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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麗的背後也有一隻手

這是我第一次錄口供。

以前在電視上見過,總感覺被帶到派出所就成了罪犯。不過好在有趙珊幫忙,過程不是那麽緊張。

對於韓佳佳跳樓的細節,趙珊的同事問的比較清楚。我是沒辦法告訴他們我看到韓佳佳背後有隻手,我隻能說韓佳佳崴到腳了,我下來找陳牧他們幫忙,沒想到韓佳佳從樓上跳了下來。

從派出所出來,趙珊一把將我拉住,問我到底在樓梯裏發生了什麽事。

“不是已經說了?”我想推開她,她卻死死的按著我,整個臉幾乎要貼到我臉上,胸前緊繃繃的頂著我,我頓時臉紅心跳。

“姐,別這樣,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幹什麽?”陳牧在一邊說。

“全讓你們搞砸了。”也許看到了我的尷尬,趙珊鬆開了我,氣呼呼的說。

“怎麽能怨我們呢?大半夜沒睡覺陪你到現在。”陳牧嘟囔著。

趙珊沒有理我們,自己徑直走了。

“被趙珊無敵**頂著,是不是很爽啊!”陳牧捏了我臉一下,笑嘻嘻的說。

“爽你個頭。”我甩開他的手。

東方已經露出了魚白肚,天就要亮了。折騰了一晚上,我也有點困了,不過清雅齋八點點就要開門,於是我和陳牧揮了揮手,直接坐上了往古玩城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人不多,我靠在最後一排的車窗閉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會,昨天晚上的事情並沒有散去,相反卻更加清晰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事情再次回到我們從天台離去開始,趙珊第一個,陳牧第二個,然後是韓佳佳和我。我是在聽到後麵有腳步聲的時候停下來的,那時候韓佳佳問我怎麽了,然後她便崴到了腳。也就是那個時候,韓佳佳有些不對勁的。後來陳牧發來短信,我看到韓佳佳的背後多了一隻手。

這種壓抑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如同小時候在醫院太平間裏的時候一樣。也許那個時候,韓佳佳已經不是韓佳佳了,她之所以不讓我拉她走並不是因為怕尷尬,而是不敢碰觸我手腕上的玉龜手鏈。

想到這裏,我睜開了眼睛,重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龜手鏈。這是母親不遠千裏去洪穀寺幫我求來的。

我在更叔的收藏筆記裏看過關於玉龜的解釋。古人喜歡用良玉雕琢龜,或者附與佩飾上,或者懸掛於床幔上。

龜,同音與歸。古時候丈夫從軍,在家守的妻子便會贈予玉龜佩飾,期待丈夫平安歸來。

隻是我這個玉龜有些不同,我參照了清雅齋好多龜件古物,都沒找到一樣的。不過之前聽更叔說過,古人對於雕刻和繪畫的理解,每個朝代甚至每個年份都有不一樣的理解。很多文人墨客,在當時所處的環境下,會對自己的作品故意變化,以現實符合自己內心的思想。之前有一個鄉下人拿著一副八大山人朱聳的真跡來古玩城兜售,朱聳是明朝皇室後裔,在明朝滅亡後,先是削發為僧,後又改入道教。他一生鍾愛繪畫,尤其擅長花鳥水墨。因為他對清朝的不滿,所以他所有的鳥鹿馬魚全部是翻著白眼的。

那個鄉下人拿著的畫全部符合八大山人的畫風,無論從筆墨還是裝裱,都是古件。但是更叔卻說那是一件贗品,之所以是贗品,就是因為上麵的魚太過繁複,因為朱聳的對於動物的勾勒通常都是寥寥幾筆,根本不會太重筆墨。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更叔評價古物,雖然他的話並沒有幾個人聽,甚至還有人認為那是更叔的一家之談。但是我卻覺得更叔對古物的喜歡並不像其他古董商人一樣,隻看中商業利益。

公交車到站停了下來,門卻沒開。

我這才發現窗外麵昏沉沉的。

“古玩城到了,下車的乘客請走後門。”

公交車廣播到站了,但是門卻沒有開。

“師傅,開下門。”我喊了下。

但是司機依然沒有開門。

我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門口。

“師傅,我要下車。”我又說了一下。

“你說,她會原諒我嗎”司機緩緩轉過了頭,一雙翻白的眼睛看著我,嘴唇周邊全是猩紅的血,竟然是韓佳佳的臉。

啊,我一下子叫了起來。

睜開眼,我看見旁邊的人驚訝的看著我。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吸了口氣。

幾分鍾後,公交車到站了。我立刻下了車。

整個上午我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所幸沒什麽客人。下午的時候,趙珊又來了,不過她還帶著一個男孩。

“這是王雪莉的未婚夫黃雷。”趙珊跟我介紹了下。

“有什麽事嗎?”我疑惑的看著他們。

“是這樣的,聽趙警官說韓佳佳出事前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有些事想問問你。”黃雷說道。

“哦,該說的我都跟警察說了的。”

“這我知道,我是說,我該怎麽說呢?”黃雷有些著急,他看了看旁邊的趙珊說,“趙警官,我可不可以單獨和他聊一聊?”

"趙珊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黃雷將門關住,坐到了我麵前。

“你要說什麽?”我看著反客為主的他,不禁有些生氣。

“哥們,我想問的是,韓佳佳出事前有什麽異常嗎?她有沒有遇到鬼?”黃雷低聲問道。

“鬼?”我的心咯噔一下。

“不瞞你說,雪莉在出事前,我跟她在一起的。”黃雷微微抬了抬頭,眼神裏有一絲淡淡的哀傷,“想必你們聽韓佳佳說了,因為雪莉之前的事情,我的母親極力反對我們結婚,還去雪莉家裏取消了婚期。其實我並不介意的,因為我是真的喜歡她。後來我偷偷瞞著家裏來豫城找雪莉。好不容易雪莉答應和我重新回家,但是她出事那天晚上卻突然約我出來,說要和我分手。當時我看她情緒很不正常,尤其是她離開的時候,我看見有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說什麽?”我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當時的確好像看到一隻手搭在雪莉的肩膀上。我想追過去,但是雪莉卻快速走進了樓梯裏。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個樓就是之前有女孩跳樓的樓,不然我肯定不會讓她進去。不過奇怪的是,我不過稍微停了一下,準備上去找她的時候,她竟然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

黃雷的話說的我心裏顫巍巍的。王雪莉的情況和韓佳佳的幾乎一樣,那隻手的確是存在的,我沒有看錯,黃雷也沒有看花眼。

“當時我很害怕,便悄悄離開了。後來我接到韓佳佳的電話,她說她老是做噩夢,夢到雪莉找她。我想雪莉肯定是被害死的,她不甘心。韓佳佳說她發現了一個秘密,本來要告訴我的,可是沒想到卻也跳樓了。你是最後一個見她的人,她有對你說什麽嗎?”黃雷看著我問。

“她隻是問我雪莉會不會原諒她?不過我也不確認當時那個到底是不是韓佳佳。”我猶豫了一下,說了出來。

“這是什麽意思?”黃雷呆住了。

“當時我看到韓佳佳的身後也有一隻手,我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我低聲說道。

忽然,門被推開了。

“我們走了。”趙珊進來了,對著黃雷喊了一聲。

黃雷還想說什麽,趙珊似乎有些生氣了,自己徑直離開了。

我和黃雷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黃雷還是走了。他們剛走,更叔便進來了。我頓時明白了,想必是趙珊看到更叔回來了,所以才急匆匆的的喊黃雷走。

“奶奶個腿兒,小冷,收拾下,跟我出去一趟。”更叔風塵仆仆的將行李扔到一邊,然後快步鑽進了旁邊的內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