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道淩的打算

道淩說道這裏,點到即止,就閉口不談,我隱隱意識到,他剛才對行不易說的話,不是隨口敷衍,那張建平之所以背叛天師府,真的是另有隱情。

而他說的什麽詭道,之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道淩就提及過,因為陳穎收到的那種藍色符咒,就是詭道的邪靈咒。

張建平一個天師府道門正統出身的人,施展的手段,卻如此的邪惡,當真是疑點重重。

可不管怎麽說,這也都是他們天師府的事情,此刻道淩及時打住,分明不想多說,所以我也不好追問。

想到這些,我轉移話題:“張建平得罪了行家,就不怕茅山?”

道淩搖搖頭:“當年那行家先祖,自立門戶之後,曾與茅山有些分歧過節,後來更是斷絕了往來,行家遭遇這種事情,茅山未必肯出麵。”

說著,道淩微微眯著眼睛,神情有些凝重:“倒是那洛陽張家,就不好說了。”

“怎麽?”我怔了下,心想洛陽張家,難道比江西行家還要厲害?

這張建平簡直就是個瘋子,到處樹敵,不知道是自持藝高膽大,還是故意這樣做,來混淆天師府的視聽。

不過那把‘魍魎尺’我是親眼見識過,一個黑黢黢的尺子,不僅能封印無數冤魂,還能指揮禦敵,真是想想都可怕。

見我一臉的好奇,道淩清了下嗓子,說道:“洛陽的張家,雖然在煉屍之術上,比不上江西行家,卻也是修行世家,張家的祖輩,曾是全真教赫赫有名的天師尊者,這些年來,張家和全真教來往頻繁,關係密切,張家出了事,全真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張家還有人在朝堂任職,背景豈是行家能比的?”

朝堂?我去...

我禁不住的吸了口冷氣,頓時來了興致:“朝堂任職?官很大?”

道淩笑了起來,目光帶著一種深意:“那種職位,就算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於洋,這幾天的經曆,想必你也清楚了,這世間上,並非隻有你眼中看到的這個世界,還有一些看不見的存在和禁忌,有些事情,現在我不便說的太透,而且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聽他這種口氣,我表麵點頭,心裏卻有些不爽起來,不說就不說吧,還非要用一種教育人的口吻。

心裏嘀咕著,我想到剛才憤然離開的行不易父子,心想著道淩玄門之術雖高,被人尊稱天師,然而卻不懂人情世故,骨子裏的傲氣表現的太露,這樣的性格,最是容易得罪人。

不過人家怎麽說也是天師府的人,有這個資本。

暗暗的想著這些,我忍不住的看了看道淩,這也是我和他認識以來,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打量他,就看他臉上肌膚細膩,除了身上透出的一種老練沉穩之外,怎麽看年級都不會超過三十歲。

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在那行不易的口中,居然是道門之中,赫赫有名的淩天師。怎麽看怎麽不像,在我心裏能稱為天師的人,可都是白發飄飄,仙風道骨的。

我不禁好奇起來,試探的問道:“淩道長,敢問你今年多大歲數?”

道淩瞥我一眼,用著一種古怪的語氣回答道:“你不知道,修道之人和女人一樣,是不會輕易透露自己年紀的。”

呃...

好吧!

我撓撓頭,一時有些小尷尬,就把話題轉到剛才的事情上,問道:“淩道長,你剛才為什麽拒絕行不易?”

話剛說出,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看到道淩原本淡然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尤其是那雙目光,仿佛要把我看透一樣,有些嚇人。

就在我以為道淩會發火的時候,他歎口氣,搖頭道:“你不懂,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他們好。”

他們?行不易父子麽?

我皺了皺眉,很是不解。

道淩看了下窗外的夜色,緩緩解釋道:“剛才你在裏麵也聽到了,行不易說,洛陽張家對他發出邀請函,打算一起去荊門對付張建平,如此大張旗鼓,必定會打草驚蛇,那張建平若是得知消息,會乖乖的等著他們去抓?”

說著,道淩輕輕一笑,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出來。

被他這麽一說,我腦筋也轉過這個彎兒來了,恍然道:“照你這麽說,那張建平如果真的知道了這些,肯定不會再出麵了?”

“這倒難說。”道淩搖頭否定。

我皺了皺眉,思路剛剛清晰,此刻又有些亂了,問道:“怎麽說?”

道淩呼口氣,沒有絲毫的不耐,解釋道:“如果隻是江西行家,洛陽張家和荊門黃家的人聯手,以張建平的個性,他非但不會躲起來,反而會主動現身,鬧他們一個翻天覆地不可。他之前既然敢對這幾家出手,就不怕這幾家聯手。”

看著道淩篤定的樣子,我腦子靈光一動,隱隱明白了什麽,說道:“我知道,張建平忌憚的是道門正統..”

道淩讚許的看了看我:“不錯,看來你腦子也不笨嘛。”

我抽了抽嘴角,道淩繼續道:“張建平詭詐多端,我天師府追擊了他將近一年,一直未果,這次行不易他們幾家聯手的話,或許有些轉機,能將張建平引出來,不過這件事情,也隻能他們幾家去做,如果我加入他們的話,被張建平知曉的話,他是怎麽都不會出來了。”

“那你打算怎麽做?”我默默點頭,隨後忍不住問了一句。

道淩舒展了下身子,慢悠悠的說道:“明著不能跟行不易他們一起,我隻能暗中隨行,跟著去荊門了。這樣一來,就算是張建平,想要對行不易他們出手,我也能暗中照應。”

我恍然大悟,撓著頭說道:“說起來,淩道長不答應行不易,是一片好心了,唉,可惜他們不明就裏,走的時候還一直埋怨你呢。”說著,我臉色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剛才我也覺得你有些過分了,現在想想,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道淩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隨即臉色升起一絲的憂慮:“我是這麽打算的,不過就怕洛陽張家那邊出差錯,張家既然給行不易發出了邀請,必定還會邀全真教助陣,到時候,全真教的人一出現,張建平一樣不會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