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蠱蟲
李大夫把清理出來的東西都放在了一個痰盂裏,我隻低頭看了一眼,就差點兒吐出來。
那種黃色的**裏浸泡著白色的棉絮狀東西,還帶著一些黑色的星星點點,當然,我也是見過一些東西的,這種級別還不至於讓我想吐。
給我衝擊力最大的其實是這些**的味道,我無法描述,怎麽說呢,就好像吃進去好幾天的各種雜亂的食物,在胃裏雜糅起來又摻了胃酸以後,又被反著吐了出來。
整個屋子裏都是嘔吐物的味道。
恐怕連何初雪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如此狼狽的躺在**,毫無知覺的吐出這些惡心的東西。
何老先生來的稍微晚了一些,手裏拿著幾個口罩,給了我和李大夫一人一個,他自己倒是沒帶。
帶上了口罩,那種味道卻依舊揮之不去,就好像已經生長在我的鼻腔裏了一樣,可是沒辦法,既然已經來了,不管也不行。
我低頭去看那些嘔吐物,問李大夫說:“這裏麵這些黑色的是什麽?您剛剛不是說裏麵隻有白色的絮狀物嗎?”
李大夫皺了皺眉頭,也低下頭來看,又拿著鑷子捏出了一塊棉絮一樣的擺東西,就發現那塊白色的東西上麵也有一些黑色的小點兒,可是太小了,就好像一粒粒的芝麻一樣,甚至比芝麻還要小一點。
李大夫年紀大了,眼神兒不好使,可我不一樣,我的眼睛繼承了三爺,天生就異於常人,看著那些黑色的東西,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大夫還不死心,索性找到了一個放大鏡,貼著那東西看,可放大鏡一放上去,他就大叫了一聲,嚇得當即扔下放大鏡,退到了一旁。
我拿起放大鏡,想確認自己的想法,果然,放大鏡下麵,是一種奇怪的蟲子,就算我長在山裏,見過了各種樣子的蟲子,可這種樣子的,我到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是不是這地方的特產。
我拿了張紙,把這蟲子的模樣大致畫了下來,拿著問何老先生有沒有見過,何老先生搖了搖頭,卻也猜到了,他指著何初雪,問我:“你的意思是,小雪吐出來的東西是蟲子?”
雖然我也想照顧何老先生的情緒,可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是這樣的,我點了點頭,盡可能讓自己的語言變得委婉一些,但還是跟他說明了,那些黑點兒都是蟲子,而且,這樣看來的話,恐怕那些白色的絮狀物也不是別的,就是蟲卵!
聽到我們說這些,一直站在一旁沒敢吱聲的黃姐轉過身就是一陣幹嘔,何老先生看著煩,索性就揮手讓她下去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是不想承認這事實,可偏偏這個時候,李大夫送去鑒定的東西出結果了,鑒定結果顯示,那還真是蟲卵。
李大夫說,他的醫生朋友是鑒定出了結果,可奇怪的是,這種蟲卵卻沒人認識,也就是說,沒人知道這種蟲卵孵化出來以後是一種什麽樣的蟲子。
因此,那位醫生專門培養了一下那種蟲卵,可奇怪的是,那蟲卵在一般的孵化條件下呆了整整兩天,卻一點兒反應都不沒有。
“這不應該啊,我的那位朋友說,他們的培養技術都是最先進的,一般的蟲卵在那種培養基上不超過一天就能孵化,所以他斷定,這種蟲子可能需要更加嚴苛的孵化環境才能孵化出來。”
我拿著鑷子夾出了幾個小黑點兒,包在一個塑料小包裏給了李大夫,我說,把這蟲子給醫院拿去鑒定一下,如果結果真的如我所料,那恐怕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何家的關係再加上李大夫的關係鏈,問題變得好辦了很多,不到半天的工作,對方就給出了答複,醫院幾乎動用了所有的資料係統,都沒能查出這種蟲子的資料,不過,據說這蟲子好像有蜈蚣的特性,其他的倒是還沒檢查出來。
我一拍大腿,心說,那就對了。
何老先生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想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麵露難色,總覺得這種事情告訴了他不好,可何老先生畢竟是家屬,本來就應該知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虛虛的扶了一下何老先生,說道:“看樣子,您的乖孫女兒是被人給下了蠱了。”
何老先生一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麵容呆滯,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下蠱,顧名思義,這個蠱,就是蠱蟲。
可如果何初雪平時接觸的都是一些半大小孩子的話,還都是一些紈絝的富家少爺小姐,那這蠱蟲的級別也應該高不到哪裏去,恐怕就是把蟲卵放進了她喝的東西裏,跟著水一塊進了肚子。
蠱蟲,一般情況下都不是正常的蟲子,還是將各種毒物,比如蜈蚣,蠍子,蟾蜍等等,放在同一個容器裏麵,讓他們自相殘殺,黑吃黑,一段時間之後打開容器,就會得到一個全新的品種,幾乎結合了所有毒物的特性,當然,也更毒。
可高級一些的蠱蟲可不止這樣,高級一些的蠱蟲會分母蟲和子蟲,下蠱者會把母蟲留在身邊,而子蟲則想辦法放在受害者身上,之後通過操縱母蟲來影響子蟲,厲害一些的子蟲甚至可以像擺弄木偶一樣擺弄受害者,讓受害者按照他們的想法行動。
不過很顯然,何初雪被下的這一隻應該還沒有這麽大的威力,恐怕對方也隻是想讓她多少吃些苦頭,平時不要再那麽囂張跋扈。
我記得曾經在三爺給我的書裏看到過這樣的蟲子,一般情況下,這種蟲子就是進入人的身體,而人的身體,就是它們絕佳的繁衍基地,大概也是因為這樣,身體對蟲卵產生了排斥反應,才會使得何初雪不斷地把這些蟲卵和蟲子都吐了出來。
可惜,最開始的那隻蟲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能耐的,絕對不會聽話的呆在她的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