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赤焰鳥
老成說完,當天就帶著大壯走了,是洪三井找人雇傭的馬車,送叔侄二人離開,隨後虛無衡一看鋪子生意也沒法做了,就帶著人關了鋪子,但是沒成想,時間還沒來到傍晚呢,更惡劣的事情緊隨而至。
無憂居的鋪子封了,但是裏麵的東西還需要收拾,老成帶著大壯回城外村子養傷去了,被砸的稀巴爛的鋪子需要人整理,虛無衡身邊沒人,隻能自己動手,洪三井帶來的狂門兄弟也跟著幫忙,可鋪子剛收拾到一半,一名狂門的兄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衝著洪三井開嚷。
“三哥,三哥……出事了。”狂門兄弟平常習慣稱呼洪三井為“三哥”,這是根據他家裏排行來的。
“言旭?出什麽了事了?”正低頭打掃無憂居的洪三井抬起了頭,連帶著虛無衡還有其它狂門兄弟也朝這邊望來。
“你快回去看看吧,今兒下午,十幾個兄弟在城裏被人堵住了,讓人爆打了一頓,有人看見李敢、王權兩位兄弟出城時被人尋仇,至今下落不明,現在府裏已經亂套了,而且我們還在府外看見了絕心門的人徘徊。”
“十幾個兄弟讓人打了?”洪三井聽完這話有點不信:“怎麽可能,今天沒安排什麽特別的活動啊,這十幾位兄弟去哪了?”
“不是一塊被人打的,都是在城裏單獨行動的時候遇到了麻煩,有的去買藥、有的正回府,都是辦自己的私事,但他們都在同一時間,在路上遇到了麻煩,要麽是跟人發生了口角、要麽是被人誣陷成妖人、還有兩個兄弟被人逼著上了生死擂台,打輸了,對方卻沒有殺人,而是把人打殘了……反正種種由頭都有,我看事情不簡單,應該是顧府和絕心門那邊搞的鬼。”
“什麽?顧府、絕心門,太踏馬下作了。”洪三井聽完肺差點沒氣炸了,擁下手裏的東西衝著身邊的五個兄弟道:“走,跟我回去。”
說完,洪三井才想起來無憂居還沒收拾完,有些左右為難的看向虛無衡。
虛無衡深知此事因由無憂居而起,肯定不能因為收拾鋪子還綁著洪三井連狂門的事兒都不去處理,所以他立馬說道:“三井兄弟,正事要緊,你先回去,我再收拾收拾就過去。”
說完,他還問了一句:“這位言旭兄弟,千虎在你們那嗎?”
名為言旭的青年道:“沒有,狂門在城外的莊子修繕的差不多了,那邊需要幫手,今天早上,葉老大帶了不少兄弟過去。”
“狂門在城外還有莊子?”虛無衡對狂門的底細了解的並不是很清楚,一時間有些疑惑。
洪三井解釋道:“是我們門派的駐址,藍月國有個規定,正式開宗立派的門派,隻能在城內設臨時堂口,不能將門派駐址設在城內,顧府、英家、盤劍門,還有其它的門派都是這樣做的。”
“不好,要出事。”虛無衡想了想,一個不詳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怎麽了?先生?”洪三井愣道。
虛無衡:“我昨天剛跟顧府翻臉,絕心門一大早就來報複了,先是打砸我的鋪子,然後又找人圍剿狂門的兄弟,這是顧府和絕心門聯手掄的兩板斧啊,僅僅一夜之間,他們就能準確的辨認出每一個狂門的兄弟,那要打聽到你們的門派駐址,肯定更加容易,三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你快派人去狂門在城外的駐址瞧瞧去,別再出了什麽事。”
“你怕他們掄第三板斧?”洪三井不傻,聽出了虛無衡擔憂之處,但他渾不在意:“我踏馬給他一百個狗膽,他們也不敢動我狂門駐址,要是真這麽幹了,那就是血仇,老子踏平他的顧家莊。”
洪三井說完,帶人掉頭就走,他口氣很硬,但虛無衡能看的出來,洪三井已經擔心了。
洪三井等人走後,虛無衡就把鋪子緊緊的關閉起來,看著鋪子裏的一應擺設,心情煩亂的整理了起來。
將鋪子整理的差不多了,把一應損壞的家具都挪到後院等著明天早上找人運出去,虛無衡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狂門在城中臨時設立的堂口。
這個堂口,是一處不大不小的府邸,原先是一個城中小財主給親人準備的私宅,後來被狂門買來,簡單修繕,弄了一處臨時給狂門兄弟住的地方。
那天在雲上天喝酒聊天的時候,虛無衡曾跟葉白有過一番交談,葉白告訴他,現在狂門有一百五十多人,都是他招攬到的青年才俊、散修誌士,大家都有同一個抱負,那就是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門派,要在未來屹立於滄元大陸,人盡皆知。
這個門派就是狂門。
它現在雖然很年輕,但是有衝勁兒。
狂門的兄弟基本上都是以天玄境為主,有那麽三、四十人沒有達到天玄境的,也是大天師九品,距離突破不遠。
他們年紀大約都是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沒有太大的,也不會有太小的,但以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放在外麵,那也個個是天才,所以狂門的底子很好。
葉白有遠大的抱負,他要建立一個天下仰慕的大門派,這些人就是他第一批班底。
對於葉白的誌向,虛無衡表示大大的支持,覺得葉白是個能在未來在滄元大陸爭得一席之地的人。
心裏想著那天跟葉白對話,虛無衡又想到了黃千虎,兩個人來到藍月城,雖然主要目的是隱秘之地,但黃千虎不想在自己的保護之下,什麽時候都靠自己出力,這才加入了狂門,給他介紹了葉白認識,這說明立足未深的狂門今天能出這檔子事,無憂居和自己要付一半負責。
虛無衡不是一個不負責的人,既然狂門因為無憂居惹了天大的麻煩,那自己也不能置之不理。
一邊思量著,虛無衡就一邊來到了狂門在城中的臨時堂口,還沒等走到門口呢,就看見門口處圍了一大群人。
虛無衡一愣,頓時意識到不妙,立馬分開人群走了進去,然後就看見顧紹年帶著一群嘍囉耀武揚威的站在門前,正跟洪三井罵戰。
“哼,狂門,名兒起的不小,你們有什麽資格在藍月城猖狂啊?”
顧紹年身著整潔的銀綾羅綢緞長衫,手裏拿著搖扇,得意無比道:“這藍月國上有皇族,北有天霜,接下來就是一宗兩府,你們算哪根蔥,敢跟我顧府鬥,別說一宗兩府了,就是藍月國地麵上隨便挑出一個門派,也是你們無法企及的存在,跟我們鬥,你們有幾條命?”
狂門府前,洪三井看著顧紹年飛揚跋扈的模樣,氣的臉紅脖子粗,很顯然,下午的時候狂門的兄弟被欺負了,傍晚時分顧紹年就來狂門府前炫耀、挑釁來了,他的意圖很簡單,我就是要明著告訴你,今天的事就是顧府幹的,就明明白白的讓你們知道,你們能怎麽樣呢?
而洪三井,此刻已經壓抑到極限了,但他沒有動手,那是因為在人群的外側,有三、四匹火龍駒正凝視著這裏。
人不多,卻能給予所有人最大的震懾。
洪三井知道狂門兄弟挨欺負肯定是顧府搞的鬼,一些細節也不用多問,但他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否則一定會被火龍騎抓,所以洪三井現在有氣撒不出來,憋悶不已。
“顧紹年,你少在這陰陽怪氣的,我告訴你,你欺負狂門的兄弟肯定不行,這事兒咱們沒完。”
顧紹年聽完哈哈大笑:“沒完又能如何?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呢?你要殺我啊?來啊,我就站在這不動……你敢動手嗎?”顧紹年說完,再度得意大笑。
而人群外圍,四個火龍騎的騎兵正睡眼惺忪的看著洪三井,一聲沒吭。
洪三井氣的鼻子都歪了,破口大罵道:“顧紹年,你休得猖狂,有種咱們城外見。”
“怕你啊,城外見就城外見,我就怕你不敢來,不知好歹的東西,知道今天為什麽隻打你的人沒傷他們的性命嗎?那是因為這是在城裏,要是在城外,老子一個個把他們埋了,也就是說句話的事兒,哼,跟顧家鬥,算你們沒張眼。”
顧紹年把話扔下,將扇子收起,用扇子戳著洪三井的胸口道:“姓洪的,我在城外等你,你別不敢來啊。”
顧紹年說完,扔給洪三井一個非常鄙夷的眼神,然後扭頭大搖大擺的走了。
他回身的時候,恰好看見了虛無衡,上次是因為不認得無憂居的東家,現在他認得了,見狀收住腳步道:“哎喲,這不是無憂居的東家嗎?你叫虛無衡是吧?怎麽?攀上了狂門覺得他們能護住你是不是?省省吧,在藍月城,顧家不點頭,你那點玉龍湯一輩子都賣不出去……”
虛無衡冷眼看著顧紹年,滿目都是殺氣,臉皮已經撕破了,就再也沒有什麽遮遮掩掩,他也毫不畏懼道:“顧公子,這天下大著呢,別以為顧家就能隻手遮天了,路還長,咱們慢慢走。”
街道上,雙方人馬各自泛著寒氣,一股股莫名的殺機,在空氣中浮騰。
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人深刻的感受到。
顧紹年根本不怕虛無衡的威脅,笑的更加猖狂道:“嗬嗬,有骨氣,希望你以後還能這麽有骨氣,咦,對了?聽說你們狂門在城外還買了個莊子,在籠雲山吧,嗬嗬,那個地方有點遠啊,要是出了什麽事,又沒有藍月城的軍隊護著,你們該怎麽好啊?”
此言一出,虛無衡和洪三井等人全部都是一愣,冥冥中意識到,顧家的三板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