飾物,慌張地環視著周圍。
周圍隻有樹葉的莎莎響動,沒有麥子一點蹤跡。
在古墓中,明肅蹲在飛兒的身邊,他衝飛兒大喊大叫著,但是飛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麵色越加慘白,明肅見狀著急的快要哭出來,他揮著拳頭,說實話他非常不適應飛兒如此平靜的躺在他麵前,他真想一拳將飛兒打醒,讓他還像以前一樣對他大呼小叫。
“飛兒,你平時最願意跟我打嘴仗了,你別躺在這兒不動,快起來跟我打嘴仗啊。麥子……麥子還等著我們去救呢。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起來跟我說句話啊。”明肅焦急的語無倫次的衝著飛兒大喊著。
明肅看著依然緊緊閉著眼睛的飛兒,眼圈通紅的看了天晨一眼,上官蘭的情況讓他更加擔心。
上官蘭依然麵色慘白的躺在地上,天晨離她那麽近卻一點都感覺她的生命跡象,仿佛身體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空缺,一下一下撕裂的很疼。
天晨急得滿頭大汗,但是他依然在不停的為上官蘭做著急救一下一下的按著上官蘭的心髒。
上官蘭直挺挺的躺在那裏一點意識都沒有,身體隨著天晨的動作一下一下的動著。
天晨的額頭的汗珠不停的滴下來,但是他現在都顧不上這些隻是一下又一下的按著,嘴裏還不停的說著:“上官,你可以的,上官,堅持住,你可以的……”
但是上官蘭依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此刻的天晨已經無計可施幾近絕望,他直起身子激動的衝上官蘭大聲的喊道:“上官,你給我起來!你起來啊!”
天晨突然跪著直起身子,一手放在上官蘭的心髒處,一手握成拳頭用力的砸向自己的手背,一下,上官蘭的身體就如同被電擊過一樣,渾身一顫,但是依然沒有什麽反應,又一下……
上官蘭模模糊糊中好像感覺到有人在叫自己起來,“是誰,是誰在叫我……啊,好疼,誰在錘我的胸口……是誰……”上官蘭皺了一下眉頭。
天晨剛想錘第三下,上官蘭突然咳出了一口水,慢慢的睜開眼睛,天晨驚喜的看著上官蘭,她終於醒過來了,天晨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中那種充實的感覺又回來了,太好了!
“天晨……”明肅哭喪著臉,叫著天晨的名字,對了,飛兒,天晨看上官蘭正在閉著眼睛慢慢的呼吸,喘著氣,看來沒什麽大礙了便一個箭步衝到飛兒的身邊。
飛兒的身體依然保持原樣呆在那裏,明肅看著天晨聲音帶著哭腔的說道:“沒反應……”
天晨緊皺眉頭,神情緊張的跪在飛兒身邊,輕輕的扳過飛兒身體,飛兒一下子翻過來,仰麵長天,她的手自然的落在了身體的兩側,那支箭卻緊緊地握在飛兒的左手中。
天晨和明肅都不可思議的麵麵相覷,飛兒竟然徒手抓住了這隻高速射出的利箭,“既然沒有流血,為什麽飛兒仍然昏迷不醒呢,”天晨突然恍然大悟,驚恐的看著飛兒,“內傷……”
飛兒在天晨他們擔憂的眼神中,雙眼緊閉,緊鎖眉頭,不省人事。
“怎麽會這樣……”明肅驚呼著,他仔細的看著飛兒左手上的那支利箭,箭頭尖銳而鋒利,發著寒光,光是看就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為什麽飛兒的胸口卻沒有一點傷口。
天晨和明肅依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飛兒,一時間天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天晨……”明肅輕輕的叫了一聲,天晨反應過來緊皺眉頭:或許應該先摸清出到底是哪裏受傷了……
想到這,天晨深吸一口氣,握住了飛兒的手腕,剛要仔細的給她號一號脈,飛兒便咳嗽一聲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飛兒睜開眼睛看見天晨和明肅都擔憂的看著自己,她剛想掙紮著坐起身,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明肅見狀趕緊過去扶起飛兒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天晨和明肅此時已經不能掩飾他們的驚訝了,天晨長大嘴巴吃驚的看著剛說了一個“你……”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飛兒看著天晨和明肅,她突然明白過來慢慢的從胸口掏出那件密銀保甲衝天晨他們說道:“幸虧有這個。”
天晨和明肅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飛兒手中的是什麽東西,又從哪裏來的,飛兒看著天晨和明肅勉強的笑了一下:“上官曾說過不能小看了這個東西,看來真的是這樣……”
這時上官蘭也扶著牆壁拖著虛弱的身體衝天晨他們走過來,天晨趕緊迎上去扶著上官蘭到飛兒麵前坐下。
天晨看看兩個人的臉上漸漸的恢複血色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能脫離危險真是太好了。
飛兒看著緊張的天晨笑笑,沒想到天晨也有這麽緊張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那些恐怖的蝙蝠,還有明肅那恐怖的叫聲,便一下子拉住了天晨的手,又看看明肅,急切的問道:“你們都沒事吧,我和上官好擔心你們。”
天晨看著飛兒,久違的微笑又回到天晨的臉上,抬起頭感激的看了明肅一眼衝飛兒和上官蘭說道:“回去我可要好好謝謝明肅。”
天晨微笑著講述起自己的被明肅搭救的經過。
原來上官蘭和飛兒進入了石門,石門便“咣”的一聲關上了,天晨焦急的拍打著石門,但是不管他怎麽用力,石門都是紋絲未動,就像重新鎖住了一樣。
這時一隻巨大的蝙蝠尖叫著朝天晨衝過來,天晨用力的揮動著火苗漸小的火把,火把燒到了蝙蝠的翅膀,它尖叫著發出更加刺耳的聲音。
更多的蝙蝠朝著天晨衝過來,天晨緊皺眉頭拉開架勢,準備跟它們整個魚死網破,就在這時,天晨的頭頂上一個小山洞中丟下了一根繩索,明肅的深處頭來,他一手拉著繩子的另外一端,焦急的衝天晨喊道:“天晨,快抓緊繩子!”
古墓中天晨再次感激的看著明肅說道:“就這樣,我被明肅拉了上去……”
明肅衝著飛兒和上官蘭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上官蘭微笑的點點頭,看看大家心裏一陣安慰,她長出一口氣說道:“隻要大家都沒事就好。”
上官蘭體質本來就弱,又經曆這次溺水,現在的身體更是不堪一擊,天晨扶著上官蘭關切的安慰道:“你和飛兒現在體力還沒恢複,趕快休息一下。”
上官蘭緊皺著眉頭擔憂的說道:“可是麥子那邊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
天晨和明肅擔憂的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他們確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時間不充足啊!
這時飛兒突然掙紮著要起來,嘴裏還擔憂的叫道:“是啊,麥子還等著我們……”
但是飛兒話還沒說完,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麵無血色攤到在明肅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