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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上慘綠色的指甲晃得滲人

我和葉靈兒分開尋找,我找二樓,她找三樓。

剛分開,我就有些後悔了。這裏到底是葉靈兒的地盤,我根本不熟。唯一去過的便是二樓那個觀察室。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喊葉靈兒。於是隻好沿著身邊的房間一一尋找。

二樓一共四個房間,第一個房間是我和葉靈兒剛才待的地方。裏麵除了一麵寬大的鏡子,再沒有其他東西。幾乎可以一眼看到全部,我看了一下,沒有人,立刻走了出去。

第二個房間門有些緊,我推了半天,差點栽進去。這個房間的燈也有問題,一閃一閃的,裏麵的家具上麵都蓋著白色的布。看起來似乎每個東西都可疑。我揭開其中一塊白布,下麵是一個藤竹椅子,上麵放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一股濃重的灰塵竄到鼻息裏,我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嘻嘻。

一個細微的笑聲鑽進我的耳朵裏,我一驚,尋著聲音望去。在房間前麵的不遠處,那裏有一個東西在微微顫抖。

肯定是陳牧這家夥,我快步走了過去。

房間的燈突然滅了。

然後又突然亮了一下,又滅了。

短瞬的明滅間,我看到一個人站在前麵,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尖帽子,臉色刷白,嘴上塗著猩紅的口紅,眼睛又圓又大,笑容詭異的看著我。

我往後退了兩步,驚魂未定的看著前方。

黑漆漆的房間,隻能看見蓋著家具的白布隱約的白色。

那個人似乎還站在那裏,雖然看不清,但是能看到輪廓,像是一個雕塑,但是卻充滿了詭異。

我手腕上的玄武神鏈忽然有了反應,開始灼燒起來。

叮叮,與此同時,口袋裏的銅鈴也響了起來。

燈突然亮了,手腕上的灼燒感頓時消失。

麵前空空如也,剛才看到的那個奇怪的人也沒了蹤影。房間裏空****的,沒有任何聲音,仿佛剛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外麵傳來了一個女孩的叫聲,似乎是鄭瀾溪。我立刻跑出了房間,剛到走廊,正好看見鄭瀾溪一臉驚恐的從另一個房間裏跑出來。看見我,她像是找到了靠山,一下子抱住了我。

“怎麽了?”我呆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陳牧,陳牧他……。”鄭瀾溪哆哆嗦嗦的說不清楚,隻是指著前麵的房間。

我輕輕推開鄭瀾溪,向前麵走去。

房間的門開著,裏麵的燈亮著,但是似乎燈的瓦數太低,房間裏很暗。我和鄭瀾溪慢慢走了進去。

地上躺著一個人,是陳牧,他用一個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

“你在幹什麽?”我拍了一下陳牧。

陳牧的身體忽然不動了,然後慢慢坐了起來,脖子上有一根很粗的青筋,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整個人表情詭異。

莫非是邪靈附在了陳牧的身上?我立刻拿起那個銅鈴搖了搖。

“哈哈哈,嚇死你。”陳牧大笑了起來。

“你幹什麽?”我頓時明白了過來。

“別生氣,你剛才拍了我,現在我是幽靈,不過我不拍你們兩個,我要去拍石飛。你們在這等我啊!”陳牧笑嘻嘻的講出了自己的理由。

原來陳牧讓鄭瀾溪騙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拍他。我看了一下鄭瀾溪,顯然她認為騙了我,不好意思的笑著。

陳牧跑了出去,我喊他,他卻不聽。

房間裏剩下我和鄭瀾溪了。

燈光昏暗,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上次的事,謝謝你啊,聽說是你幫忙才抓住了那個秦素華。”鄭瀾溪打破了沉默。

“我也沒幫什麽忙,倒是陳牧為了救你,差點出事。”我擺了擺手。

“我聽陳牧說,你對一些靈異的事情特別靈敏,真的假的?你是有陰陽眼嗎?你說這個房子裏有沒有鬼啊!”鄭瀾溪連珠帶炮的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哪個,愣住了那裏。

撲哧,鄭瀾溪笑了起來。

鄭瀾溪這一笑讓我更加尬尷,感覺臉都紅了。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麽結束這種狀態的時候,手裏的銅鈴突然劇烈的響了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呀?”鄭瀾溪好奇的看著它。

“我們得去上麵看看。”我顧不得鄭瀾溪,慌忙向外麵跑去。

我和鄭瀾溪來到三樓的時候,正好看見葉靈兒從一個房間裏摔出來。

“怎麽了?”我跑過去扶住了她。

“在裏麵。”葉靈兒指了指前麵。

我走進去仔細一看,不禁呆住了。房間的牆角,一個女孩靠在那裏,看見我,她指了指外麵,似乎沒力氣說話。她竟然也是葉靈兒。

那剛才在外麵那個是誰?

不好,我一驚,這才想起鄭瀾溪還在外麵。

果然,剛才被甩出去的“葉靈兒”已經不見了,隨後過來的鄭瀾溪也沒走過來,而是怔怔的站在樓梯口,她的眼睛閃著鬼魅的綠光。

走廊裏有風吹進來,越來越大,鄭瀾溪開始慢慢向前走過來,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冰冷氣息便加重一分。

鄭瀾溪一定是被邪靈附體了,雖然跟著更叔見過一些怨靈,但是從來沒自己麵對過啊。我摸索著身上,想要找個東西做一下武器。除了那個銅鈴,還有更叔給的那個紅繩銅錢結,我摔出來試了試,也沒什麽作用,相反被附身的鄭瀾溪走的更快了。我連連退步,又摸了下口袋,這次摸到一個東西。

那是更叔帶我去見福伯臨走時福伯給我的那個錦袋。

我想起福伯說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

要打開嗎?我猶豫了幾秒。

“小冷,接住這個。”在房間裏麵的葉靈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門口,她衝著我扔過來一條紅色的圍巾。

我伸手接住了那個圍巾,還沒有等我仔細看一眼。

“鄭瀾溪”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投鼠忌器,有些害怕。

這圍巾還挺厲害的,我的膽子大了,開始揮舞起來。

果然,“鄭瀾溪”對這個圍巾太過忌憚,往後退了幾步,轉身跑了。

“他跑了。”我轉過頭對葉靈兒說道。

葉靈兒點了點頭。

“你這圍巾還挺厲害的啊!就是夏天帶不方便啊。”我說。

“胡說八道,這是紅霓裳,你以為是普通圍巾嗎?”葉靈兒第一次生氣了,臉都有些紅。

“紅霓裳?”這名字好聽,我笑著說。可是馬上,我的笑容凝固了。

葉靈兒的後麵多了一雙手,慘綠色的指甲晃得滲人。那隻手慢慢的向葉靈兒的肩膀搭去,葉靈兒卻渾然不知,還歪著頭跟我怒視。

我拿起那條紅霓裳,衝著葉靈兒扔去。

那雙綠爪子看到紅霓裳飛過來,迅速縮了回去。

“你幹什麽?”葉靈兒生氣的看著我。

我剛想說什麽,葉靈兒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恐懼起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慢慢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