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亂
打定了主意之後，虛無衡便決定前往南疆，臨走之前，他分別去了一趟剛剛遷入帝都的李家，見了李雪喬，以及李成淵等人，一來是答應了小妮子過去一趟，二來也是想順睡去跟墨染談一談蕭遠空的事，讓她沒事兒的時候幫幫忙，最後，他又見了蕭遠空一麵，讓對方等著自己。
一應瑣事處理得當之後，虛無衡回到內院向範真辭行。
“你怎麽又出去？雖然你隻是老夫的掛名弟子，但總歸算是玄符院的人吧？你能不能替我考慮考慮，學點東西，你的玄符術已經一年沒有進步了？”範真一聽虛無衡要前往南疆，頓時發起了牢騷。
“玄符術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吧，我有兩件大事要辦，必須去。”虛無衡一點情麵不留道。
“你這小子，讓我說你什麽好，行，去就去吧，反正老夫最近也沒有什麽空閑管你。”範真手裏掂量著幾樣礦寶，正在甄選合適的材料。
“怎麽？邊境戰亂都驚動到您了？”
“是啊，這次東、南兩地戰亂震動朝野，院長讓老夫給那些將軍的寶甲、天器上弄些玄符，總算能提升一些實力不是。你還說，這件事本來就應該由你來幫忙的，你走了，我怎麽辦？”
“哎呀，我這次出去也不是白出去的，南疆那邊有很多大寧國沒有的礦寶，我要是能找到幾樣，說不定就可以弄幾樣四品符出來了，這也算突破了吧。”
“真的？”
“當然是真的？騙你不成？”
“行了，去吧。”
……
從範真那出來，虛無衡直奔傳送院，抵達的時候，赫然發現傳送院內人山人海。
帝都兩麵邊境遭受戰動之苦，大寧國將出兵動，舉國反抗，就連風玄學院日前也在司鑒院開設了無數個關於此次戰爭的學分任務，比如殺掉南疆各族頭領、比如破壞靈陣、比如幫助南疆軍隊鎮守城池……等等等等，五花八種、不一而足，如此一來，目前在內院最受歡迎的可能就是此時保護大寧國的任務了。
比如鎮守城池，必須殺掉南疆侵略者，普通的外族弟子，一人2分，殺掉一些頭目得到的分數會更多，如果不小心殺了對方的族長，那可能會獲得巨大的獎勵，反正名目極多，虛無衡昨天就知道了。
但他沒有去收集南疆學分任務的清單，畢竟他此次的目的是為了那個應該還存在於世的遺跡，以及南疆深處五百裏疆域的野火菱。
在傳送院排隊等了足足快小半個時辰，他才如願以償的踏下了前往南疆的雙向傳送靈陣。
一陣通體清涼的靈光籠罩之後，虛無衡出現在距離南疆邊境的一座沒有淪落到敵人手中的城池之中——鹿鳴城。
南疆的氣候比較溫適，一年四季也沒有冷的日子，這個地方多為雨林、古森，山勢壯闊、無邊無際。
傳說南疆異族修玄的方式五花八門，養盅的、玩毒的、血脈傳承的不一而足，比比皆是，這裏的人沒有什麽國家概念，隻有族群觀念，平常沒有戰亂的時候，南疆深處的各大異族也是紛爭不斷，時常出現滅族的情況，非常常見。
也不知道這次為什麽會如此行動統一，竟齊心協力打起大寧的主意了。
從傳送陣出來，就看見鹿鳴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身背刀劍的修玄者，實力有高有低，不知凡幾，幾處最熱鬧的坊市都被人流堵滿了，幾乎可以用水泄不通來形容，而且街市上，到處都是成列成列的大寧國官兵。
街市上的攤位多如天上的繁星，空氣中除了汗臭之外，還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味，甚至有人拿著活人的耳朵，到軍營裏去聆賞，南疆異族多生活在深山老林，對待大寧國的百姓視作豬狗，殺人剝皮不在少數，大寧國的百姓也是恨極了異族，各方城池的軍營將帥都拿出軍資來打賞那些殺了異族驍勇之士，還有明碼標價，一個普通異族三塊下品靈石，更大的刺激了修玄者的血性。
更有甚者，虛無衡還看到城鎮各個街道上有官兵來來往往，見到可疑的人士就會圍住，仔細甄別可疑人士究竟是不是南疆混進來的奸細。
鹿鳴城，隻是南疆幾大重鎮的其中之一，它的地理位置跟南都府城幾近在一條線上，相對能靠後一些。
南都府城的都府大人被南疆異族修玄者合力刺殺之後，其它城鎮就陷入了恐慌當中，各大城鎮的指揮史立刻下令，以防守為主，在城鎮外建立起一道道屏障，用來抵禦異族入侵。
同時各鎮指揮使通過各種手段向帝都王城求援，希望派兵前來鎮壓。
昨日傍晚，帝都兵部以及京郊北大營的將軍已經派出精兵強將前往各大城鎮，但由於這次東陲也發生了戰亂，一些精銳早就去了東陲，所以南疆這邊派來的人數並不多，也是因為兵力不夠。
但是朝廷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南疆就此亂下去，於是朝野上下在全國各地頒布召集令，發動全國的修玄者前往南疆平亂，並昭告天下，平亂者在各大城鎮可獲取大寧國的身份徽記，前往殺敵者，將得到國家的封賞。
一時間全民皆兵，無數苦學勤耕的修玄者奔赴邊疆平亂，這才弄的各大城鎮處處都是修玄者的輝煌景象。
打仗，打的就是財富。
大寧國力雄厚，短時間內足以撐起這場始料未及的戰亂，全國修玄者奔赴前線，奮勇殺敵，一是為了國家，二也是為了自己。
鹿鳴城南城門內，數以千計的修玄者熙熙攘攘的圍聚在一起，前方一座破敗的箭樓上，一名年輕的將領正拿著帝都那邊送來的手諭以及諸城鎮送來的最新戰報聲嘶力竭的喊話。
“揚威城、左邊城、右邊城已淪陷，前方探子來報，三城鎮各有異族近十萬，大寧百姓已落入賊子之手，南都新任都府大人召集南疆各路同道前往驅逐，有想去的，在下麵領取徽記，跟隨我鹿鳴兵馬前往……”
“領徽記的都過來，出城的時候都帶在身上，防止誤傷了。”
“大家都別擠，領了徽記的可以自行出城，也可以跟隨大軍一同前往。”
“……”
南疆一亂，南都府下轄諸城也跟著亂套，什麽井井有條壓根就不存在，箭樓下的官兵們滿頭大汗的發放著徽記，大量修玄者上前領取。
虛無衡也排在了隊伍的後方，等了多時拿到了徽記直接掛在了身上。
像這種徽記，其實沒什麽大作用，就是為了出城作戰的時候免的被自己人誤傷，但隻要佩戴上，肯定會遭到南疆異族的攻擊，要是不戴，容易被自己人當成異族消滅掉，所以沒辦法，想出城就必須佩戴。
拿了徽記掛在身上之後，虛無衡就聽到城門右側有人在喊：“風玄學院來的也把院內徽記帶在身上，咱們院內的人遇見會互幫互助，學院有統一行動的隊伍，有教習和執事、管事們率領，有想來的都到我這邊。”
“算我一個……”
“還有我……”
“都別擠，報上自己的身份和修為，統一聽候命令。”
虛無衡一路走來，就一個感受，那就是——亂，看來這次大寧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大寧國的全部兵馬都已經調動了，但人還是不夠，南疆那邊肯定來了不少人。
走到城門口處正準備出城，虛無衡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戰堂弟子來了多少人，都到我這裏集合。”
聞聲扭頭，虛無衡就看見了不遠處的牆根底下，軒武正在扯著喉嚨大喊，而聽輕語、扈小妹等人也在維持秩序。
“小妹！”
既然在南疆碰了麵，那肯定要過去見一麵，虛無衡想著，便走了過去。
“哎呀，衡衡，昨日找你不見，還以為不來了呢，快，來……”
扈小妹十分熱情的走了過來，後者一看扈小妹滿頭小辮和身上上居然還有幹了的血跡，不由一怔道：“你出去殺敵了？”
“嗯，昨天殺了半日，斬了一名異族的頭目，殺了些外敵，這些家夥都厲害的緊，你來的正好，我們準備去左邊城呢，跟著一起去吧。”
虛無衡這次來本不打算跟任何人一路，但碰上了麵，又不好脫離隊伍，他有點糾結。
正想著，聽輕語走了過來，笑若含嫣道：“無衡也來了，正好，隊伍裏正缺少玄符師呢？”
虛無衡心中好生無語，便問道：“戰堂多少兄弟來了南疆了？”
“一百多號吧，除了一小部分幾天前就去了東陲沒回來的，基本上所有的戰堂弟子都來了。”
“你們準備去哪啊？”
“左邊城，揚威城是南都主城，那裏人太多了，咱們根本插不上手，院內派出一部分精銳由長老大人帶著去幫將軍們奪城去了，但可能要打上幾日，也不一定能拿的下來，鹿鳴城的城主接到命令要打左邊城，盡快收複失地，左右兩邊城，外加幾個小鎮，如果能盡量打下來，就可以對揚威城形成合圍之勢，咱們就在這邊發力了。”
“那，那咱們這點人有什麽作用嗎？”
聽輕語道：“我們不跟著大隊伍走，左邊城外圍到處都是異族，全國的修玄者自發的組織，先從外圍開始清理，便於大軍數日後抵達攻城。”
虛無衡一想，這也沒什麽特別精細的戰略，不過好在自由。
想到這，他點頭道：“咱們這邊有玄符師嗎？如果沒有，我跟你們去吧。”
聽輕語和扈小妹聞言欣喜道：“那太好了，有你在，咱們的隊伍實力肯定會立馬提升一大截。”
……
異地偶遇，虛無衡正式加入戰堂隊伍，然而他並未發覺，就在戰堂隊伍後方，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一路尾隨而來。
“風玄學院的隊伍？”鬧哄哄的鹿鳴城中，一個樣貌醜陋的中年愕然問了一句。
“看樣子是的，踏馬的，麻煩了，這個隊伍人數不少啊，大哥，怎麽辦？”中年身邊，一個青年氣餒的回答道。
“能怎麽辦？上麵的死命令你能違抗嗎？跟著吧……”中年無比鬱悶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