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金精

而容夫子本就是野路子出身,對於他這正統道門嫡係更有許多問題請教,這下好了,兩人相見恨晚,經常徹夜長談,倒是相得益彰。

期間楊念抽空將清洛希望他與大力兩人入昆侖的意思說與夫子商量。

夫子倒是大喜,力勸他答應,楊念未來的路雖然已經定了下來,與那兩念刀隻怕是分不開了,可入得昆侖這等大宗門仍能取長補短,正統修行,當然是大有益處!

楊念心裏也暗暗下了決定。

過得幾日,楊念正向清洛請教些修道常識,他對這些委實缺課太多,正相談甚歡,大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開門就見著采藥如初次來時般,笑臉盈盈地立在門外,不同的是這次她身後多了位豐神俊秀、氣質如玉的白衣公子。

采藥笑吟吟地道:“楊公子,不知清洛道長可在,奴家公子特來拜訪!”

見著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楊念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對她身後的那位傲驕胡工子更是沒有任何好感,比他俊美也就罷了!

更氣人得是,瞧不起人也不用寫在臉上吧,見人這般作態,你是怎樣活到這般大得?你爹、你娘知道嗎?

“進來吧!”隨手將門大開,楊念施施然坐回了石桌。

胡天倫性子高傲,可這也得分對誰呀,在清洛跟前恭敬行禮,把楊念在邊上看著直發冷笑。

“還請真人見諒,小生前些日子在外遊曆,未能及時前來拜訪!”

那清洛卻是個好脾氣地,依然還禮,嘴裏說道:“無妨、無妨!胡工子職司在身,自然不與我等方外人清閑。”

胡天倫正色道:“小生自小仰慕仙道,可惜卻無有仙緣,隻能藏首書堆,僥得薄名,可心底那絲尋仙問道之心卻是有增無減,對那祖庭昆侖山更是仰慕萬分,無有半分虛假!”

見他情真,清洛也肅然道:“那仙緣飄渺,機緣難尋,現在胡工子官場得意,又得相府看重,自然前途遠大,何需羨慕他人?”

“這次胡工子來的正好,此次後營集歸籍之事固然是好事,可好事多磨,那妖獸一事胡遊司還需在意才是。”

“此事還需道門各宗鼎力相助,不知昆侖仙門可有定策?可有用上本官之處?”

聽到這裏,清洛也明白過來,拜訪隻怕是個托詞,這位胡遊司隻怕也是來打探情況,好定行止,不過以其的身份倒也不需瞞著他。

當下把現在形勢都與他講了遍,特別提到馬上百草山有位金丹真人即刻便到。

胡天倫頓時臉露喜色,“如此便好,本官正擔心歸籍進度受到牽扯,有真人來此便好……”

“隻是現在那妖獸藏身南斷山脈,形蹤詭異,胡遊查若是想早些將那妖獸誅殺,不妨請白玉京將那南象聽風司也調派過來,此等情報探查乃那聽風司拿手好戲,正當其用。”清洛建議。

胡天倫來回踱了幾步,方才道:“此事隻怕不易,那聽風司向來為皇室忠犬,與我宰相府互不相轄……”

停頓了會,沉吟半響,好似想通了什麽,雙手背負,腰身挺立,麵色肅然道:“不過本官自當傳信於黃相,盡力促成此事。”

此番作態,倒是有了幾分探花郎的風采。

拋卻他的性格不談,此人如此年青,卻學富五車、博學多才,就連那些道教典籍也是信手拈來,氣質風範確是一等一之選,此刻與清洛也是相談甚歡。

楊念在邊上冷眼旁觀,此刻心底對他倒是有了幾分改觀,傲氣歸傲氣,但還沒傻,分得清輕重。

待這位探花郎離開後,那清洛卻突然道:“此人心機太深,不知是投身於官場還是什麽原因,總覺著像是戴著麵具與人交談,卻是不宜為友。”

楊念恥笑一聲:“與這等人為友,我腦袋是被門夾過嗎?”

想起今日清晨洗煉長刀時,兩念刀傳來的信息,便辭別了清洛,徑直去找鐵匠叔。

鐵匠叔的鋪子卻不在長安街那等熱鬧之處,勸了好幾回,他也不肯搬,窩在城東的一個小角落裏。

此地他倒是熟悉得緊,這幾年兩念刀差不多每月都要吸收一次五金之精,這也是它份量越來越重的主要原因。

所謂的五金之精,便是由金鐵礦物等五金之物按夫子要求比例精煉而成的混合粉末,看似不起眼,可隻看現在鐵匠叔越來越不待見他,便知其絕對價值不菲!

一見到楊念,鐵匠叔那黑瘦臉龐更是顯得發黑,皮笑肉不笑的道:“嘖嘖!你小子這是要帳不過夜呀,你那破刀到底啥時候是個頭呀!”

楊念笑嘻嘻的道:“鐵匠叔,別抱怨啦!這隻怕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肯定會少來麻煩你老呢!”

聞言,正在取出裝著五色粉末木桶遞給他的鐵匠叔詫異的望著他。

“夫子那法子成了?”

見到楊念肯定的點頭,他眼睛裏閃過激動、喜悅之色,猶自不肯相信的又問了句:“真成了?”

楊念將兩念刀連鞘插進木桶,伸手示意他親自來看。

隻見那桶內五色粉末不同以往半天不見變色,而這回卻是肉眼可見著那色彩飛速消失,變成了灰蒙蒙沒有了半點用處的廢渣。

鐵匠叔欣慰得點點頭,感歎道:“果然有些不一樣呢!也難為你這小子,這麽多年啦!總算聽到了些響動!”

可暮地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不會以後,這破刀一次就要一桶吧!那你鐵匠叔是真沒辦法呢?”

也難怪他臉帶苦色,原來這一桶就是三月的量,可這次吸收速度,也將其給嚇壞了!

楊念嗬嗬笑著:“別擔心啦!洗刀大成之後,它這是補充自身消耗呢!以後就不需要這些五金之精了!”

心裏卻在苦笑,這以後需要的已經不屬於凡俗之物了,該頭疼得就輪到這個主人啦!

可這些煩心事卻不需要和鐵匠叔說了,這些年他又何嚐不辛苦?真當這玩意能隨便弄來嗎?

他恭恭敬敬的彎腰行了一禮,鐵匠叔先是一愣,繼而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嘴裏笑罵道:“給我滾!以後可別再來了。”

楊念拍了拍衣衫,笑嘻嘻得朝他揮手告別,施施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