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毒鬥
夕陽西下，時間來到了傍晚，西山的一抹紅霞即將慘淡收場時，虛無衡拿著一枚黑不溜秋的藥丹走了過來。
“吃吧，能解毒。”
靈蛇聖女將信將疑接過藥丹，問道：“你給我下了什麽毒？”
“哼，都這個時候了，你以為我還會騙你嗎？快吃吧，吃完了想辦法離開這。”虛無衡麵無表情道，然後走到一旁盤膝坐下。
靈蛇聖女察言觀色，無奈隻好用青蔥般的小手捏著藥丹吞了下去，隨即一股難聞的味道湧了上來，她皺了皺眉：“這解藥怎麽是這個味道？”
“吃完了？”虛無衡抬頭道。
“嗯。”
“那好，這個是解藥，吃了吧。”
靈蛇聖女一愣，看著虛無衡遞過來的深藍色藥丹，不由怔住了：“你剛才給我吃的什麽？”
“七日散魂丹！”
“毒藥？”
“沒錯。”
“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我殺了你……”
靈蛇聖女臉都綠了，站起來就要跟虛無衡拚命，後者往後退了兩步了，壓根沒接招，而滿腳水泡的靈蛇聖女吃疼之下沒站穩，撲嗵一聲摔倒在地，俏臉跟滿是泥草的地麵親密接觸，粘了滿臉汙泥。
高高在上的靈蛇聖女，一天之內吃盡了苦頭，而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想自己用毒也是高手了，怎麽就處處被這小子算計？太可惡了。
虛無衡打量著狼狽的聖女，臉上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表情，隻淡淡的說道：“你用毒手段極高，我不可能不防著你，你也不用動怒，等我安全了以後，自然會給你解藥，你先把第一份毒的解藥吃了吧。”
靈蛇聖女恨恨的看著虛無衡，牙齒都快咬碎了。
“你夠狠。”
恨恨的說了一句，靈蛇聖女果斷吃了第二枚藥丹，這一次，她沒有再懷疑，因為她知道，虛無衡沒有必要騙她第二次，這對他也沒好處。
解藥入喉，一份清涼散遍全身，第一份毒很快就解了，靈蛇聖女盤膝坐在地麵上，緩緩運轉著呼吸吐納之法，試試了納戒，從裏麵取出一些藥物，開始在身上塗抹了起來。
她身上的傷勢很多，但多大都不重，都是荊棘刮的小口子，手臂、腿上都有，連背上也有不少，有的地方夠不到，還怕留下疤痕，就用力的夠，把自己弄的齜牙咧嘴。
虛無衡抬眼一瞧，心中暗笑，忍不住打趣道：“要不我幫你？”
所謂聖女，自然要潔身自好，要是虛無衡幫自己上藥，那不是把什麽都看了。
“無恥，下流……”
“那你自己來吧……”虛無衡嘴角一揚，不再說話。
她身上的衣物早就爛了，露出雪白晶瑩的肌膚，有些傷口碰不到，就想了個辦法，像她這種時常在南疆深山老林煉毒的修玄者，納戒裏總是會備上一套或者兩套衣物，她想著將衣物換下來，然後浪費點藥膏擦在衣物上，再用背蹭一蹭，反正自己的藥膏也靈驗，就當是成片的塗抹，也好過以後留疤。
可是眼前還有虛無衡這麽一個異性男子，靈蛇聖女多少有點扭捏。
“你……你把頭轉過去，我要換衣服。”
“命都快沒了，換什麽衣服？”虛無衡撇了撇嘴。
“要你管，你轉過去，不行，你出去……”
“事真多。”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他沒把靈蛇聖女當成什麽朋友，甚至是敵人，但也不好太過分，於是轉過身道：“你快一點。”
靈蛇聖女銀咬牙的咯吱咯吱響，知道虛無衡在防著她，當下也不顧什麽了。
緩緩褪下外裙，再脫下褻衣，露出紅肚兜，大片雪白為幽暗的洞穴增色不少，可惜，虛無衡看不到。
把破衣裳鋪好，將藥膏塗抹上，借著冰冷潮濕的牆壁，蹭了兩個來回，糊弄糊弄罷了，隨後取出一套嶄新的布裙穿戴好之後，她才取出一隻小藥瓶道：“你可以轉回來了。”
虛無衡回身，看見了滿是芳香藥膏的破衣物，忍不住調侃道：“嗬嗬，你辦法挺多啊。”
“下流，閉嘴……”靈蛇聖女都快瘋了，這一天，遭了多少罪，身子險些都被這無恥之徒看了，以後有機會，一定把他眼珠子剜出來當泡踩。
發泄了一通的靈蛇聖女站起身來，開始拿著小藥瓶到處撒藥，聞著空氣中彌漫而起的香氣，虛無衡馬上捂住了口鼻，警惕道：“你在幹什麽？灑什麽藥？”
“驅蛇粉，不信你自己看。”靈蛇聖女遞來小藥瓶。
空氣散發馨香，應該是藥材配製而成，虛無衡仔細聞了聞，並沒有用手去接，隨後就閉上了嘴。
二人再不說話，各自調息，大抵過了一會兒，靈蛇聖女穿上破爛繡鞋，腳趾露在外麵道：“這裏最多能躲到子夜，要是桃仙追來，她一定可以進來，我們必須馬上出去，離開這裏。”
“同意，怎麽走？”
剛才進來的時候，虛無衡已經在山洞裏轉了轉，這個山洞裏麵有別的通道，就是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
“從另一邊出去，我帶路，但有一點，出去之後，你必須給我解藥，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沒問題。”
“調息吧，哼！”
靈蛇聖女都快恨死虛無衡了，氣哼哼的扔下一句，拿出藥丹補充體力。
大約半個時辰後，靈蛇聖女調息完畢，見虛無衡在那擺弄毒草，忍不住問道：“喂，你是怎麽給我下的毒？”
虛無衡笑了笑：“很簡單，幾天前，我把五蝕經故意寫錯了幾個字，你還刻嗎？”
靈蛇聖女蹙著柳眉想了想：“齊枚草？”
“嗯，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
“紅花草！”靈蛇聖女果然不愧是毒修，一點就透：“那第三次呢？”
“墨！”
靈蛇聖女恍然大悟，今天上午，這廝讓自己磨過墨，想必墨跡中摻了毒草，這個家夥真是陰險啊。
問明了究竟，靈蛇聖女站了起來：“算你狠，沒想到你也是用毒高手，我認栽了，走吧。”
“嗬嗬，承讓。”
說完，虛無衡站了起來，兩個人沿著山洞往深處走去。
山洞深處四通八達，完全不是虛無衡想象的那種封閉洞穴，裏麵有著無數的天然洞窟，大大小小無數，有一些是相通的。
顯然靈蛇聖女在這個地方待過很久，對於裏麵的結構和布局十分清楚，兩個拿著火折子，走出了很遠，不經意，虛無衡看見在其中一個山洞通道的牆壁上，露出了半截石像。
“咦？”
來到石像旁邊，虛無衡愣了一下，不經意愣住了，拿著火折子照著那半截石像盯著看了一會兒，猛然間眼前一亮。
“走啊……”靈蛇聖女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催促了一聲。
虛無衡停頓了一下：“來了。”
“慢一點，前麵太黑，注意腳下。”
“你還挺好心。”
“廢話，現在咱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靈蛇聖女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繼續往前走，沒走出多遠，虛無衡忽然聞到了一股腥臊的味道。
“什麽味？”
靈蛇聖女沒接話，就在這時，虛無衡忽然感覺到頭暈腦悵、天眩地轉，伸手一扶牆，隻感覺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臭丫頭，你給我下毒了？”
短短一瞬，虛無衡才想起剛剛那股馨香和現在滿洞的腥臊味，這絕對不是偶然發生的，兩種味道都是安全的，但結合在一起，卻讓你感覺到虛弱、乏力、惡心。
走在前方的靈蛇聖女停了下來，小臉上洋溢著詭詐的笑容，戲謔道：“你不得意了？哼，終於讓本姑娘扳回一局了。”
先灑藥粉，再偷偷的釋放劇毒氣體，這妮子不白給啊。
虛無衡是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靈蛇聖女的毒術。
頭昏腦脹間，虛無衡隻覺得眼前有兩個靈蛇聖女，正譏諷的嘲笑自己。
坐在地上，虛無衡晃著腦袋道：“別高興的太早，你把我迷倒了，你也不好過，桃仙來了，你必死無疑。”
“哼，桃仙算什麽？她覺得假傳義父令諭就能殺了我嗎？你未免太低估本姑娘了。”靈蛇聖女傲驕的揚起小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虛無衡大腦眩暈著，卻遲遲未能倒下，略一思量，心裏就明白了靈蛇聖女的想法。
她下毒份量減輕了一些，否則我早就倒下了，想必是為了解藥，小隱，給我蟄她。
隱殺蜂自從在惡瘴叢林時就沒有收起來，一直悄悄的跟著虛無衡，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給自己留個後手。
一邊暗中給隱殺蜂下令，虛無衡一邊幹擾靈蛇聖女的心神道：“別忘了你吃了七日散魂丹，七日之內沒有我的解藥，你靈魂之力必然消散，到時候，你就是一個廢人。”
“所以，我們交換解藥，你這個無恥之徒。”靈蛇聖女果然要的解藥。
“想要解藥，你得給我先解毒，要不然，我怎麽給你煉製解藥？”
“你胡說，我剛才明明看見你煉丹來著。”
“那不是解藥。”
“我不信……”
靈蛇聖女嬌叱一聲，上前就要自己動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後頸泛起了一絲刺疼，整個人懵了。
“靈寵？”
“是隱殺蜂，怎麽辦，現在你又中了蜂毒，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全身僵硬。”虛無衡迷迷糊糊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