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後的妥協

所有人的心都在提著嗓子眼，傅明月卻麵容無懼，任由著白少華的槍口抵住她的胸口。

她兀自勾起嘴角，聲音決絕：“白少華，除非今天我死在這，不然，這個女人休想進白家的門！”

語罷，她一手舉起扁擔，還沒打下去，白少華就扣下了扳機。

“嘭——！”子彈打入血肉的聲音。

傅明月垂眸，子彈直接打到她的舊患上，槍口依舊冒著白煙。

這個男人用同一隻手，開槍打了她兩次，都打在同一個部位上！

劇痛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狀況，傅明月抬眸問他：“白少華，你當真如此恨我？”

“對，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立即去死！”

聽到回答，傅明月就連肩甲的痛都感覺不到了。

她兀自勾起嘴角，慘笑出聲：“嗬，嗬嗬……嗬嗬嗬……”

傅明月一邊笑，一邊掉眼淚的樣子，看得人莫名心慌。

白少華隻覺心口一窒，莫名地難受。

……

三日後，整個白家大宅張燈結彩。

唯獨傅明月的南苑冷冷清清的。

此刻，傅明月躺在**，肩甲處新傷加舊患讓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是她認輸了，而是，白老爺子懇求她網開一麵，別讓白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傅明月不能不看白老爺子的情份，因為她的命是白老爺給的。

她十三歲雙親過世後，被白老爺帶回白家當童養媳，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二十三歲嫁給比她小三歲的白少華，再到成為少夫人的這三年有餘，白老爺子從未虧待過她半分。

當她看著白老爺子，撐著拐杖來到自己的床邊，一邊咳嗽一邊懇求她：“明月，我這一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大約就是讓你嫁給白少華，我的錯，我認！但能不能看在這麽多年，我從未求過你的份上，網開一麵，讓那個女人生下孩子？我這把老骨頭時間不多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一眼白家的骨血，走得也安心一點。”

話已至此，傅明月就算天大的不甘願，也不得不妥協。

小青蹲在床邊，替她上藥，看見醜陋又巨大的傷口，不忍心道：“這傷口本就沒長好，如今又打了一槍，創口大了一倍都不止，柳泉大夫都說了要是創口再大一些，這手就徹底廢了！”

傅明月雙目無神，望著屋頂不出聲。

小青知道傅明月難受，想著跟她說說話，罵一罵白少華也是好受一些：“少爺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對夫人下這麽重的手！那個賤女人哪點比得上夫人，長得又醜又黑的，還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那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白家的種都還不知道呢，竟然要以平妻的身份迎她進門，有夠臭不要臉的！”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小青循聲望去，看見穿著大紅褂子的如芳雙手捧著茶杯，站在門邊。

小青氣不打一處來，放下藥膏上去道：“你來做什麽？”

如芳目光越過小青往裏看了一眼說：“我跟少華今日成親，雖是平妻，但畢竟有個先來後到，理應給姐姐奉杯茶。”

“去去去，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也好意思喊我家夫人姐姐，知不知羞恥啊！”

小青一頓猛噴，不管如芳的臉色又多難看，木門一關將她拒之門外。

傅明月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卻依舊沒有反應。

小青見那女人走了，才倒回去給傅明月換藥。

“少夫人，你別難過，等許尊運完貨回來，定會讓那個女人好看！”

傅明月還是沒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七天後。

由於傅明月肩甲上的傷口發炎，無法愈合，一大早小青就出去請柳泉大夫。

房間的兩扇木門突然被人猛地撞開。

傅明月循聲望去，是白少華來勢洶湧身影，片刻他就已到達床前，怒意盎然居高臨下，用槍指著她，咬牙：“傅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