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村家的媳婦

禦村家的媳婦?

禦村爺爺看到那張預告函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就很豪氣的說,既然這位怪盜要偷茶道的道具,想來也是同好,那就請他一起來參加這次的大會好了。

雖然大家長這麽說了,但卻仍然報了警。想來也是,傳家之寶怎麽可能不緊張?

於是沒過多久,中森警官便帶著他那一幫從來沒有有用過的手下趕了來。剛到門口就大叫,“怪盜基德,我這次一定會抓到你!”

我掛著一大滴汗,垂下肩來。然後就感覺有人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裙子,一低頭就看到柯南那顆大腦袋。“耶?這不是柯南小偵探嘛,你怎麽來了?”

“啊,歐陽姐姐?是你呀。”柯南摸摸自己的頭,露出又天真又可愛的樣子來,“我剛到在幫小五郎叔叔問目暮警官一點事,聽到說基德又發預告函了,所以就來看看。”

“唔。”我將他抱起來,讓他坐在桌上,順手把簽名冊遞給他,“你是想看這個吧?”

“嗯。”小正太點點頭,一頁頁翻過去,“今天來的人都登記了麽?”

“都登記了,我一直在門口,除了送信來的人之外,沒有看到可疑分子。”

小小的眉頭皺起來,他合上本子,抬起眼來看著我,“可以帶我進去看看這些人麽?”

“好呀。”我一答應,他便從桌上跳下來,拉著我的手就往裏走。門口禦村家的管家看向我,“喂,你去哪裏?你的事情做完了嗎?”

正接待中森一行人的禦付托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向管家擺擺手,“隨她去。”

於是管家讓開來,隻狠狠的盯著我牽著柯南走進去。

客人們都在茶庭或者院中,相識的便湊在一起聊天。我將那些人一一指給柯南認識,然後小家夥便站在那裏,看著那一堆人,眉又皺起來。

基德有混在這些人裏麵麽?

我亦睜大了眼,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經過那棵櫻樹的時候,手被人拖住。

“怎麽啦?”我以為是柯南,下意識的回頭並且低下頭,但是出現在我眼簾裏的是一雙男人的腳。於是怔了一下,緩緩的抬起頭,看到西門一張微笑的臉。我又愣了一下,望向他,眨了眨眼,“怎麽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我家好歹也算是個茶道世家啊,倒是你,歐陽,你怎麽會來的?還這副打扮?”

很溫和的聲音,我的印象裏,他大概是F4裏最溫和的一個人。那樣子拖著我的手,那樣子微笑,那樣子叫我的名字。

我微微紅了臉,才想解釋,就想起基德來,像西門那樣的人,應該沒理由會隨意向我搭訕的吧?有什麽企圖?還是說他根本是假冒的?

於是我抬起手來,像中森警官對無數人做過無數次那樣,死命的拉他的臉。

“哇。”他叫起來,抓住我的手,“歐陽你幹什麽?很痛呀。”

他的臉是真的。

我鬆了手,看著被我拉紅的帥哥的臉,開始發窘。“呃,那個,我以為……”

“先別忙著找理由,”他湊過來,“你看,我的臉被你弄成這樣,你打算怎麽賠我?”

我退了一步,“啊,這個……那個……你想怎麽樣?”

“跟我約會吧?”

嚇?我怔住,睜大了眼,連話也忘了回。於是他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托起我的下巴,臉慢慢的湊過來。

“歐陽。”

清清冷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過來,我下意識的跳起來,向後滑出幾步,然後才敢看那聲音的主人,“啊,禦村,什麽事?”

冷冷淡淡的一張臉向我偏了偏,“因為警察們要做準備,茶會要往後拖拖,你先去幫忙給客人們端茶上點心。”

“哦。”我應了聲,飛快的逃走,最後聽到禦村向西門淡淡道:“我知道對西門少爺來說,茶會可能無聊了一點,可是也沒必要調戲我家的女仆吧?”

女仆?誰是他家的女仆?我恨恨的回過頭去,發現那兩人四道目光正齊刷刷看向我,於是又怔了一下,然後落荒而逃。

這次的客人老老少少總共一十三人,依照慣例,基德顯然已混在其中。我剛剛已排除了一個,還剩下一十二個,而那個頭上趴著一堆小妖怪一臉無力感的少年顯然是飯島律本人,所以隻剩十一個。

而我現在正在想排除另一個我的智力範圍內可以確定的人。

我裝作不小心,將一杯熱茶倒向目前是辮子姑娘的亂馬,如果他變身,那就是本人,如果不變,那麽很明顯,他就是基德。

結果亂馬敏捷的一閃身,一杯茶全潑在地上,她(?)連頭發絲都沒沾濕。

大文字家的老太太又瞪起眼來,“又是你。”

“老太太你認錯人了。”我連忙用托盤擋住臉,再次落荒而逃。

這次沒逃多遠便被管家抓住。他鐵青著一張臉看向我,跟我說老太爺找我,並將我領到老太爺的房門口。我忐忐忑忑的站在那裏,心想是我摸魚被發現還是嫌我亂潑茶敗壞他茶道世家的名聲?

結果老爺爺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很久之後,突然問,“你是托也的同學?”

“呃,是的。”

“他特意叫你來的?”

似乎是我自己死求白賴要來的,但是現在當然不能這麽說,萬一被趕出去怎麽辦?我還想見見基德大人呢。於是我點頭,“是的。”

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希望你最好自己知難而退,我們禦村家的媳婦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我知道,外麵那些世家,花心到月亮上去的西門也好,鬼怪纏身的飯島也好,或者那個喝個茶都得隨時提防不知從哪裏打來的拳腳的大文字家,哪一家的媳婦是好當的?

呃,等一下,好像不太對。

我怔了一下,看向老爺子,“你剛剛說什麽?禦村家的媳婦?”

“嗯,特意在相親大會上帶一個女生回來,不敢正經跟我稟報,隻讓你做女傭的工作,又不肯讓你幹重活累活,難道你不是托也背著我在交往的女朋友?”

我一頭栽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禦村不錯是長得不錯,也蠻討我喜歡的,但是女朋友?老爺爺啊,八字還沒一撇好吧?

老爺爺看著我,“我可是喜歡那種勤勞節儉又溫柔的女孩子的。”

勤勞?節儉?又溫柔?

這不是擺明了在說太郎麽?我眨了眨眼,“啊,禦村爺爺,我想你誤會了,我想禦村真正想帶回來的是另一個人呀,一定合你的意。”

“是麽?在哪裏?”

“我帶你過去。”

我領老爺爺到廚房,正看到太郎將做點心剩下的材料細細的收拾起來,一麵還跟旁邊的廚娘說,“這些東西雖然很小很不起眼,可是也不能丟掉啊,一粒米上可是住著七個神明呢。”

老爺爺怔了一下,像是對這句話很有感觸的樣子,站在那裏,眼波流動,像是隨時會感動得流下淚來。

我掩著嘴溜走。

不知道禦村滿不滿意我煽的這把風?

在我第三次嚐試往亂馬身上潑熱水未果之後,她終於發飆,橫眉怒目的盯著我,“喂,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隻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亂馬。”我坦白。

“我當然是。”很肯定的句子。

於是我舉起手裏的杯子,“那就讓我潑一杯水來證明看看啊?如果是的話,反正那邊就有水池,你隨時可以變回來呀。”

她怔了一下,“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會知道我的秘密?”

“呃,我,我也是咒泉鄉的受害者呀。”(某風:明明是自願的……)

亂馬打量我一下,突然就一拳打過來。

我閃開,“喂喂,你真卑鄙呀,居然偷襲我。”

“你已經偷襲我三次了。”他的拳腳快如閃電,“而且這就是我是亂馬本人的最好證明呀。”

說得也是,沒聽說過基德會功夫的吧?

我見招拆招,沒多久便由庭院的這邊打到那邊,兩個身上都有汗流下來,戴著麵具的話,汗應該不能直接滲出來吧?而且我也實在招架不住了,於是叫暫停,認輸。

亂馬喘了口氣,伸手拉起已被她逼得緊靠在假山上的我,笑了笑,“你也不錯了。”

“那麽,能收我為徒麽?”

她怔了一下,“收徒?”

我看著她,對麵的人明顯年紀比我小,我都不恥下問了,不至於要讓我下不來台吧?

她顯出很得意的樣子來。“啊,沒問題。”

我比出勝利的手勢,小男生真是容易被虛榮心欺騙,以後他就知道,收徒,尤其是我這種徒弟,是多麻煩的一件事。

大文字奶奶在那邊叫,於是我才拜的師父跑過去,我則去洗手間洗臉,一頭汗,怪不舒服的。這次有記得放熱水洗,我可不想以男人和身份去見基德大人呐。才擦了手走出來,就看到西門斜斜的倚在牆上,像在等人的樣子。

我笑笑,“喲,西門少爺等人呐?”

“啊,等你呀。”他一張還有著紅印的臉轉過來,微笑。

“咦?”我偏起頭來,“你今天怎麽有空逗我玩?女朋友們都休假麽?”

“不要這麽說嘛,我可是認真想和你交往看看的呀。”

天色已暗下來,卻還沒有亮燈,稍嫌陰暗的走廊裏,西門俊逸的臉看來顯得異常遙遠。

我皺了皺眉,“為什麽?”

“因為我沒有同你這類女孩子交往過呀。”

還真是標準的花花公子用語啊。

我翻了個白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牽起我的手來,“我注意你很久了呀,從沒有見過打架時那樣英姿颯爽的女生,以前是聽說你和打棒球的那個上杉在一起,現在他好像跟淺倉湊成一對了,那麽,要不要考慮跟我交往一下看看呢?”

我?跟上杉在一起?

我輕輕歎了口氣,對麵的男生像是誤會了我這口氣的意思,輕輕挑起眉來,“還是說,你真的打算做禦村家的媳婦?”

我怔住,怎麽又繞到這裏來了?在禦村家便要做他家的媳婦麽?

燈在這時突然被人打開,我在突然的光亮中眯起眼,隻看到一個高瘦的人影站在走廊的入口,淡淡道:“那麽,西門兄你想對可能成為我禦村家的媳婦的人做什麽呢?”

嚇?今天這是怎麽了?

一個兩個三個的像念繞口令一樣的念那句話。

今天的茶道大會雖然是個變相的相親大會,但我明顯不是來相親的主角呀。

我隻是來看熱鬧的而已。

我才不想這麽早在我自己名字前麵加上“某某家的媳婦”這種頭銜啊,人家的殺生丸大人,人家的基德大人,人家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跳出來的諸位大人……我怎麽可以在沒有見過你們之前,在沒有和你們發生故事之前就被那種莫明其妙的頭銜套住?

西門鬆開我的手,改成摟住我的腰,很緊,很挑逗的那種摟法,一麵貼著我很挑釁的看向那邊的禦村,“如你所見,我在追求她。”

沒等禦村開口,我先給了他一拳。這個是反射動作。我從小就很怕癢,尤其是腰,所以習武以來,腰就成了重點保護對像。如果是這樣突然的摟上來的話,我可以保證,隻挨一拳那絕對是我手下已經留情了。

他悶哼一聲,退開一步。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靠到牆上的西門,怔了一下,試圖解釋,但那邊的禦村已笑出聲來,走過來牽了我的手,“歐陽,你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看。”

我被他拖出去,回頭看了西門一眼,歎了口氣。算了,以後再跟他解釋吧,至少,今天他是徹底冼脫是基德化妝的嫌疑了。想一下那位怪盜大人再怎麽聰明也不會料到好端端一個帥哥會突然被拉成大紅臉又被打成黑眼圈吧?

禦村拖著我沿著曲折的回廊向前走,臉色並不太好。

“喂,帥哥,心情不好嗎?”

他停下腳步,轉過臉來,初升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一向自製的他已近乎扭曲的表情,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

他拖住我的手,沒讓我退多遠,“你跟我爺爺說什麽了?”

“啊,也沒什麽。”我心虛的別過臉去,“難道老爺子有和你說什麽?”

“他說我挑的媳婦很漂亮很勤快也很節儉,對人也很和氣,但是如果身材能夠更嬌小一些便更好。”

“那不是很好麽?”我忍不住要笑出聲。

“他說的分明是太郎。”他擰著一雙眉,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往外擠。

我被他的氣勢逼得往後稍微仰了仰身子,“你帶他回來不就是這種攪局的目的麽?”

他歎了口氣,“那是因為我沒想到你要來。”

“耶?”

“你在學校都很少和我說話不是麽?”他深吸了口氣,嘴角又彎出一抹笑容來,“不過算了,你剛剛打西門的那一拳真漂亮。”

“呃?啊?哦,謝謝誇獎。”

我連用了三個語氣助詞,結果還是沒能將“我又不是為你打的”這個意思化成明白的聲音表達出來。這個誤會看來會向多元化發展。

我歎了口氣,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我是很樂意看熱鬧的,但是如果主角是我自己……那便隻能歎氣了。

禦村帶我走進一個房間,拿出一套和服來,“換上。”

摸起來手感很好的衣料,粉藍的底,綴著櫻花的圖案,很漂亮,可我捧在手裏,一排黑線自額角掛下來。

“怎麽了?把女傭服換下來便可以和我坐在一起吃晚飯了呀。”

說實話,雖然這種世家弄的晚宴一定很美味,但是我對和誰坐在一起吃並不是很在意,我黑線隻是因為我不會穿,這麽正式的和服。於是我坦白的說,“我不會穿。”

他怔了一下,然後也笑出聲來,“沒關係,我幫你。”

我也怔了一下,遲了幾秒才指著他叫,“色狼。”

“你才是色女啊,連女人和小孩都不放過。”他笑,挑出件穿在裏麵的單衣來給我,指向那邊的屏風,“諾,先去穿上這個,別的我幫你。”

“哦。”我拿著衣服進去換上。嚇我一跳,還以為他想直接幫我穿。那樣的話我一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然後就會被趕出去,然後就錯過一次見到基德的大好機會呀。

“好了沒?”

他在外麵問,我應著聲,走出來,才發現他是背對著屏風坐著的,聽到我的腳步聲才轉過身來,開始幫我穿其餘的部分。他的手環過我的腰幫我係腰帶的時候,我很努力才克製自己想一拳打下去的衝動,卻禁不住輕輕扭動,“喂,很癢啊,帥哥你可不可以快一點?”

“哦。”他嘴裏應了聲,卻輕輕的揚起眉,等我意識到那是要使壞的表情時,他已在我腰間輕輕掐了一把。

我驚叫一聲,跳起來,踩到和服的下擺,然後摔了下去,摔倒的瞬間下意識的伸手去想抓住什麽,等我看清我抓住的是禦村的衣襟時,人已倒在地板上,連帶他也被我拖倒,跌在我身上。

我伸手去揉自己摔痛的後腦,一麵想坐起來,沒能如願。

禦村一手撐著自己的上半身,一手撫上我的臉,輕輕的笑,“喲,反應真大,聽說怕癢的人比較疼老公啊。”

“啥?”我眨了眨眼,有一點搞不清楚狀況。

禦村俯下身來,在我耳邊輕輕的呼氣,聲音溫柔,“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是說,做禦村家的媳婦?”

哇,我一下子紅了臉,這算是什麽?

求婚嗎?

剛剛那邊還是問要不要交往,到這邊立刻就跳到求婚了?

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忘記看皇曆,就算撞桃花也沒有這種撞法吧?

“嗯?”他繼續發問,用鼻音,嘴則張開來,輕輕的咬住我的耳垂。

我一把推開他,正想補上一腳的時候,門外有傭人的聲音在叫,“少爺,準備吃晚飯了。”

“知道了。”

他淡淡的應了聲,並不急著動,隻斜過眼來看著我已經抬起來的腳,像是在揣測我到底會不會踢下去一樣。

雖然我學武是為了欺負弱小,可是打這種擺明了不會還手的人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何況目前的狀況還算得上是我吃人嘴軟吧?我哼了一聲,放下腳,拉開門走出去。

什麽禦村家的媳婦,我下輩子都不會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