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升華

焚曉衝向傲慢，而秀然則衝向了懶惰。他拿出了超然劍，驚喜地發現它竟然還能夠保持那副巨大的姿態——這再次證明了焚曉所說的話：抑製住心中的那頭野獸，不代表他會失去相應的力量。不過話雖如此，他壓製住了那股強大的力量，傲慢看起來則十分憤怒。他在那裏上躥下跳躲避焚曉的進攻；相比較而言，懶惰就沒有那麽憤怒，顯得更加沉得住氣一些。

他想，現在自己依然能夠使用這種輪回守護者特有的升華力量，就證明了他的強大——其實現在的情況也並不比剛才與貪婪戰鬥的時候要弱但是。然而，他的樂觀並沒有持續多少時候。他將厄斯巨劍看向懶惰的時候，明顯感覺巨劍所爆發出的氣勢沒有之前那樣強烈了——雖然他處在破滅狀態中時五感基本上消失，但是那時候的記憶他是保留了下來的。厄斯巨劍明顯比破滅狀態時弱了許多，以致於懶惰根本毫無懼色（或許他本來就毫無懼色），輕輕一閃，便躲過了巨劍的襲擊，那把劍砍到了其他地方，倒是將大地劈出了一個大口子，而懶惰卻安然無恙。

秀然捂住胸口喘了幾口氣。他忽然發現，現在自己的體力根本無法負荷使用如此強大的力量——之前他的身體明明還好好的呀！他又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厄斯巨劍，突然覺得它就和幾噸鐵一般重，若是沒有驚人的臂力，根本無法將它舉起來。這是怎麽一回事？之前他的感覺還挺好，為什麽一擊之後他的體力就流失了這麽多？是因為破滅形態的後遺症嗎？

他看看一旁的焚曉，希望能像以往那樣從他那裏得到答案。但是焚曉此刻正在與傲慢戰鬥，打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這裏發生的事情。反而懶惰趁此機會朝他撲了過來，秀然反應極快，立刻閃身躲過，一拳握住懶惰的拳頭，將其向後扭轉；懶惰咬了咬牙，趁他不備時朝他的肚子上踢了一腳，秀然立刻用劍護住腹部，懶惰這才掙脫。

“哎呀呀，”懶惰搖了搖腦袋，“看來還是隻守不攻適合我啊——年輕的守護者喲，你應該慶幸我給你這麽大的麵子，竟然主動來攻擊你。”

“別在那裏廢話！”秀然大叫道，手上的劍又重了幾分，不過他刻意不讓懶惰看出自己的虛弱。

“說廢話就是我的特長嘛！”懶惰自嘲似的笑了幾聲，“跟人打架什麽的我可不擅長——不過迪厄斯啊，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學會和別人打架，因為將來你戰鬥的時間將比我多得多——說不定還得學會打群架呢！”

秀然握緊了拳頭，至少拳頭還不像握住厄斯巨劍的手臂那樣無力。他咬著牙齒，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麽變化。但是他看懶惰在那裏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麽，立刻趁這機會飛身向他跑去，同時雙手使出全身的力道持著沉重無比的厄斯巨劍，朝著懶惰的腹部刺去。這樣明顯的動作，加之秀然的身手又因劍的重量而變得遲緩，他的攻擊立刻就被懶惰不費吹灰之力地化解了。

“以後先做好萬全的準備再來打架吧。”懶惰揶揄道，拾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將其變為了一把刺刀，在秀然還因為手中劍的問題而動彈不得的時候將刀朝著他的肩甲刺了下去——立刻，帶有真元力量的刺刀擊碎了迪厄斯的肩甲，露出了秀然穿的殘破不堪的襯衫。

“你以為我很孱弱是不是？”懶惰看著捂著發痛的肩膀的秀然，“可是沒想到吧，我也擁有真元力量。再教你一點：在你沒有完全了解你的對手之前，永遠不要輕舉妄動。”

秀然聽著懶惰的諄諄教誨，心裏憤恨不已——他竟然會被敵人說教，這種事情估計還從來沒有過吧。不過懶惰的話卻是真理，他也在為自己的魯莽自責。他運用了體內的輪回守護者的力量，將肩膀上的傷口愈合，然後重新從地上拿起厄斯巨劍——可是這次他沒拿一會兒，那把劍就再次重重地掉在了地上。他看著自己布滿汗水的雙手，又將視線投向了懶惰，可想而知，那名身材臃腫的護法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懶惰嘲諷道：“怎麽，連握劍的力氣也沒有了嗎？那你還是快點投降吧——一個連劍都無法握住的戰士，怎麽能稱得上是戰士呢？隻能成為敵人的階下囚。”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秀然大聲問道，“我們不是敵人嗎？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種事情，故意教導你的敵人？”

“你還竟然承認我在教導你了！”懶惰略微有些誇張地說，“我真是受寵若驚。不，你錯了。誰和你說我們是敵人了？孩子，你是受到了哪個人錯誤思想的灌輸？”

“難道你不是嗎？不是我們的敵人？”秀然反問道。

“我是你們的敵人，這點我不否認。”懶惰微微一笑，“但我不是個危險的敵人——我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實力，讓所有的人都將矛頭指向我，那麽我這多年來盡心盡力營造出的假象就要破碎了。我可不願這樣。”

秀然聽著他的話，皺起了眉頭。他越來越搞不懂這名七護法中別具一格的魔獸究竟是想要幹什麽了。結果，懶惰給了他當時給予傲慢的一樣的答案：“我不想戰鬥，不渴望戰爭——我隻想將這顆星球變成宇宙中最強大的星球，這樣我也會很有成就感的。這樣的話，你還打算與我為敵嗎？”

“不是敵人，但也絕對不是戰友。”秀然站直了身子，開始默默將地球能量輸送到全身——他是輪回中的守護者。他告訴自己。輪回中的守護者是最強的那個，他的身上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他可以用這股力量打倒懶惰，打倒他的真元之力。

“升華迪厄斯……？”懶惰看著秀然的舉動，眼神突然變得深不可測，不知道他圓肥的大腦中在想些什麽。“終於還是變成了嗎……破滅之後的新生。這讓人討厭呢，這樣傲慢又多出了一個笑柄，竟然沒有埋沒於野獸的身軀之中。”

“我是人類，絕對不是野獸！”秀然高聲說道，爆發狀態再次出現，但是這次這種形態隻持續了一秒，緊接著他的鎧甲就產生了巨大的外貌改變——原本是擋風麵罩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赤金色，而整件鎧甲也好像被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油漆一樣，金光閃爍，分外璀璨。

“不是野獸這種話，也隻有人類才說的出來。”懶惰揶揄道，“這是十分諷刺呢……”

“說什麽隻有人類……你自己原本不也是一個人類嗎？亞伯告訴過我，說你原本就來自地球！”秀然質問道，穿著金色的鎧甲一步一步向懶惰走去。他再次感受到了守護者的力量，但是這次這股力量不陌生也不危險了，他感到了溫暖和希望。這是能夠淨化一切汙穢的神聖之力。

升華迪厄斯……是叫這個名字嗎？他想，這是升華狀態下的新形態——最強的形態，將它稱之為守護形態吧。

懶惰握住了那把由石子變成的短小刺刀——現在看來，這似乎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但是秀然知道，懶惰的力量絕對不可能隻有這麽一點。他朝懶惰步步緊逼，而那護法也毫不畏懼，坦**地笑著說：“這麽看來，你還是打算和我兵戎相向，而不是與真正的敵人戰鬥嗎？”

“真正的敵人是誰？”秀然的聲音通過赤金的頭盔發出。

“潘多拉啊！沒錯，就是潘多拉，她是你的敵人，不過不是我的。”懶惰狡黠地說，“你應該用這種形態去對付她，而不是我這種小角色——或者傲慢也行。看到了嗎？他正在那邊和瑪茲對打，你可以去對付他——噓，別讓他聽見是我說的。”那肥胖的魔獸將一根粗手指放在了唇前，樣子十分滑稽，讓秀然忍俊不禁。

“我當然會去殺死潘多拉，”秀然咳了幾聲，將笑容收回，“但是在那之前，我得現將你這個敵人給幹掉——放任你不管，誰知道你會闖出什麽樣的亂子來！況且我也不能確定你就對我們無害。”

“你不能確定我是否對你們無害是當然的，”懶惰說，“因為我對你們有害。我對你們的害處遠比對你們的益處要多——但是不排除哪天我回心轉意來投靠你們的可能。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接納我吧，當然。”

秀然苦笑了一下，他越來越摸不清懶惰的心思了。他究竟是哪一方的？他這麽說，不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嘛！真是卑鄙的手段，秀然想，讓自己竟然一下子無法定下決心來殺他了。

但是守護形態的力量十分強大，因此秀然不用擔心懶惰究竟對自己有害無害，反正殺死他就是正確的選擇——他感受到升華的守護者力量在自己的體內激**地澎湃著，馬上就要噴湧而出，接著拳頭這個載體砸到懶惰的手上。

“你等著吧……我要來了！迎接我的力量吧！”秀然大吼道，朝著懶惰衝了過去——全身的酸痛依然存在，但是升華能量治愈了他一部分傷痛的肌肉，可是在奔跑的同時，他也必須承載住守護形態給他帶來的負荷。他認為，如果在日後的戰鬥中有所鍛煉的話，應該能夠克服這點副作用；不過現在他必須撐過這一次戰鬥打倒懶惰，因此他並沒有將自己其實也承受了許多衝擊表現出來。“我來了！”

“再給你一條告誡：永遠不要向敵人說出自己的想法，比如說‘我來了’這種話，就是戰場上的大忌。聲東擊西，左即是右，永遠不要讓敵人探查到你內心真實的意圖。”懶惰平穩地說道，那把小刺刀在他的手中變成了一個盾牌，擋住了秀然的拳頭——然而，懶惰仍然向後退了幾步，那個堅硬的盾牌在地球能量的侵蝕下開始融化。滾燙的濃煙撲在懶惰的臉上，使他不由自主地咳了幾聲。

秀然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知道就算懶惰嘴上說得再怎麽好聽，終究也無法抵擋住他守護形態下的強大力量。他將拳頭竭力向前伸——馬上就要突破盾牌的防禦了——很快——馬上——就是現在——！

秀然的背後突然被人猛烈地撞擊了一下，立刻趔趄著向前倒去。懶惰趁機將盾牌拿開，向其他地方一個轉身，便來到了安全空曠的地帶，反倒是秀然倒在了地上。

他猛地扭過頭，尋找攻擊的來源。他原本以為是傲慢，沒想到站在他麵前的卻是那個他深惡痛絕的魔星原住民。

“你應該已經死了！”他對亞當大吼道，但是他卻突然想起了亞伯在生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很有可能是亞當從墓地上逃了出來，放火燒掉了他過去的家以及西方的整個艾澤拉斯山脈。難道亞伯的預言真的成為了現實？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亞當，“你怎麽可能在成為祭品後還活著？”

“因為求生的意誌。”亞當冷冷地說道，“現在我來複仇了——所有曾經傷害過我的人，而你就是第一個。”

秀然還來不及說什麽，就立刻被亞當的腳踩在了他的身底下，亞當就像是一塊磐石，就算他用守護形態的力量也無法從地上爬起來——隨後，亞當緩緩拿出了裂絕刀，將那股從地獄裏帶回來的怒火瞬間發泄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