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她是美麗的,她的美麗常常會彌漫在她的周圍,在她看來,美麗分明是淡然是優雅,是生命華美的綻放。她是善良的,她的善良甚至會讓她把愛情當做死亡的解藥。她是挑剔的,挑來挑去,曾經在如雲的追求者中,險些將自己蛻變成一個剩女——她就是上官冬梅。
人們習慣地叫她上官。
她走出了住宅小區的停車場,優雅地朝小區外走去。
私家轎車活生生地被哪個做事不講究的陌生鄰居擋在了旮旯裏。她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將車挪動出來,不得已隻好徒步走出了住宅小區。
她三十多歲的年齡,一米七左右的個頭,細細長長的身材,走起路來身輕如燕。那張臉秀氣而又大方,決不像影視圈裏那些整天與化妝品拚命的時髦女孩那般看上去如同產品的代言人。她靠的是麗質天然,靠的是後天的雕琢。心理的雕琢,讓她進化成了一個現代職場上的熟女。那張輪廓清晰的嘴唇,像是隨時都在為某品牌的唇膏展示產品的魅力,那一雙大眼睛,讓見到她的人頓時便會覺得無處躲藏,那種閃爍與靈動,總會讓人馬上把她和藝術圈聯係起來。她著實有著某種藝術家的氣質,卻與任何一個藝術門類都不搭界。她平常,平常得純淨而又自然。
她邁動著輕盈的腳步,款款地向前走去,在人行步道上緩慢地行走著,像是若有所思。
一條寬闊的馬路正從她的眼前向後漂移,不時地有車輛在馬路上行駛。道路兩側的行道樹高大而又碧綠,一座座大樓矗立在馬路兩側。一座高大的辦公建築格外耀眼,建築門前一條長長的綠化帶花園,襯托著大樓向高空延伸。
花園裏喬木參差、灌木齊整,一架架藤科植物格外顯眼,偌大的麵積遮擋著毫無顧忌地宣泄下的陽光。花壇之中蔓延的綠色植物,襯托著向上伸展的藤蔓自由地蔓延與舒展,一條條長椅散落在藤架之下,三三兩兩的老人坐在長椅上閑聊家常,闊論人生。
這是一座曾經與上官的工作和生活聯係緊密的大樓,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工作平台,她對它有過太多的記憶。大門前那塊醒目的牌匾,更讓她每每走到這裏都會觸景生情,駐足觀望,甚至是沉思良久。
秦州晚報社就坐落在這裏。
此刻,上官正從不遠處優雅地向報社大樓門前走來。她不時地邊走邊向大門前望去。
一個男人從報社大樓裏走了出來,看上去,隻有三十一二歲的年齡,高高的個子,足有一米八零,身體健碩而敏捷。他曾經是上官的部下,一個精明強幹的記者,還曾經是她生命中難以割舍的寂寞。
朱大可看到上官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便快步走下台階,朝上官迎了上去,一邊熱情地握手一邊寒暄,“上官,是你呀?你怎麽來了?”
上官淡然一笑,“正好路過這裏,就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我可不止一次在這門前看到過你了。”朱大可麵帶笑容。
“家離這近,自然會經常打這路過。”
“不完全如此吧。”
“也許吧,也許是有一點感情因素作怪。”
“要想忘掉秦州晚報這段情節,可不是像刪除一個電子郵件那麽容易啊。我到現在還一直認為你離開秦州晚報,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上官表情嚴肅,“說不明白,每當我路過這裏,常常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朱大可看了看表,“上官,真想請你上去坐一坐,沒辦法我現在還真就做不到。我需要去市委宣傳部開個會,如果不走,還真的來不及了。”
“去吧去吧,別耽誤了正經事。以後有機會再上去坐,以後……”
朱大可與上官揮手告別。
沒過多久,上官走進了市中心醫院的大門,坐到了市紅十字會設在這裏的一間辦公室裏。
她的手機響起了微信提示聲,她打開手機一看,微信是朱大可發來的,上麵寫道:上官,對不起。有機會請你吃飯。
此刻,上官的心裏突然有了幾分異樣的感覺,她的心跳速度仿佛加快了,她的腦海裏再一次出現了報社門前見到朱大可時的那一幕。
她打開了擺在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在電腦上胡亂地打起字來。鍵盤的按鍵不停地響動,一行行文字,清晰地出現在電腦屏幕前。
走過昨天。
今天我已經又一次出發。可是我依然忘不了昨天那隆重的經曆,忘不了昨天所經曆過的風風雨雨、平平仄仄。昨天曾經發生過的故事,今天想來,依然還是那樣地驚心動魄、生動而又鮮活。它一直陶冶著我的情感、撼動著我的心靈、沁入了我的肝膽。那一幕幕,一景景,依然是那樣地讓我銘心刻骨、難以忘懷。
那段經曆,對於我來說,仿佛鍾鳴鼎食,仿佛名士茶座。現如今,每當我從報社大樓前走過,這座大樓,這座大樓裏的人們,依然會激起我無限的遐想和思念。那曾經發生過的故事,那曾經留在我生命裏的美麗音符,都會如同美食芬芳、茶香四溢,頃刻間便會湧入我的腦海、芬芳肺腑、彌撒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