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方故人
隨後蘇歆雨又開口問道。
“既然李公子的諸位師兄師姐都有各自擅長的東西，那李公子的師父們呢？是不是也都有特別擅長的東西啊？要不然怎麽能教出李公子你們這群各有所長的天才呢？”
是啊，徒弟都這麽出色，師父又怎麽可能會差呢？想到自己的師父們，李問道緩緩的開口說道。
“是啊，諸位師父都各有所長。大師父學識淵博，一直教授我們各種知識，就像之前的金石特性就是大師父教授的。雖然說對於修煉之人而言，古玩字畫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價值。不過大師父卻是熱衷此道。
對於古玩字畫鑒賞當真可以稱得上是大師了，還有就是各種天材地寶的判斷，與辯識。從小大師父就會拿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回來，讓我們去學習那是什麽，可以說，幾個師父裏邊大師父的收藏是最多的。
不過大師父對於這些東西雖然喜愛，但是也還沒有太過在意，不至於說是動了他的東西就跟動了他的命一樣。記得小時候我們就打碎過不少。雖然每次大師父都要碎碎念好幾天，一天天臉色不好看。不過也沒對我們有什麽懲罰。”
說著李問道就想到，“大概是這樣吧，不過記得好像有一次三師父偷偷的把大師父的一樣東西弄壞了，大師父好像追著三師父打了好幾天……”不過這事李問道是不會跟蘇歆雨說的。李問道繼續說道。
“而二師父精通藥理，對於岐黃之術頗為擅長。更是宗門之中少有的高階煉丹師。煉丹師不同於凡俗之中的煉藥師，煉藥師做的最好的藥劑都比不上一品丹藥。而且煉藥師隻要有係統的學習方式就可以成就，可是煉丹師不同，煉丹師需要靈根，還需要天賦。
這其中的要求就限製了很多人無法成為煉丹師，而且仙門之中低階煉丹師雖然很多。可是中階煉丹師就頗為稀有了，至於高階煉丹師，據說整個仙門都不足雙手之數。
而且二師父還會很多冷門的術法，雖然冷門，但是卻作用十分巨大。不少人為求一丹或者一術而傾家**產，可以說二師父大概是五位師父裏邊最富有的一位，很多外界已絕跡的天材地寶在二師父那裏都有存貨。”
李問道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完，而且他的二師父從來都不把那些天材地寶當回事，要不怎麽拿那些東西去喂兔子……但是這些是不能說出來的，要不會給人一種炫耀的感覺。而且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不得不承認，李問道的二師父是真的浪費，不過人家也有浪費的本錢，高階煉丹師就是這麽任性。
“而且二師父不光會煉丹，還會煉器。雖然煉器師在仙門之中相對而言並不是那麽稀有，但是不得不承認二師父煉器的水準也是天下一絕。
還有二師父對於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也頗為喜愛，放在世俗之中，二師父絕對就是大家的存在。隻不過在仙門之中這些也就是個人愛好了。仙門對這些並沒有太過看重，不過對對這些二師父卻都讓我們勤加練習。
當時二師父還說過，如果以後修煉不成，還能去世俗賣賣字畫，起碼餓不死。”
聽到李問道說自己二師父的話。蘇歆雨不禁笑了笑說到，
“哈哈，李公子的二師父真是會說笑，要是李公子你們這群天驕都算是修煉不成，那可讓別人怎麽活啊！這就更加不會淪落到讓你們去賣字畫求生了。不過話說回來，憑借李公子的這一首魏碑，就是真的賣字畫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吧，哈哈。”
最後蘇歆雨說著說著就笑了，卻是李問道的二師父為了這群弟子想的“後路”確實可行啊。隨後李問道頓了頓，又說到，
“三師父的能力其實你也見識過了。我的風水堪輿之術就是三師父教的。三師父雖然脾氣暴躁，可是對待風水之術卻是極為認真。
而且三師父還是半步神師，不過按照三師父的話來說。雖然距離神師隻有半步之遙，可是這半步卻是難於登天。山醫相命卜，道家五術三師父都有精通。幾位師父裏邊，三師父倒是更像正統的道家傳人。”
聽到李問道說起自己的三師父，還有風水堪輿之術，蘇歆雨來了興趣。
“沒想到李公子的三師父居然是半步神師之境。不過想來也是，也隻有這樣的高人才能教出李公子這樣年紀輕輕的風水大師。不過李公子道家五術怎麽看起來更像是遊方郎中，江湖算命的……”
聽到蘇歆雨最後有些無語的笑容，李問道不禁哈哈大笑的說到，
“哈哈哈哈，蘇姑娘這麽說也沒錯。道家五術，山醫相命卜，其實大都就是很平常的東西，並不是什麽罕見的秘術。生活之中也多有出現，隻不過那些大都不得要領。隻是學了一些皮毛罷了。”
“哦？那依照李公子所說，那些看向算命的認，其實都是真的？真的可以通過看向或者測字來算出一個人的命運或者一些事情？”
聽到蘇歆雨的疑惑，李問道十分肯定的回答，
“這是自然，雖然命運之說玄之又玄，又跟天道有關。可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覓其一。再玄奧的東西都會有一線生機。命相卜三術其實就是跟這一線生機有關。
隻不過這一線生機雖然都知道存在，可是又豈是常人能夠輕易尋覓得到的？這也就使得很多算命先生其實大都是一些江湖騙子，能夠有真才實學的少之又少。”
李問道的回答讓蘇歆雨有些意想不到。畢竟很多她之前認為是假的東西，如今李問道居然告訴她這都是真的，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麽多有意思的事。看來這次入世曆練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能夠認識李公子真好。隨後又對李問道好奇的詢問到。
“那李公子你會這些嗎？”
聽到蘇歆雨的詢問，李問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我？我啊倒是會一點。不過比我三師父可真的差遠了。三師父對於道家五術的研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驅凶避吉不說。對於運道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都已經到達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
而我，頂多也就算算凡人罷了，雖然看人麵相也能大概了解一些事情，不過也是略懂罷了。”
與此同時，天方城城南的一條破舊街道上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是一個丹鳳眼，臥蠶眉，臉頰瘦俏，嘴唇略薄的美男子。不過最吸引人的不是這個人的長相，而是白衣男子自身的氣質。渾然天成貼近自然。隻不過那眼中一抹鋒銳的神光卻是沒有收斂。
隻不過可能是因為這裏是坊市後邊的一條街道，在繁華的背後就是一片頹廢。所以這條街道上破破爛爛的東西到處都是，路麵更是坑坑窪窪，所以也沒有什麽人在這裏。
就更加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白衣男子了。雖然也有幾個乞丐在這裏躲藏，尋找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可是看到白衣男子，就知道不是常人，自然不敢打擾。所以白衣男子仿佛就是漫無目的的在行走。
白衣男子就仿佛神靈行走在人間的使徒。果然沒有在意周圍的環境，就是自顧自的行走著。最後行走到了這條廢舊街道的盡頭。
那裏有一顆枯死的老樹，隻剩下幹枯的枝幹，也就看不出來是什麽品種。這顆老樹仿佛就是這片街道曾經生機的見證，白衣男子在樹下找了一塊地方，隨手一甩，清理了一塊石頭上的灰塵。然後徑自坐下。
之後又在身前擺放了一個酒壺，兩隻酒杯。輕生說到，
“老家夥，故人來訪也不出來見一見？”
白衣男子的問話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過白衣男子也並不著急。拎起酒壺，給兩隻酒杯裏各自倒滿了酒。絲絲酒香傳了出來，仿佛帶著一股生機的感覺。這縷生機仿佛讓那顆枯死的老樹都要有些複蘇跡象。白衣男子繼續說道。
“怎麽，上好的頂級靈酒九龍青陽液都不感興趣？這可是可以媲美八品丹藥的靈酒啊。想當年安史之亂之前，這可是酒神穀給大唐皇室的頂級貢酒啊。我這壺可是三百年的聖品，不來嚐嚐？”
還是沒有什麽回應，白衣男子也不急，拿起了一隻酒杯，喝了一口，繼續緩緩的說道。
“嗬嗬，老家夥，這麽久不見居然連酗酒的毛病都能改掉？這倒是不容易，不過你躲著我有什麽用，這也就是我脾氣好，要是我四師兄過來，你還能這麽躲著？要是三師兄過來，嗬嗬，估計會直接拆了你這破地方吧？還有大師兄，二師兄……”
就在白衣男子繼續要說什麽的時候，街尾的角落陰影裏傳出了一陣滄桑嘶啞的聲音。
“嗬嗬，你的脾氣好？你的脾氣好這世上估計就沒有脾氣不好的人了吧？”
隨後陰影裏露出了一隻手，是一隻皮膚極其幹癟呈現一種黑色，同時又很肮髒，布滿了厚厚的泥垢，仿佛十幾年沒有洗過一樣。然後不見動作，就見白衣男子身前的另一隻酒杯出現在了那隻手裏，隨後又隱入陰影。
白衣男子沒有在意嘶啞聲音的嘲諷。繼續說道。
“嗬嗬，我就說嘛，你這老家夥怎麽可能戒掉飲酒的習慣。我還差點以為這九龍青陽液都吸引不了你了。”
隨後又說到，
“那孩子你也見過了吧？就打算繼續這麽躲著？怎麽？當年欠下的債，對於他的後人也不敢麵對？難道你這老家夥這麽多年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陰影裏沒有什麽回答，隻不過傳來了什麽破碎的聲音，白衣男子也沒有在意陰影裏的反應，又對著陰影那邊說到。
“嗬嗬，也對，你這老家夥躲了幾十年了，能有什麽長進？我跟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不還是繼續躲著。不過，欠的債，終究要還。”
聽到這話，陰影處沒有再繼續沉默。而是緩緩說道，
“嗬嗬，嗬嗬。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是我的錯，也是我的命。”
陰影處的聲音讓白衣男子狂笑到。
“哈哈哈哈，好，好！好一個你的命，你的秘密真的不該留啊。真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了你的命。你的命讓我真的想取啊！”
說著，白衣男子渾身爆發出一陣恐怖的氣勢，仿佛一把塵封的寶劍突然顯露鋒芒。雖然這把寶劍平時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可是放出鞘之後，那就是人間殺器。一股劍意衝天而起，隻不過這股劍意僅僅環繞在陰影那裏，連不遠處的乞丐都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
對於直指自己的劍意，陰影處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平淡的說到。
“取我的命？好啊，求之不得。我早就想死了。來吧，動手吧！”
聽到這聲音，白衣男子不禁冷笑道。
“嗬嗬，想這麽容易死掉，真是想的美！你欠的債，自然有人來收。上天不會那麽容易放過你的。反正那孩子你也見到了，我也沒有什麽事。就是路過這裏想到你這個老家夥在這，我就跑來看看。現在看過了，也就該走了。老家夥，別死的太早啊……”
隻不過白衣男子這最後的話究竟是充滿了殺意還是有著別的意味就不好說了……
說著白衣男子就起身離去，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街道上。麵對白衣男子的突然消失，本就沒什麽人的街道上更加沒什麽會注意到白衣男子的現實。
隻不過男子顯示的瞬間，那不知道在街尾殘存多少年的老樹，突然之間化為齏粉，沒有一點聲息。就在地上的隻有那一壺九龍青陽液，還有白衣男子剛剛用過的酒杯。
不過古樹雖然化為齏粉。可是白衣男子剛剛所坐的地方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唉……”隨著白衣男子的離去，陰影處傳來了一聲悠悠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