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江杉
顧家一眾老人在顧泰盛的書房裏認真聽完顧宴的計劃後,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那個一向在家裏地位不壓於親大哥的顧泰野,更是當眾對顧宴大肆褒獎了一番。
“家主,諸位,顧宴做事穩妥、思慮周全,我覺得可以按照他的辦法來執行。”
眾老點頭,都沒有異議。
顧泰盛沉默了片刻,拍著桌子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麽定了,顧宴,這件事還是要交給你,壟斷玉龍湯的材料,查清狂門的底細,全都由你一個人牽頭來辦,你人手不夠,我讓明堂配合你,明堂,你進來。”
書房外,一個體表玄力波動強烈的中年推開門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衝著顧泰盛抱了抱拳:“家主,有何吩咐。”
“明堂,最近顧宴要用些人手,你聽他安排,務必配合顧宴把事辦妥當了。”
“是。”名為明堂的中年應道。
書房中,顧宴聽見顧泰盛有些呆怔,忍不住問道:“家主,虛無衡……”
顧泰盛擺了擺手:“應付狂門的事就夠麻煩的了,總不能讓你一人肩兩差吧,虛無衡的事,我另有安排。”
顧宴一怔,拳頭下意識的攥緊,自己努力的表現,不就是想把追查虛無衡下落的消息攬到手裏嗎?這樣好為小澤報仇,可是顧泰盛這個老匹夫,居然不讓自己理會虛無衡,這是什麽意思?
顧宴不滿的看著顧泰盛,剛要開口,就聽見旁邊的顧紹年笑嘻嘻道:“爺爺,找虛無衡的事兒就交給我吧,這個臭小子壞了我們顧府的好事,我要親手收拾他。”
顧泰盛看了顧紹年一眼,就跟沒聽見似的也不回話,最後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指著另一個中年道:“明業,你著手去辦此事,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務必盡快找到此人。”
“家主……”
“爺爺……”
顧宴和顧紹年一聽顧泰盛把尋找虛無衡的事交給了一個從來沒有跟過此事的人,都有些急了。
但顧泰盛主意已定,壓根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
“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顧泰盛看著顧宴道:“我知道你想什麽,虛無衡殺了顧澤,你報仇心切,想親自手刃仇人,我可以理解你,但不能答應,畢竟狙擊狂門一事也很重要,而你在打理家族事宜方麵強過這裏的許多人,壟斷材料、明查暗訪,你最在行,為免讓你分心,尋找虛無衡的事就交給明業去辦,你放心,我不會讓顧澤白死的,畢竟,他也是顧家人。”
一語出,顧宴徹底沒脾氣了,雖然他心裏還是很不甘,但也隻能聽話接受。
顧泰盛又看向顧紹年:“至於你,辦個事漏洞百出,行事張狂跋扈,不知輕重,我能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你嗎?”
顧紹年一看老爺子當眾開訓了,立馬縮了縮脖子,嘟噥道:“那我也不是想為家裏出份力嗎?”
顧泰盛見狀,心裏立馬又軟了下來:“你的心思是好的,但辦法太不牢靠,這樣吧,你就跟著你二叔(明業),一起去找吧,但醜話說在前頭,辦事的時候,聽你二叔的,你不許插嘴,要是讓我知道你私下裏亂來,再壞了顧府的大計,我輕饒不了你。”
顧泰盛本來沒打算讓顧紹年摻合此事的,因為就玉龍湯的事,顧紹年已經辦砸過一回了,要不是他,恐怕顧家專門售賣玉龍湯的分店已經在藍月城遍地開花了。
可是一看到這個小子委屈巴拉的樣子,顧泰盛又於心不忍了,所以把他交給了顧明業,也就是顧紹年的二叔,並另行叮囑了一番,就是讓他學學辦事的經驗,但事實上,這就是一種寵溺的表現。
顧宴本來就想攬過此事給顧澤報仇,沒想到顧泰盛生生把這個活甩給了顧明業,甩給顧明業也就罷了,還讓顧紹年參與進來,美其名曰叫學習,實際上誰不懂?
抓住虛無衡,問出玉龍湯的配方,讓顧府生意更上一層樓,這可是在族中長老們麵前立大功的好事。
那顧明業是他的親兒子,顧紹年又是他的親孫子,好事全都給他自己的嫡親人去辦了,辦成了那就是功績,有了功績在族裏就有了口碑,日後更好管理家族,而自己呢,終究是個外人,得罪人、送死的全甩給自己,好事全便宜他的子孫去了,這個老王八蛋,最精明的莫過於他了。
顧宴緊緊的攥著頭,氣的在心裏頭直罵,但卻無補於事。
安排了一番,顧府的人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一晃三天過去了,曾在城外、籠雲山殺的熱火朝天的狂門和顧家並沒有緊鑼密鼓的繼續開戰,反而十分默契的偃旗息鼓了,隻不過這兩家背地裏都在幹些什麽,至今還沒有人知道。
與此同時,已經回到玄符師行會的虛無衡也在擔心狂門和顧家的進一步進展。
坐在空無一人的小院裏,四周冷冷清清的,虛無衡沉思了良義,覺得自己應該找個助手了。
玄符師行會裏麵的每一個玄符師都宣稱配有一個助手,也就是貼身扈從,平日裏幫助玄符師打下手,或者貼身保護玄符師。
而這種幾乎是每天都必須如影隨行的跟著玄符師的扈從,那就什麽樣的都有了,不過正常情況下,玄符師都會自己去物色,選擇自己最信任的人來充當這個角色,很少有人到行會裏去挑,就是有,那也是暫時的。
虛無衡在藍月國除了黃千虎也沒有什麽值得信任的人,再說他隻是想身邊有這麽一個人來跑跑腿,所以也能接受從玄符師行會裏麵去挑。
換上玄符師行會的會袍,帶著湛藍色的行會徽章,虛無衡就從左竹園裏溜溜達達走出來,準備去奴園找行會管事者挑個助手過來。
從左竹園出來,由於對行會內部的地形不熟,虛無衡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問到奴園的位置。
之所以費勁兒,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行會內部頻繁發生盜竊事件,搞的人心慌慌,符塔三次失竊又讓喬東友這個會長發了雷霆大怒,所以行會這幾天,都沒有人什麽人敢在行會裏到處溜達,屬於哪個部分的,就隻敢在自己的地盤上晃**,生怕哪個舉動做錯了,激怒了喬東友自討苦吃。
正因為如此,虛無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同為玄符師的“同僚”打聽了一下才問出了奴園的位置,而這位“同僚”看見他的徽章還愛搭不理的。
奴園在行會北邊的一個角落裏,左竹園的位置偏中心向東,所以距離並不接近,虛無衡孤身一人,穿過條條小路、園林,估摸著大約快要到奴園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
“喂,你,過來……”
虛無衡聞聲站定,左右看了看,隻見右邊有間院了門前站著幾個俊男美女,這些俊男美女大多都是二十五、六十上下,年紀特別大的看樣子也沒超過三十,而其中一個穿著行會符袍的玄符師,正指著自己。
“叫我?”虛無衡左右一看,自己身邊也沒有別人,就問了一句。
“就是你,你過來。”
叫他的男子大約二十七、八的樣子,說年輕吧,模樣長的還很老成,一副意氣指使的姿態,而在此人身後的院子裏,還有幾個特別年輕的玄符師,正在院子裏忙活著。
院子裏有兩口大箱子,裏麵不知道裝的啥,那男子指著虛無衡呼喝了一聲後,還用著訓斥的語氣對著幾名年輕的玄符師指責起來:“那是明淨石,放這邊,你到底懂不懂鑒定?一個三品玄符師連明淨石都鑒別不出來嗎?”
男子旁邊的幾個俊男美女站在一旁,好像在看熱鬧,聽著男子的話接道:“明淨石我都認得,行會裏的玄符師都不認得啊。”
“是啊,他真的是三品玄符師嗎?”一個女子笑道,與前者一樣,臉上流露著諷刺之意。
那個被喝斥的三品玄符師青年臊的大臉通紅,也不敢換嘴,因為這幾個俊男美女衣衫服飾都格外華麗,銀紋金絲符跡清楚,明顯穿戴都不凡,出身非同一般,他隻能忍。
被俊男美女們喚作“江杉”的男子跟那三品玄符師一樣都是行會中的玄符師會員,非但沒有幫著三品玄符師青年說話,反而態度極其惡劣的罵道:“行會現在收人大不如前了,什麽歪瓜裂棗都有,下會得找會長說說了,怎麽也得把入會線弄的嚴格一點啊,像這種半吊子,配當什麽玄符師,更不配入會。”
江杉滿口羞辱,臊的三品玄符師青年頭都不敢抬,虛無衡一看,眉頭就皺了皺,懶得搭理江杉這種人,繼續往奴園方向走。
江杉正好擰過頭,見虛無衡沒理他準備走掉,立馬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我讓你過來沒聽見嗎?”
虛無衡本來沒想理會,一聽這話,頓時大為光火,他立足扭頭問道:“幹什麽?”
“過來,幫我整理一下這些礦寶,快點。”
要是好商好量,虛無衡沒準還真就過去了,畢竟初來乍到的,不能顯得自己太孤僻。
但江杉一副呼喝命令的樣子,就叫他極為不爽了,而即便如此,虛無衡也沒打算教訓對方,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嗎?
所以虛無衡隻回應一句,準備將江杉打發算了:“沒時間。”說完,他自顧自走去。
“哎呀……我叫你過來,你還敢走?”
江杉一看虛無衡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頓時一股就上來了,蹭蹭蹭幾步走來,速度還挺快,並伸起一腳朝著虛無衡的屁股上踹了過來。
“我讓你過來,你耳朵聾了嗎?”
“呼!”一腳飛起,虛無衡隻覺得身後腿風呼嘯,居然還用上了點玄力。
聞聲之下,虛無衡臉色立馬就是一冷,腳下一錯,輕而易舉的讓過了這一腳,並且像是本能的甩起右臂,啪的一記耳光扇在了江杉的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可不上,江杉沒想到他敢還手,待臉頰感覺到虛無衡的掌勁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
“撲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