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求求你把我捆了
啪,一隻硯台落到青磚鋪就的地麵上,碎了。
龍顏大怒。
徽宗指著蔡京說道:“膽子太大了,這是要挖我大宋的根基啊。”
“官家息怒,犯人已經抓捕歸案,投入死牢,待明年秋後問斬。隻是,這地方官,與太子殿下關係莫逆。老臣我,這個。”
蔡京說到這裏故意吞吞吐吐的。
“敢動祖墳,這還了得!從上到下,不管是誰,一律嚴懲不怠。”徽宗在屋裏暴躁地走來走去。
蔡京上前一步道:“官家,太子也是憂國憂民。因為石炭缺乏,為了熬過冬天,就讓大家伐樹。”
“伐樹?伐樹都伐到祖宗的陵園裏了!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啊。”
徽宗轉身,指著蔡京說:“元長,把太子給我叫回來!”
蔡京說:“太子剛剛離京一天,去找石炭了,至於到哪裏找石炭,臣不得而知。”
“這太子,怎麽如此輕信於人?宗家那小子的話,也能當真了?”徽宗當時之所以讓宗舒與林靈素比試,其實就是逼著林靈素,使出全力,找到新的石炭資源。
誰知道宗舒這小子就真的比試,而且是真的出發找石炭,還順便把太子給拐帶上了。
徽宗怎麽都想不明白,太子看起來挺穩重的,怎麽會上了宗家小子的圈套。
宗家這小子從未出過遠門,也從未找人查過輿圖,他憑什麽找到石炭,難道就是跑出去問老百姓?
老百姓如果知道哪裏有石炭,當地的官府不早就報到朝廷了?
宗家這個文盲小子,這是出去撞大運去了!
“元妙先生呢,還沒出發嗎?”徽宗問道。
蔡京說,林靈素對於這次比試非常慎重,帶著弟子們研究了一夜,今天上午又專門到樞密院,查看各地輿圖。
聽到這裏,徽宗的臉色才稍稍好些,看來這次林靈素真是上心了,找石炭,需要精心籌劃,選準勘測方向,才有找到的把握。
現在真的是缺乏燃料啊,稍大一點的城鎮,周邊山上的樹基本都快砍光了。
特別是汴梁作為一個百萬人口的大都市,每天的燃料消耗太大了。
於是就發生了鞏義皇陵的樹木被偷伐的情況。看來,除了皇陵,其他地方,不要說樹,恐怕連樹葉、荒草都被簍完了。
蔡京還報告了一個情況,金人和遼人近期也不時犯邊。
過去他們是搶了老百姓的糧食之後,一把火把房子燒了。而現在,他們是拆房子,把木頭什麽的運回去。
遼人和金人,也是照樣缺乏燃料。
一想到皇陵的樹被伐,再想到太子以找石炭之名、行散心之實,徽宗的火又上來了:
“一天之內,走不太遠,告知周邊府縣,見著太子,給我綁回來!”
……
萬福宮。
一個小太監急急奔進來:“皇後娘娘,不好了,太子要被官家責罰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美婦霍地站起。
小太監說起了前因後果。中年美婦聽後,急急換了一身衣服,馬上趕往勤政殿。
此時的汴梁,宮廷內外,都把目光投向了勤政殿。
天紛紛揚揚下起了雪,京城的氣候和風向,要變了呀。
……
正在趕往汴梁的太子一行,對於京城發生的一切,根本不知情。
因為興奮,太子趙桓急於向父皇奏報喜訊,所以車隊走得比較快。
不一會兒,車隊就走到了官道之上。
官道上站著一群人,看衣著打扮,是禁軍。
不會吧,難道太子趙桓派了人快馬加鞭趕到京城,提前向皇帝報告了?
要不然,禁軍怎麽會來親自迎接?
“呔,前麵可是太子殿下?”一個禁軍頭領說道。
這口氣,不對呀,怎麽聽著像在兩軍陣前,向敵將叫板一般?
宗申說道:“沒錯,就是太子殿下。”
“請太子殿下,帶著隨從,下車。”禁軍小頭領說道。
正好大家坐在車上也乏了,宗舒提議大家都下車,伸伸懶腰,活動活動。
大家剛下車,禁軍小頭目說道:“太子殿下,多有得罪。陛下有旨,要綁你回京。”
得罪?這禁軍,莫非是要謀反麽?
早有軍士上前,把太子趙桓給綁了起來。
宗舒心想,趙桓犯了什麽事?禁軍明明知道他是太子,卻把他綁起來,看來是皇帝下了詔令。否則,這禁軍小頭目不會如此大膽。
太子都綁了,其他人也不能例外。軍士上前,把大家一個個都捆起來。
宗舒忽然大叫:“你們的繩子不夠吧,能不能省著點用?”
禁軍小頭目奇怪地看著宗舒,我們綁你,自然把繩子帶足了,夠用不夠用,輪得到你來操心?
宗舒走過去,朝禁軍小頭目手裏塞了幾兩碎銀,笑道:“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給兄弟們買酒喝。”
小頭目看了看,半推半就是收下了銀子,“小兄弟,你可以不綁,你趕車吧。”
趙桓氣壞了,宗舒這小子就不能多給點銀子?多給點銀子,讓這些軍士給自己鬆開不行嗎?
作為太子,怎麽好意思讓宗舒當眾做這種輕賤之事?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了,這肯定是父皇對自己不滿意了。
自己到底哪一點做錯了?
“軍爺,這怎麽可以呢?大家都在受苦,我怎麽可以置身事外?不行,得綁啊,一定要綁。求求你把我捆了!”宗舒說道。
纓絡一聽大奇,宗舒給人家使銀子,目的居然是讓人綁他!想被綁還不容易嗎?至於使銀子嗎?
這廝的腦袋,被驢踢壞了,應該還沒有好利索。
“軍爺,我是說,就用一根繩子,把我們三個綁到一起。”宗舒指了指纓絡和珠珠。
禁軍小頭目瞪大了眼睛,這廝,原來是想美事來著!
兩個女子長得如此絕色,如果不是跟著太子,連自己都想揩揩油呢。
趙桓聽後,完全是無語了,這廝,好厚的臉皮!怎麽長出來的?
纓絡衝過來給了宗舒一拳,“你這個登徒子!好生無賴!”
宗舒疼得呲牙:“纓絡,我們是同學、同床,啊,同窗,當然得共患難、同進退、一起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