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先紮個馬步
我和我師父馬宏濟離開了王集子村。
王東幫我們找了一輛四輪車,送我們去附近的鎮裏。四輪車“轟隆隆”地冒著滾滾黑煙,車鬥子來回顛簸,人坐在裏麵就好像是篩豆子一般,顛得屁股疼。
我師父馬宏濟倒是沒事,可憐我頭一次坐這種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臉都嚇白了。右手死死地抓著四輪車的車板,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本來我師父馬宏濟想要繼續追蹤甲學林,想要把甲學林這個禍害一舉鏟除。但是他畢竟被陰魂幡傷得不輕,所以我就建議他和我一起去我們學校的大學城。
一方麵他養傷方便一些,還有我的照顧。另外一方麵,我也是存有私心,想著讓我師傅馬宏濟能多教我一些東西。
畢竟我現在也算是三山教的俗家弟子,要是什麽都不會,豈不是丟人。
我師父在我百般糾纏下,很無奈,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和我一起回了大學城。
車上,我師父好像對我說了些什麽。但是四輪車的噪音太大,我心裏麵又緊張,也就沒有聽清楚他到底說個啥。
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吧,四輪車就把我們倆個送到了附近的鎮裏。
搭乘一輛營運的客車,我和我師父馬宏濟在臨近傍晚時分返回了大學城。
不過我們沒有直接進大學城。
雖然我們學校不是太正規,但是帶著外人進寢室住,也是不可以的。想想那個平常就臭著臉的宿管大媽,我心裏麵也很無奈。
於是我就帶著我師父先去吃飯,吃完飯,我才給他找了一家旅館,暫且住下。
旅館就在我們學校附近,南瓜以前住過,裏麵的環境還不錯。
不好的一點是,對麵正對著街道,早上和晚上車水馬龍的,時不時有司機按動喇叭,噪音挺大的。
本來我想選擇稍稍遠一點的旅館,但是我師父馬宏濟為了方便,就同意了住在這裏。他可能也是怕我麻煩。
旅館的名字叫“賓至如歸”,意思嘛,不言而喻,就是像回家一樣。老板是一個中年男人,小眼睛,帶著黑邊近視鏡,說起話來,讓人覺得自來熟。
我替我師父開的房間是雙人間,在二樓。
在我們上樓的時候,那個小眼老板還時不時地偷偷撒麽我師父馬宏濟。
不得不說,我師父馬宏濟的顏值就是高,連我這麽個男人都羨慕。那個小眼老板可能也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美男子,所以多瞅了幾眼。
我師父就像是感覺到了小眼老板在盯著自己看一樣。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他就回過了頭去,目光沉沉地瞪了那個小眼老板一眼。
“看什麽看,再看信不信道爺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
小眼老板嘿嘿笑著,緊忙偏頭,去看三國演義了。
房間在202。
進到房間裏麵的時候,我師父馬宏濟就從布包裏麵摸出了法器羅盤。他和我說,閭山派的道士稱呼羅盤不叫“羅盤”,叫法盤。
他拿著法盤在房間裏麵轉了好大一圈,犄角旮旯他都查看了一番。
回來的時候,他朝我點點頭,說道:“這裏很好,沒問題。”
額!
我知道沒有問題,有問題人家旅館也不敢隨便讓人住!我師父馬宏濟這也太認真、太仔細了吧,可能也是職業習慣。
房間裏麵有燒開水的熱水壺。
我燒了一壺水,給我師傅泡了壺茶。
茶葉算不上是好茶葉,是從樓下超市那邊買來的。
我師父坐在床邊,接過我手中的茶杯,不鹹不淡地說:“你這算是給為師敬茶嗎?”
我愣了一下,笑眯眯地說:“算啊!”
但是我師父卻又說道:“不過閭山派弟子給師父敬茶,可不是這樣的。有不少禮節!”
我想了想,就舔著臉說:“那我不敬茶了,您就當這是白開水。”
我師父馬宏濟的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
不過,他也沒有生氣,隻是瞪了我一眼。我和馬宏濟雖然是師徒,但是我們的關係更像是朋友。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我對馬宏濟也有了一些了解。
他看上去挺高冷,但實際上是刀子嘴豆腐心。
尤其是在王集子村的時候,他對待那兩個老人家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
稍稍喝了一點茶水,我師父就把我叫過去,直言道:“玉陽啊,我知道你帶為師來這邊,是別有用心。不過,既然為師答應收你為徒,那就不會虧待你。我在你們大學城這邊不會停留太長時間。”
“不過這段時間,我會認真傳授,你要認真學習,自會有所收獲。先前我也聽你說了,你現在念得是大四,馬上就要畢業。等學會了我們閭山派的這些東西,雖然不至於以此謀生,但是麵對一些邪物,保全自己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心中一喜,緊忙謝道:“多謝師父!”
馬宏濟白了我一眼,沉沉地說道:“別虛頭巴腦的。”
說著,他就從布包裏麵取出了兩本書,遞給了我。
兩本書都是泛黃的冊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說不定,還算是古籍。
我小心地接過來看了看。
第一本書上,寫著三個字“天罡決”。叫這個名字啥意思,我不懂。
第二本書沒有名字,裏麵分門別類,記錄了不少的內容,並且言語都是之乎者也的,看得我也是一陣蒙圈。
我師父見我傻眼,笑了笑,解釋說:“天罡決,乃是我們閭山派的修煉心法,較為基礎。修煉有成的話,可以從空氣之中汲取到天罡之氣。之前你見我所施展的法力,實則就是天罡之氣。”
法力就是天罡之氣啊!
雖然聽“天罡決”的名字,還有點像武俠小說裏麵的武功秘籍。但是能夠修煉出道家的法力,也算是很厲害了。
再者說,我現在的眼界也算是開闊了,知道“鬼神之說”不是虛談。
“另一本書,乃是你師祖的師祖留下來的手抄本,所記錄的內容,也叫科儀,多半是一些捉鬼驅邪的法門。包括符籙,罡步,銀針刺穴等等。也有一些簡單的驅邪法門。較為厲害的,當屬我們閭山派自己布置的天威法壇。”
“所以說,玉陽,你要學習的內容還有很多,這段時間你要抓緊,能學多少算多少。要是學不會,就隻能是自己以後慢慢琢磨。等到為師處理完甲學林的事情,我會通知你前往三山教,正式拜師。”
我點點頭,抱拳:“是,師父,徒弟明白。”
隨即,我臉上就堆著笑容,問:“師父,那我們現在從什麽開始學起啊??”
沒想到,我師父馬宏濟卻是輕飄飄地說道:“很簡單,你先紮一炷香的馬步!”
“啥?紮馬步?”
我有些吃驚,這也算不得是什麽法術啊,隻要是身體健康的普通人都會。
眼見我目露吃驚,馬宏濟就又不鹹不淡地說:“這也是基礎的一部分,是在練你的腳力。等到你的下盤紮穩,我會先教你罡步。罡步雖然也需要法力的催動,但是沒有法力之人,運用起來,也會步伐輕便很多。”
額!好吧。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我師父也不像是在玩我。
之後,我靠著牆,就開始紮馬步。
而我師父馬宏濟則摸出一根香來,插在了地板的縫隙裏麵。他告訴我說,等到香燒完,我才能休息。可是他自己呢,卻是優哉遊哉地躺在**,閉上了眼睛,酣睡起來。
無奈啊!
不過我心中也明白,想要學習到真本事,就要付出努力。正所謂成功和汗水是成正比的,沒有付出就要想收獲回報也不現實。
於是,紮著並不標準的馬步,我就開始練了起來。
而我不知道的是,實際上這是一個考驗。
是我師父馬宏濟對我的一個考驗。他就想看看,我有沒有毅力,有沒有恒信,適不適合成為閭山派的俗家弟子。他也根本就沒有睡覺,是假寐。
要是我在紮馬步的時候,偷奸耍滑的話,恐怕我也就不會成為後來的一個真正的閭山派道士。
這是一個起點,但是這個起點,開始得很好。我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裏麵沒有開燈。
我撅著個屁股還在紮馬步,這是別人沒有看到我的模樣,不然說不準會笑話我。我咬著牙,心中告訴自己忍耐、堅持。
就這般,我的眼睛一直盯著那柱香,紮著馬步。紮馬步到最後的時候,我累得跟死狗一樣,身體直突突的,後背、前胸上麵都出了一層的濕汗。
瞧見那根香燒到最後的時候,我心裏麵還很快慰。
時間到了!
直接的,我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嘴巴裏麵呼哧帶喘的。
我剛坐下,我師父馬宏濟就從**直不楞登地坐了起來。
“唉我去!”
我叫了一聲:“師父,您沒睡啊?”
眼見我師父忽然坐起,我還被嚇得不輕。
我師父馬宏濟卻淡然地說道:“去把燈打開,然後洗個澡!你身上全是臭汗,很難聞。”
丫的,敢情我師父不擔心我累不累,卻覺得我身上的臭汗熏到了他。
無精打采,一隻手扶著牆,我從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身上滿是疲憊感。
很快,衝了澡,我就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鍾。
“怎麽樣?感覺如何?”
我師父馬宏濟問我。
我苦著臉說:“不如何,很累!”
馬宏濟笑了笑,揪了揪沒毛的下巴,說道:“累就對了,沒有什麽事情是不累的。驅鬼除怪亦是如此。但是當你麵對困難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不到最後,還是能夠輕易放棄的。”
“因為一旦你放棄,你會連最後的一點機會都失去。”
看吧,我師父又開始給我講大道理了。
就在這個時候,“咚咚咚”,房間的門被敲響。
我師父示意我去開門。
門打開的時候,我瞧見了南瓜。
但是南瓜卻偏著頭,瞧著旅店的過廊,沒有瞧我。
“南瓜,你看啥呢?”我隨口問道。
南瓜回過神來,撓了撓頭,尷尬地笑著說:“沒看啥!......就是瞧見了一個挺好看的姑娘。我覺得那姑娘挺奇怪的,眼神直勾勾的,身體就像是被凍僵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