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凶禽
而在他們身後,幾乎所有的老山客都是三人一組,互相掩護,像個巨大的齒輪般咬合過來!
從後營集出來的人,戰陣、團結、協作,已是刻在他們骨子裏的東西,明明李從雲這邊人多,可他們卻莫名感覺自己才是人少的一方。
那燕長生騰出手來,手中長槍縱橫,點、戳、掃、劈,本在最前的他全然不用管其他方向,隻朝前攻,虎頭槍起了勢,幾乎無人能擋鋒芒,人多的一方反而被打的節節後退,七、八十號人已死傷十來個,倒有大半是被虎頭槍給戳死的。
可是楊念卻高興不起來,人力有窮盡,越到後來,人多一方就越占優勢,這方世界,沒有人是永動機,哪怕你功力再深厚,境界再高,金丹真人被眾多兵士圍住也隻能跑路。
大力已是殺紅了眼,這幫不怕死的土著碰上了傻乎乎的大力那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嗬嗬,你們是不怕死,可人家大力隻怕連死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能吃麽?
隻要楊念沒開口,這傻小子能這般殺到把自己累死,而這會,大力竟突然覺得有些疲累,平日裏力氣不盡的身體好像有些發軟,他想不通為什麽,可能也不會去想,可楊念卻覺得不對了,大力的精力好像消耗的太快了!
他神色一冷,仔細盯著戰局,終於發現了蹊蹺之處。
大力殺進人群中後,那斷了手臂的赤凶就悄悄一直躲在後邊,不再出手,而他每殺一個蠻子,那赤凶上方的凶禽就會從大力身上抽取一縷淡紅色的霧氣。
楊念不知那是什麽東西,但絕不是什麽好事!
楊念再顧不上劉青山那邊,他幾個縱躍,悄然摸到了土著赤凶身後,心神融入兩念刀,頓時整個戰場全部映入心湖,甚至那凶禽和所有土著聯係的氣機長蛇都曆曆在目,就在大力又一鐧將一名土著切作兩截時,楊念暮地大喝:“大力,退後!”
那凶禽正尖喙啄向大力,沒想到大力聽話地飛速後退,距離一遠,它就無能為力了。
凶禽怪叫一聲,暴怒不已,向著身下的赤凶用力一吸,一縷粗壯的紅色霧氣被抽了出來,赤凶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的煞白,明顯氣血大損,這東西簡直凶厲之極,沒吸收到足夠的精氣,就立即噬主。
正在凶禽滿足之際,一道漆黑的刀光自赤凶身後亮起,斬向赤凶頭頂上方,讓它驚恐的是,那刀光並沒有斬向赤凶,卻是斬向它與宿主之間取係的氣機,仿佛“哢嚓”輕響,被刀光斬中的紅霧莫名消失了。
是的,不是消散,是消失了!
紅霧被那長刀直接吸收了,察覺心神中那縷氣機已經消失,更妙得是,它好像被兩念刀給吃了,甚至能模糊察覺到刀中靈性傳來的一絲愉悅,手中兩念刀順勢劈下。
此時赤凶也察覺到凶險來自上方,提刀橫擋,哢嚓輕響,如熱刀切牛油般,彎刀應聲而斷,一道血線從赤凶後腦直至**,楊念收刀回鞘,這就是拔刀術精要之處,回刀養氣,出刀即集全部精、氣、神於一刀。
抬手一推,赤凶整齊地分成兩半倒下!
果然,這次那怪物沒吸收任何血氣,鮮血噴射到楊念全身,讓他仿似從血池裏走出來的修羅般,抬頭衝那怪鳥微微一笑,那凶戾無比的怪鳥竟然好似嚇住了般,連身怪叫,與它氣機相連的土著竟紛紛轉身攻向楊念。
楊念雙腳重重一蹬,借力前衝,直接貼著最前麵的一人,竟反手抽刀,刀尖上撩,那正準備揮刀劈向他頭顱的土著如遭雷擊,靜止不動,兩念刀漆黑的刀身從他肩膀掠出,不沾絲血。
手腕一轉,刀身橫切,將邊上土著連刀帶脖頸一齊切斷,直到兩念刀歸鞘,那兩人殘軀才緩緩倒地。
可惜這次那怪鳥得了便宜,吸收了氣血後,身形又凝實了幾分,特別是那長喙,更是宛若實質,栩栩如生。
楊念沒有在意,或者說他是故意如此,他與大力打法不一樣,他喜歡借勢而殺,看著敵人很多,可仔細一看,他身前麵對的永遠隻有那麽一兩個。
可他若發起攻擊,絕對是一擊致命,所以練楊三刀的無間刀技時,唯有“重”字訣他領悟的最慢。
朝著圍上來的土著吡了吡牙,他遊走在他們周圍,甚至有時還故意退一退。
可一旦有人落單,或露出破綻,他就會像狼一般撲上去,兩念刀像幽靈般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對方的咽喉、心髒、眼睛這些要害之處。
這倒不是有什麽怪異嗜好,而純粹就是屠宰畜生時,下刀在這些地方習慣了。
圍著楊念的土著越來越少,楊念也開始氣喘籲籲,拔刀術威力確實大,可每次出刀也極耗精氣神,那趴在他們上方的怪鳥叫聲越發淒厲,雖然後來死的人都被它吸收,讓其身形越發凝實。
它雖然凶悍,可終究隻是具幻影,最終還是得依宿主而生,若是這裏宿主全死光了,它也隻能消散。
甚至它還悄悄地凝出霧氣長蛇往楊念身上伸過去,可每次那把古怪的黑刀就會及時斬斷並吞掉那些霧氣,怪鳥雖隻有簡單的靈智,卻也明白在那黑刀麵前,它就跟那口糧沒什麽區別!
最終它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個子,楊念心神大半始終都在這邊,見那怪鳥看向大力,哪還不明白它打什麽主意。
“大力,走,找長生!”
可大力往後退了兩步還是看著他,楊念合身抱刀撞入一人懷中,又飛速暴退,那人已是軟倒在地,腹部已被刺穿。
扭頭見大力如此,楊念也頭大無比,靈機一動,又吼道:“吃肉,去找妙兒。”
這下,大力猶豫了一下,直接扭頭跑了,楊念哭笑不得。
將兩念刀從最後站著一人的脖頸中抽出來,楊念施施然收刀回鞘,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頭已凶威不再的怪鳥,地上還有個土著沒死,被他切斷了四肢,留了下來。
那怪鳥仿佛也知道自己窮途末路般,厲聲尖叫,雙翅一扇,竟出現了殘影,一瞬間尖喙已啄至楊念頭頂。
楊念甚至連刀都來不及拔,直接連鞘砸了過去,然後才抽出兩念刀劈向鳥身,可是卻第一次劈空了,那怪鳥須臾間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仿佛根本沒有移動過,凶戾的雙眼死死盯著楊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