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可一世,李成淵

烏木城,李府……

四敞大開的李府門前,楊堅帶著楊氏族人近百人將李府圍的水泄不通,而往日戒備森嚴的李府,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府門不但開著,門前連個看家的護院都沒有一個,隻不過如果從街上看去,來往人群都能看見,李家老太爺李成淵就搬把椅子坐在府門內的大院子裏,身後是李家四位爺,以及一眾晚輩還有護院家丁。

一夜之間死了兒孫的楊堅帶人過來的時候也是一愣,不過他現在是怒發衝冠,幾近發狂,根本不會因為李府的反常而退縮,帶著人大步流星的就衝進了李府院內。

李府門外,人頭攢動、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看這李楊兩家之間的恩怨如何收場。

說起來,楊家也是倒黴,半年前死了一個最得意的孫兒,半年後為了報仇,一夜之間楊家二爺慘死、楊家三爺重傷、楊家三代的大郎楊林也被虛無衡一拳轟爆了肚子,死於非命,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啊。

於是乎,楊堅帶著怒氣來了,甚至已經做好了滅李家滿門的準備。

“李成淵,你這個老匹夫,把虛無衡給我交出來,今天你不交人,我踏平你李府……”

楊堅一進來,便扯著脖子吼了起來,一夜之間,楊堅不但腰不彎了、背不馱了,連精氣神仿佛都恢複以年輕的時候,殺氣騰騰的樣子絕不像要裝假。

呼啦!

楊家近百號人全都堵住了門口,而李家府內隻有數十號人,非常冷靜的站在李成淵的身後。

李成淵坐在椅子上沒動,語氣帶盡了嘲諷戲謔道:“楊堅,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半年前,你找不到虛無衡,厚顏無恥請城主給你作主,貼上海捕文書,拿我李家孫婿,人沒找到,一拖就是半年,昨夜,城主府調動兵馬數千,聯合你楊家、風玄學院、南城三教九流合力圍捕虛無衡,可還是連人家一個毛都沒摸到,楊堅,你還有臉到我這要人嗎?”

府外圍觀人群聽到這話,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院子裏楊家眾人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煙,楊義天吼道:“李成淵,你這個老東西,別逼我楊家翻臉。”

“楊義天,你想怎麽翻臉,我李家奉陪……”李濟東站了出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誰也可能善罷甘休了,李家人分明知道,就算是把虛無衡交出去,楊家和李家最後也得勢成水火,如此,還交人做什麽。

李成淵擺手打斷大兒子,冷笑道:“楊堅,我看你就是條瘋狗,烏木城姓楊嗎?還是姓霍?踏馬的,楊峰怎麽死的你心裏不是不清楚,現在全城都知道,用不用老夫在這再跟你說一遍?”

楊堅氣的渾身發抖,楊峰死因揭開之後,楊家根本沒有理由找李家的麻煩,甚至他們都沒有理由去怨怪虛無衡,誰讓楊峰和鬼王寨去追殺人家的?

殺人者,人恒殺之。

這是修玄界的鐵律,你的孫子殺人不成反被殺,還敢來報複,先不說有沒有理,首先就沒有臉。

李成淵現在也是底氣十足,他拍著椅子扶手道:“你楊家想殺人就殺人,殺不了反被殺,還踏馬有臉去見官,請城主出麵,還調動大軍?他霍元烈也是個王八羔子,縱子行凶,勾結惡匪大盜,我到是這些年他霍元烈的官兒越當越大,城外的匪寇大盜怎麽就不見被消滅呢,原本是官匪勾結啊?”

李成淵語氣森冷,嘲諷意味十足道:“楊堅,你孫子要是死的不明不白,或者幹脆被虛無衡偷著害死了,那我李家什麽都不說,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畢竟錯先在我李家,可事情明明就是你楊家欺人太甚,怎麽,楊堅,你是不是覺得大寧國裝不下你了,啊?楊堅,今天我把話放在這,你敢在我李家撒野,我把你楊家殺絕。”

轟!

李成淵話音一落,院子裏數十名李家宗親齊齊往外邁了一步,不僅如此,李家府外,更有大家護院呼啦一聲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徹底把府門圍死,李家院牆上、屋頂上,一群群的修玄者全部湧出,人數比楊家絕對占優,甚至遠超楊家一倍還要多。

楊堅站在門前,被僵在了原地,看著李家府內府外出現的密密麻麻的護院和打手,說不哆嗦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從來不知道楊家會有這麽多的人,而且這些人當中,普遍都是大天士,更有好幾個人有天師境的修為,就站在府院兩側。

刀兵相向、陣仗在前,在烏木城橫行了一百多年的李家,到得此時,方才露出崢嶸頭角,不可一世。

楊義天看著滿院子高手,內心十分不爭氣的哆嗦了一下,眉頭緊緊皺起。

楊堅氣的渾身直哆嗦,咬牙切齒道:“李成淵,你嚇我?”

“我嚇死你!”

李成淵拍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同樣腰背筆直,用手指著楊堅吼道:“知道昨天晚上我李府大門為何一夜未關嗎?我就是要告訴你,告訴霍元烈,就算我李府大門永遠敞開,也不是你們想進就隨便能進的,老子在烏木城縱橫了數十年,我踏馬就讓你們看看,我李家有多少手段。”

“滾!”

最後一個“滾”字,李成淵運起了數十年的功力,宛若霹靂一般,嚇的所有站在李府門前的楊家人甚至是府外的圍觀民眾同時一震。

楊堅氣的胸口起伏、大臉通紅,看著院裏院外多兩、三百名修玄者,足足僵硬了十幾秒鍾,才憤恨不已的咬牙道:“好,李成淵,我記住了,走。”

“唰!”

楊堅說完,帶著人轉身離去,楊家一行人等這才知道李家的底蘊有多麽充足,盡管一個個看著痛恨不已,但到最後也沒有一個人敢胡亂發聲,最終還是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離去。

……

城南四十裏山穀內的房中,蘇秋錯愕的看著虛無衡,一時有些啞口。

他沉默了數秒,才苦笑道:“那以虛公子之見,那本賬簿有何用處呢?”

虛無衡冷笑了兩聲,開口道:“冷全的賬簿上記錄的都是十幾年來跟城主府和烏木四城各地的生意往來,這些生意往來看起來沒什麽,大部分都是城中囤積貨物運往城外,其中冷全還記錄了幾筆看起來非常不起眼的交易,但就是這些交易意味著霍元烈跟城外匪寨、城內各大商鋪之間的秘密,我昨夜去城南貨棧看了一眼,裏麵全都是修玄者能用到的東西,更有大量下品天器,而且據我所知,這樣的地方應該不止城南一處,蘇老,這麽多東西,你告訴我,他是要自立為王啊,還是受什麽人指使作的這些事啊?”

虛無衡笑了笑:“要是自立為王,我猜他霍元烈還沒有那麽大的膽量,要是受人指使,那就有趣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猜測,在這大寧國的疆域中,有誰想幹點什麽?還怕被人發現,才把這麽多糧草和武器,都囤積到西邊烏木城這個小地方,以便於掩人耳目啊。”

虛無衡此言一出,蘇秋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馬上恢複了正常。

他看著虛無衡,略顯讚許道:“城中傳聞虛家少爺是個天生的廢物,我看此言大謬,虛公子,以你的頭腦和天賦,日後功成名就,不在話下。”

“拍我馬屁啊……”虛無衡嗬嗬一笑。

蘇秋莞爾,搖頭道:“既然虛公子已經洞察秋毫了,那本賬簿的事,還能談嗎?”

“談……當然是能談的……”

其實虛無衡早就知道那本賬簿有問題了,依照賬簿上記錄的交易內容來看,霍元烈應該是私自囤積糧草和兵器,為什麽人準備,所以才每隔一段時間,把城裏的東西運出去,但運到什麽地方,他暫時還沒分析出來,不過就是這個苗頭,肯定有踏馬起兵造反的傾向,正因為如此,他才把賬簿掐在自己的手裏,要不然,昨天晚上就把賬簿撕了,灑的滿城都是,好讓人知道知道霍元烈的真麵目。

既然知道賬簿的重要性,虛無衡就沒那麽幹,反而把賬簿藏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霍元烈肯定沒那麽大的本事起兵造反,但誰有這樣的本事呢?是不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了?

而蘇秋的出現,正好驗證了他的想法,霍元烈肯定是大寧國某個權貴的鷹犬,他獨霸烏木城,就是為那個人服務的,但蘇秋一來,事情就變得更有趣了,這個風玄學院的副院長什麽都不要,隻要賬簿,是他要的嗎?

肯定不是啊。

那是誰呢?

嘿嘿……

虛無衡心如明鏡,笑道:“還是那句話,開條件吧,我也不想知道的太多,你給的足夠,東西就歸你了。”

蘇秋聞言,臉上盡是苦笑,怎麽覺得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聽這話茬又不簡單了呢?

好在蘇秋來前早有準備,他說道:“那好吧,我說說我的條件,隻要虛公子把賬簿和一應證據交給老夫,老夫可以答應虛公子成為風玄學院的精英學員,每年修玄所需一應費用資源,風玄學院可全部提供,除此之外,待到虛公子學滿功成,還可破格獲得學院的導師資格,永遠成為風玄學院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