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剝皮人

聽說能找到背後使陰招的人,馬萬山就等不及了。

一個電話,叫來了地產公司的保安,讓他們守在自家的別墅下麵,馬萬山帶著我和老方一起往市區趕。

我們一行有四輛車,馬萬山不是魯莽之輩,雖然有老方坐鎮,還是帶了十多個保安。

來的這些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馬萬山特意挑選出來的,一個個五大三粗,身材壯碩,臉上帶著一股子彪悍,看起來不像正經人。

路上馬萬山說了,他公司這些保安武力值不凡,拆遷什麽的,全靠這些人。

老方聽了,頓時心安,要知道,對付神神鬼鬼的玩意,他在行,可是要擼起袖子和人打架,老方是指望不上的。

車隊直接穿過市區,繼續朝西北方向行駛,幾乎到了郊區,老方才在一條破舊的街道邊叫停。

這條街道是上世紀城市擴建的產物,破舊擁擠,大多出租給了外來務工人員,人員成分複雜,流動性大,魚龍混雜,藏身其中,極難尋找。

不過老方不是憑長相認人,他是憑追蹤符留下的氣息。

這一路趕來,饒是馬萬山不停催促司機,也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那個鏡子裏出現的老頭想要逃跑,恐怕早就沒影了。

老方卻不死心,他也沒指望一下就能找到對方,總要查看一下那老頭藏身的地方,也好判斷對方的來路。

按照老方的說法,鏡中那老頭十有八九是外來戶,屬於過江龍性質,在原城有沒有其他幫手說不清楚,能查到多少信息算多少。

在老方的指引下,我們一幫人鑽進了一條小巷,這裏全是那種單麵的小樓,跟單身宿舍一樣,能蓋到六七層,全部用來對外出租。

“就是這裏的,應該在頂樓的位置,具體哪個房間,不好判斷。”

老方指著一棟五層小樓衝馬萬山匯報,剩下的事情,暫時用不到我們倆。

這種自建的樓房,沒有什麽消防通道之類的設施,一左一右兩個樓梯,就是全部的出口。

馬萬山一揮手,十多個保安分成兩隊,朝頂樓衝了上去。

這時一個好似房東的中年男人從一樓走了出來:“你們是幹嗎的?這大晚上的,鬧騰個啥?”

我迎了上去,遞上一根煙:“大哥,我們找個人,有個老頭騙了我們老板錢,躲起來了。

你們這頂樓住的都是什麽人?有人說在這裏見過他。”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氣度不凡的馬萬山和一臉神棍的老方,有些信了。

“頂樓被一個人包了,說是講啥課呢,來來往往的不少人,不過倒是沒留意有啥老頭。”

中年男人有些不願意多說,畢竟我們要針對的,是這裏的租戶。

“嘿嘿,啥講課啊,是搞傳銷吧?”

馬萬山一臉戲虐,盯著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些尷尬,不過依然嘴硬:“傳銷鬧騰的厲害好吧?租五樓那幫人,除了經常有生麵孔出現,別的就沒啥了,平時很安靜的。”

這時,馬萬山的手下已經到了四樓和五樓的交界處,有個小子伸出腦袋衝下麵喊:“馬總,這裏有個鐵門,有鎖!”

馬萬山一揮手:“直接砸了!”

中年男人有點急了:“你們這是要幹啥呢?那鎖可是我的……”

喊話那小子直接從懷裏摸出來一根雞蛋粗細的鋼筋,衝下麵晃了晃,扭頭就去幹活了,中年男人也看見了,頓時沒了聲音。

我笑眯眯的說:“老哥別擔心,有啥損失,我們老板都會賠給你的。”

中年男人點點頭,一聲不吭的抽煙。

這樓房不知道當初是怎麽設計的,四樓到五樓隻有一條樓梯,十多個保安在四樓聚集到了一起,直接把擋路的鐵門砸開,衝了上去。

當著自家老板的麵,這些家夥一個個都想表現的突出一點,個個都從懷裏摸出了提前準備的武器,清一水的粗鋼筋。

到了這時候,馬萬山找到了掌控大局的感覺,和老方一人叼了一根煙,笑眯眯的相互恭維。

破門聲傳來,馬萬山的手下衝進了房間。

已經是後半夜了,來時的那條街道依然喧鬧,聚集了不少剛剛下班的打工者,可這又是砸鎖又是踹門的,動靜依然很誇張。

整棟樓的人差不多都醒了,不過出來看熱鬧的不多,有那麽一兩個也隻是出門看一眼,見房東在樓下站著,就又扭頭回去了。

這地方並不安生,沒人願意隨便招惹是非,都奉行明哲保身。

讓人意外的是,那十多個保安鑽進屋之後,再沒聲響,老方頓時變了臉。

“有古怪,小東子,你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別說是老方了,就是我也看出不對勁了,這麽多人拎著鋼筋衝進去,一點響動也沒,能正常嗎?

我和老方一起上樓,馬萬山留在下麵頓時沒了主心骨,拉著房東不讓走,好給他壯膽。

整個五樓都黑洞洞的,沒一絲光亮,十多個房間好像被打通了,靠走廊的窗戶上全都從裏麵貼了厚厚的報紙。

老方一臉嚴肅,手裏攥著一張符籙,站在門口往裏麵張望。

我突然發現,從門裏流出來不少水,仔細再看,竟然是粘稠的血液!

幾乎是同一時間,刺鼻的腥氣撲麵而來。

“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坐坐?”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然一驚,還沒做出反應,腦袋上一疼,眼前就黑了。

等我慢慢清醒過來,已經躺在地上,黑暗中隻有一盞散發著橘黃色光亮的老式台燈。

我抬頭看去,隻見老方被五花大綁,扔在一個破沙發上,嘴裏還塞著一條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的髒毛巾。

“醒了?再等等,一會就輪到你了。”

是鏡子裏那老頭的聲音!

我側頭望去,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麵!

隻見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有個不知道算不算人的家夥,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皮膚,坦露著猩紅的肌肉和白色的橫膈膜,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刀片,正在剝皮!

而他剝皮的對象,正是那十多個保安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