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河中仁

當天夜裏,副統領府的血案得到了京都府尹的重視。

新任禁軍副統領薛山,被人在家裏生生劫走,凶犯還在現場腰斬、屠殺二十七名禁軍,這是多大的案子啊。

京都府尹親自到現場堪查之後覺得這件事自己辦不了,於是連忙上書刑部,請求援助。

當天晚上,不到子時,京都府尹、刑部、驍騎營、禁軍,各大有關城防治安的府衙全都被驚動了。

京都尹府孫朝芳、刑部尚書大人、驍騎營統領趙紫山、禁軍統領羅震,全部到場。

然而當各大府衙部門問詢了在場的禁軍的時候,他們居然得知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線索,那就是抓走薛山、李隱、焦澤的人,是十幾個天玄境高手。

得知此事之後,各位大人根本不敢相信,幾乎把所有人都問了個遍,方才確定,這件事居然是真的。

而且讓他們納悶的是,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因為薛山得罪了一個叫做“蕭老”的人,經過查問之後,整個一品堂所有的修玄者竟沒有一個人知道“蕭老”是誰?

四位大人,一臉的懵比,無奈之下,隻好發動各大府衙,派出大量人手在帝都中地毯式的搜查。

可他們搜了整整兩天,連個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

……

然而就在城東的某個民宅內,虛無衡看著薛山、李隱、焦澤三人,目光清冷道:“跟你說的,你們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我會讓你盯著你們,說錯一個字,馬上腦袋搬家,這是你們唯一一次活命的機會,明白嗎?”

“明白了,明白了。”

三人嚇的戰戰兢兢,隻顧著點頭了,哪敢大意。

“帶他們準備準備,給他們弄點吃的,明早就送他們出去……”虛無衡吩咐了一聲,扭頭回到了屋子裏。

坐在炕沿上,不顧蕭遠空和陸中揚的注視,虛無衡先是掏出盛放戰妖聖血的瓶子往嘴裏倒了幾滴,接著用兩隻手各抓一把下品靈石瘋狂的煉化了起來。

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

嗡!

簡陋的民房裏傳出一聲低沉的悶響,陸中揚眼睜睜的看著虛無衡的身上爆起三道血色的罡氣紋絡,伴隨著那股凶橫的氣息在屋內回**起來,陸中揚的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

“小……小國卿,你可不可以慢一點,三個月,越階晉兩品,這樣會出大事的。”

三個月的時間,陸中揚一直跟在虛無衡的身邊調查範真的死因,他親眼看著這個年紀二十歲的青年,從一品大天師,直接晉升到三品境。

三個月啊,直升兩品,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怕的事情?

這又不是天士境,三個月兩品還可以讓人接受。

這可是大天師啊,哪有連續晉升的。

陸中揚知道虛無衡憤怒於範真的慘死,他就像瘋了一樣在提高自己的修為,每天不眠不休的嗑著大量的藥丹,汲取著無數的靈石,他是在逼自己,盡快提升。

旁邊坐著的蕭遠空眼睛眯著一條縫隙看向陸中揚,沉聲道:“不用你多嘴,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不要打擾他,你跟我出來。”

手指指著陸中揚說完,蕭遠空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一隻藥瓶,伸手擺在了虛無衡的身邊,也不多說話,帶著陸中揚離開了屋子。

深吸了口氣,虛無衡將藥瓶拿了起來,拔開塞子一聞,道:“九河大丹?好東西……”

說罷,他倒出一粒噴香噴香的金色藥丹,直接丟進了口中,嘎蹦嘎蹦的嚼了起來。

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一直在調查範真的死因真相,但虛無衡卻沒有耽擱一丁點的修煉時間,反而比往常還要努力十倍。

各種各樣的補丹讓他一次性吃了個夠,不僅如此,他還用蕭遠空身上的靈石,從盛世拍賣行購買來大量能夠讓他盡快提升的藥丹、補品,全都服了下去。

南疆兩次遇襲、連累範真慘死,那一隻隻在背後攪弄風雲的黑手,根本不知道喚醒了怎樣一個魔頭,或許,在整個大寧,隻有蕭遠空能明白,那個存在於鼎天紀後期的荒古殿主,是個多麽睚眥必報的人吧。

院外,陸中揚看著身份神秘的蕭老和滿院子的彪形大漢,心裏一陣打怵,他實在想不通,虛無衡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一下子能找來這麽多強大的幫手,而麵前這個身份神秘的蕭老,似乎更加深不見底,並且還管虛無衡叫前輩,有這麽年輕的“前輩”嗎?

月色淒迷,城中各處還在嚴加盤查,一聲聲叫罵,引起雞犬不寧。

院子裏的氣氛有些壓抑,陸中揚隻覺得冷,在蕭老的身邊站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蕭老,小國卿他是不是太莽撞了,就是要報仇,也得好好計劃一下啊,我明白,諸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這裏畢竟是大寧,身手再是強大,也抵不住千軍萬馬吧?”

院落裏,蕭遠空連句話都沒回,就這樣等了能有幾秒鍾,一條條人影接連不斷的從外麵翻牆而入。

小院位於東城僻靜之地,沒有煙火燭花,顯得漆黑冷暗。

十幾個人不明身份的陌生人進入院中,各自站在院牆的陰影下,恭敬無比的低聲道:“晚輩等見過蕭老。”

蕭遠空慢條斯理的掃了一眼,一句廢話沒有,指著門口的光頭大漢道:“他叫重山,聽他安排。”

“是。”十幾個人異口同聲。

陸中揚滿臉驚愕,多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

豎日清晨,玄玄府河家,一個多年前就離開了大寧國的中年回到了家裏。

河洛的府上,府主河洛、河中孝、河霄等人圍坐在一起,皆是滿臉喜氣的看著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

這個中年有著七尺昂藏的身材、長的眉目英俊、豐神玉郎,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些許滄桑的痕跡,但還是掩蓋不住那俊美的容顏,說不得,此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方風流倜儻的翩翩君子。

府內大堂上,中年輕輕的吹了口茶,抿上一口,淡淡道:“我這次出去,耗時十年,曆經了千辛萬苦,終於如償所願,加入了元極門。”

河霄聞言,求知若渴道:“二叔,元極門是什麽樣的門派?”

“元極門不是門派。”中年微笑著解釋道:“元極門是青州的一個玄符學府,那裏有很多玄符師,更有許多的典錄,元極門的門主,是一個八品玄符師,很強大。”

“八……八品,這麽厲害……”

“那是當然……”中年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岔開話題問道:“霄兒,你如今是幾品玄符師?”

“三品了,還差一點點四品。”

“才三品。”

中年連連搖頭:“太弱了。”

河霄不服氣道:“二叔,你太打擊人了,你知道整個大寧有多少玄符師嗎?你又知道,像我這個年紀的有幾個三品玄符師嗎?”

中年嗬嗬一笑,伸手在河霄的頭上敲了一下道:“你這小子沒見過世麵,你二叔怎麽不知道你是大寧的嬌子,可是你知道元極門有多少個玄符師嗎?你又知道,比你年紀還要小的三品玄符師有多少嗎?”

中年用河霄的話反問河霄,頓時把河霄問的啞口無言。

中年接著說道:“元極門,二十歲的三品玄符師不叫天才,我遇到一個三品玄符師隻有十四歲,他就是我們少門主,嗬嗬,現在你知道外麵的天地有多大了吧?”

“十四歲的三品玄符師?”河霄不敢想了。

中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等著吧,等二叔在元極門徹底站穩腳根,就把你舉薦過去,一個大寧算什麽,隻有去了青州,學會了更多的本事,那才叫真正的天之嬌子。”

話音落,中年起身道:“行了,不跟你們聊了,爹,這次我回來是有要務在身的,我要離開帝都幾日,至於做什麽,就不方便說了,這是元極門的秘密,等我回來,我再給你們好好講講元極門的故事。”

中年河中仁,是河洛的二兒子,河家隻有兩子,河中孝和河中仁,河中仁早年離開大寧去外麵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號,而河洛本人也是剛剛知道,自己的二兒子已經在青州立住了腳。

河洛很是高興,滿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好,你去吧,沒想到你還真在外麵闖出名堂了,中仁啊,河家日後就靠你了。”

“放心吧,再給我五年的時間,我讓大寧皇上見了爹都要禮上三分。”河中仁說著,拍拍屁股離開了河府。

河中孝與河霄父子將河中仁直接送出了城,才回到河府。

“霄兒,看見沒有,你二叔現在已經在青州揚名了,雲兒是廢了,你是河家唯一的希望了,跟你二叔好好學學。”河中孝很是羨慕的說道。

“我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我發誓……”

河霄剛要發誓,忽然,河中孝身邊的隨從,從外麵走了進來,爬在河中孝的耳朵上低語了幾句。

數秒過後,河中孝麵色驟變,失聲道:“什麽?人在哪?”

廳堂裏的河洛被大兒子一嗓子嚇了一跳,皺眉問道:“中孝,什麽事大驚小怪啊?”

“爹……唉,等我回來跟您說吧。”河中孝急的滿頭大汗,匆忙掉頭離開。

河洛走出來看著大兒子急匆匆的身影,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指著河霄道:“走,快帶上人,跟出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