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贏了個大滿貫
四樓大廳一片死寂，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任大語墨跡太長時間了，足足十五、六分鍾都沒動過一下了。
任大師年紀有四旬，早已過了修玄的最好時期，他的天賦不值一提，甚至比在座的紈絝還要差了許多，要不是因為在鑒別礦寶方麵有些閱曆和經驗，以他這種四品大天士的修為，恐怕在盛世拍賣行當個普通護院就不錯了。
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都仰仗著那一手鑒定礦寶的能力，如今這個賴以生存的飯碗似乎也要被打碎了，他怎麽可能不著急呢？
他越著急，鑒定的就越慢，從而讓這種拖遝的行為，感染著每一個心裏沒底的紈絝，變得越發急切煩燥，他們甚至已經在想，要是連任大師都鑒定不出來煤球的真假，今天這場別開生麵的瞞天過海宴就算是徹底歇菜了，讓一個烏木城的廢物給挑翻了，城中名少名媛，到時候將會成為整個烏木城內最大的笑話。
連霍南都不能例外。
另一邊，虛無衡的身邊，李家兄妹更是一頭霧水，看著滿頭大汗的任子語，三人想，就這麽難嗎？那玩意……是不是煤球，還看不出來？
近距離觀察，虛無衡拿出來的所謂礦寶，確實就是一塊煤球，可如今李家兄妹也不敢做這個保證，因為虛無衡之前準備的兩塊礦寶都太像礦寶了，然而在鑒定之後，得到的卻是毫無用處的煤球和石灰，這樣的製假手段簡直可以稱為神乎其技了，誰又敢保證，這塊十分像煤球的物事就真的是煤球呢？
李洪武和李洪昊不知不覺被煤球吸引了過去，盡管不在遊戲者的行列當中，他們也想憑借自己的閱曆和眼力來判斷出這塊煤球的真假，他們甚至覺得這是一種提升，眼力的提升，非常有趣，肯定不是煤球，一定是某種礦寶製的，他可沒那麽大的膽子，直接拿一塊煤球來唬詐任子語，因為那是任子語，鑒定大師。
大廳內，唯有李仙喬正一瞬不落的盯著虛無衡的背影瞧著，心思不在煤球身上。
望著那單薄的身影，李仙喬第一次覺得眼前的虛無衡是那樣的陌生，一個十八歲的青年，怎麽會有如此沉穩老練的心態？一場場賭局，都是兩千、三千靈石，這麽大的手筆，他的心境居然沒有半點動搖的跡象，這可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能幹出來的事啊？還有二叔的腿也是他治好的，他除了懂得鑒寶，還懂得煉藥？烏木城的廢物，什麽時候如此博學，無所不能了？
真是奇怪了。
莫名感到好奇的李仙喬，回憶起大婚那天夜裏，一個吃的酩酊大醉的虛無衡闖進婚房的時候，自己看到的明明就是個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廢材，若非如此，到也不會那般憤怒，可現在的虛無衡，跟大婚夜裏的虛無衡完全就是兩個人，一個紈絝、無能、衝動、幼稚，愚蠢；一個冷靜、沉穩、老練、狡猾、聰明。為什麽一個人的前後變化，會大到如此地步？
就像……換了個靈魂似的。
李仙喬不解，極為不解，她不相信虛無衡體內換了個靈魂，可事實上她這麽想也沒錯，但有趣的是，事實確實是如此。
時間慢慢推移，又過了七、八分鍾，汗如雨下的任大師，還是沒有斷出個結果，這時虛無衡將一碗香氣騰騰的熱茶慢條斯理的推到了任大師的麵前，輕聲道：“任大師，喝口茶，不急，慢慢看……”
“哎，好，好……”任子語像個老神經質似的，也沒看虛無衡，失魂落魄的喝了一口。
眾人見狀絕倒，這個任大師，已經完全陷進去了，還能不能行啊。
也就是這個時候，任大師的鼻子動了動，不知為何，聞到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腥氣。
這一下，任大師如夢方醒，仿佛抓住什麽似的，神色激動的爬在桌子上，看到了煤球右側凹陷處一點細微的亮光，雖然隻有些微的一點，但任子語卻是激動莫名的笑出聲來。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眾人心中一振，看來是有結果了。
霍南忍不住問道：“任大師，這礦寶究竟是什麽？”
任大師直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頭上臉上的汗，目光爍爍的盯著虛無衡道：“虛公子，這塊礦寶不是煤球，是蛇鱗石吧？”
眾人眼前一亮，旋即就看見坐在對麵的虛無衡無力的垂耷了一下眼皮，這個表情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任大師猜中了，哈哈，這個王八蛋，讓你狂，我讓你狂，看你這回怎麽收場，一萬塊劣質靈石，心痛死你。
這時，就聽任大師說道：“蛇鱗石，生長在陰暗潮濕的蛇獸出沒之地，蛇鱗石因為常年被蛇獸當作盤踞之處，礦核內自生精華，這種精華是陰氣的體現，帶有一種蛇身特有的腥味，我說的沒錯吧……”
任大師越說越熟練，最後哈哈笑道：“虛公子，多虧你這碗茶了，要不是這碗香茶，我差點忽略了，某些礦寶是帶有味道的，嗬嗬，虛公子，承讓了，一萬塊劣質靈石。”任子語說完，把手伸了過去。
一眾紈絝興災樂禍的看著虛無衡，心裏甭提多痛快了，這一整個下午都被虛無衡這個王八蛋帶著節奏，終於可以打他的臉了。
坐在席上的虛無衡耐心的聽任子語說完，忽然咧嘴一樂，鄙夷道：“任大師，你說完了？”
“當然說完了，難道你不認嗎？”任子語反問。
“我認什麽？蛇鱗石嗎？”
虛無衡嗬嗬一笑，道：“對不起，你答錯了，這就是一塊煤球罷了，你為什麽要解釋的那麽複雜呢？”
“煤球？這不可能！”任子語驚呆了一下，頓時爆起，這怎麽可能是煤球呢。
眾紈絝也懵了，一個個咬牙切齒的叫囂道：“虛無衡，你輸不起嗎？輸不起你還玩什麽？任大師已經說了，這是蛇鱗石，有蛇身的腥味，難道煤球有腥味嗎？”
“腥味？”虛無衡嘿嘿一樂道：“腥味確實有，那是因為我在煤球上撒了一捏捏的蛇粉，當然有腥味了，不信，你們捏碎它瞧瞧。”
捏……捏碎？
一整個下午，眾紈絝都快魔怔了，他們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捏碎”二字，因為隻要虛無衡一說出這兩個字，那基本上意味他拿出來的礦寶，是塊無用之物了。
任子語懵比了，整個人都傻了，雙手顫抖的拿起煤球一捏，哢嚓，漆黑的粉末爆了出來，哪有什麽礦核……
“煤球！”
李洪昊將一口茶全部噴在了地上，直勾勾的看著虛無衡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兩個煤球、一塊石灰乳石，贏了兩萬靈石，這尼瑪比搶的來的都快啊。
宴席上，虛無衡終於向任大師伸出了那魔性的手掌，坦然無比道：“任大師，願賭服輸，一萬靈石。”
任大師愕然無比，看著手裏煤渣，手掌哆嗦著從懷裏掏出一大把靈石票據，極不情願的交給了虛無衡，但就是這一大把靈石票據還不都是他的，而是他代表盛世拍賣行四處鑒定收購礦寶用預備資金，是公款，他一個四品大天士，哪裏有一萬塊劣質靈石，這等於將公款拿出來私用了，否則靠他自己，無論如何也堵不上這個窟窿。
“承讓了。”
接過靈石票據的虛無衡終於眉開眼笑，仔細數了數，數目都對，才將靈石票揣進了懷裏，然後麵無表情的目視全場，問道：“我沒有礦寶了，坐莊肯定是坐不了，諸位，今天就到這裏吧，虛某告辭了。”
眾人一看他贏了這麽多靈石還想中途退出，先是愣神一秒，緊跟著全都圍了過去。
“站住，贏了靈石就想跑嗎？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啊，你沒有礦寶了，我們還有，遊戲還沒有結束，你就不能走。”
“對，不能走。”
七、八個紈絝子弟把虛無衡堵在樓口不依不饒的嚷嚷著，倒是讓虛無衡不怒反笑，這群蠢蛋，還嫌靈石送的不夠多嗎，那正好，反正靈石是多多益善，既然這幫家夥吵著嚷著要給，那老子肯定笑納啊，真不懂，還有人喜歡拚命的往別人手裏送靈石，好奇怪的想法啊。
如此這般的想著，虛無衡暗中一樂，停下腳步道：“行啊，諸位有如此雅興，那虛某一定奉陪，不過先說好，靈石要準備充足了，不許欠賬。”
話落，他重新坐了回去，這一次，李仙喬和兩位哥哥沒再出言阻止。
今天的瞞天過海宴實在給他們帶來太大的震撼了，那兩個煤球和石灰乳岩，居然能騙過這麽多眼力高絕的紈絝，連任子語任大師都陰溝裏翻了船，可見這個家夥確實是有點真本事的，現在就看，他鑒別礦寶的能力，會不會像製假那麽強了。
一分鍾過後，包括霍南在內的所有紈絝坐好，對於虛無衡贏了個大滿貫要走這件事，霍南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很快，真正的鑒寶遊戲正式開始，而這一次，則是由虛無衡挑戰以霍南為首的烏木城紈絝子弟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