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蘭求道，王霖伴佛
當王霖從入定中醒來時已是拂曉時分，當他睜開眼的一刹那太陽的光芒也剛好從地平線移到他的身上。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在門外就坐了一晚上啊，還做了那麽怪的一場夢。”雖然在門後院子裏獨自坐了一夜，但是卻沒有一點不適，甚至比安睡一晚還要有精神。
說著，他準備去見過蘇父蘇母，這是這個時代的規矩，早晚要和家中長輩打招呼，這是孝道的表現與誠心所在。
走過前院寬闊的道路，轉過假山來到客廳。
蘇晉與李氏確是穿戴整齊坐於堂前，蘇洛蘭大哥蘇明德也安靜的在屋中坐著，丫鬟們則在整理著東西，多是有關蘇洛蘭之物。
看遍全屋，唯獨不見蘇洛蘭還有那兩個佛道大人。不過王霖並沒有問，隻是恭敬的來到堂中雙手作揖拜下“孩兒見過義父義母大人，明德兄長。”
“霖兒不必如此，你昨天一夜枯坐，怎得不去裏屋補一覺去啊？”蘇晉右手虛抬道。
“義父，孩兒雖然坐了一夜，但是精氣神卻是好得很，也不知是何故，我覺得今夜能不能睡都是個問題。倒是義父你們怎麽起得這麽早，卻不見洛蘭妹妹啊？”
當王霖問出這句話時，李氏和蘇明德神色明顯不喜。“洛蘭昨天晚上隨棲霞宮長老張太易道長乘坐仙舟求取仙道去了，這輩子不出意外的話，你再也見不到她了。”蘇明德不鹹不淡的說到，話中拒人千裏的意思卻是顯露無疑。
王霖楞了一下，心裏一下子就空了，但是神色間卻不露異色“啊，那倒是要恭喜洛蘭妹妹以及義父義母了，以後蘇家必然要出一個仙人了。”
這話一出口，蘇晉愁緒的臉上露出來微笑“雖然蘭兒拜了仙人做師傅，但是以後做得做不得仙人還要看她的機緣與努力了。倒是霖兒你，昨天無顏大師說你醒來後將受益匪淺，可有什麽感覺？”
王霖顯然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回義父，孩兒除了感覺精神極好之外並無其他感覺。道長走了，那大師想必也離開了吧？”
蘇晉剛要開口，卻被李氏搶了先“無顏大師倒是沒走，說是與你有緣，還在廂房呢，你不如拜大師為師，去做個小和尚吧，也好過一個人孤苦無依。”
“是啊，洛蘭離開了，你也快到十八了，早點找條出路也是不錯的嘛”蘇明德如是說道。
蘇晉聽妻兒如此說，神色微怒，卻輕歎一聲，無可奈何。
李氏母子的話讓王霖心裏極為不舒服，緊咬的牙關使得臉都有些變形，一雙眼睛倔強的凝視著前方，既不看蘇晉，也不看李氏，就這麽冷漠的注視著前方。心中卻極不平靜“本打算這幾天就告辭的，沒想到她們這麽不耐煩。既然洛蘭妹妹已經離開了，那我便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這兩年我沒有白吃你蘇家飯，走也應走得磊落。”
王霖頓了一會兒說道“義父，義母，明德兄長，王霖自來到烏蒙業已兩年整了。當年送洛蘭妹妹回來，本打算就離開的，但是承蒙義父與洛蘭妹妹收留，讓我在這兩年不用在外麵流浪。王霖無以為報，雖然給蘇家放了兩年牛，但是如何報得義父恩情。不過王霖已經長大，也到當初約定的時候了，我決定離開烏蒙去找我的家人了，義父的恩情隻有來生再報了。”
說完，王霖跪下向著蘇晉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毅然轉身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霖兒！”在王霖跪下的時候蘇晉就站了起來，在他走向王霖的時候，王霖已經向外走去了。於是蘇晉追了出去。“蘇晉，你管他做甚，他要走就讓他走就是”李氏生氣的對蘇晉說。蘇明德也道“父親，洛蘭當初就丟得蹊蹺，這些年我們待他也不薄，他要走你就讓他走就是唄。”
“閉嘴，你們說得是什麽話！”蘇晉隻狠狠的說了句話。然後就繼續追出去了。
王霖知道蘇晉在後麵，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不少，這個家裏隻有蘇洛蘭和蘇晉對他還好，他不想在離開的時候麵對任何一個。
在到門口的時候，蘇晉終於追上王霖，“霖兒，說什麽氣話，別管明德他們，走跟我回去。”
“義父，我心意已決，我也想要去尋找我的家人。你就不要留我了。”王霖隻是這樣回複。
不管蘇晉如何勸說，王霖就是要走，留下是不可能的了。
今天的樹早就不是昨天的樹，今天的風也不是昨天的風了，往事如煙逝匆匆，今天的樹已有新的高度，今天的風也有了新的方向。
“阿彌陀佛，蘇施主。雛鷹已經長大，為何不讓他高飛呢？”就在雙方意見爭執時，背上背個用布折疊起來的行李包的和尚無顏走了出來，一句話乘著清晨的風，吹入兩人心裏。
“大師，霖兒從小孤苦無依，在來到我蘇家前還曾以乞討為生，居無定所，他一個人出去怎麽生活啊。而且如今天下多匪盜，再遠還有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他這一出去，能活多久都是個未知數，我怎麽放心啊。”蘇晉傷感的對無顏道。
“我自小就一個人到處漂泊，早就習慣了四海為家，出去不會有事的，我也不小了，很多事情，我自己能解決的。”聽蘇晉如此說，王霖語氣軟和了不少，畢竟這兩年來，蘇晉待他確如親子，不過要離開的決心是沒有一點動搖的。
無顏聞言，麵色微笑更甚“這樣吧，蘇施主，和尚我漂泊天涯，也無個伴。今天就讓小施主和我走，給和尚我洗個衣服化個緣什麽的，然後我傳他些本事，待他足以應付世間險惡時再讓他獨自去闖，你看如何？”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就看霖兒願不願意了，畢竟出家不易還俗亦不易啊，況且還不知道他的家人如何，就這麽隨大師去了怕將來不好交代。”蘇晉倒是願意讓王霖和無顏走，畢竟和太易道長同行的人本事能差到哪裏去，昨夜道長憑空幻化飛船破天而去的畫麵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本來王霖聽到麵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得和尚要帶自己自己走時是不太高興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非親非故，甚至不曾蒙過一麵的人要帶自己走，這想想就覺得不正常。
不過當後來無顏說要傳他些本事時，王霖自然就想到了昨天在門後看到的群花生虛空，飄然落入自己眉心的事。
一想到這裏，王霖就覺得這和尚是個有本事的人，如果能得到他傳授一二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啊。而且在他心裏不時浮現出蘇洛蘭的模樣，從相識到不辭而別。或許在他心裏一直在想，以後蘇洛蘭求仙問道，如果自己沒有相應機緣的話，以後應該就再也見不到了。
“我願意跟大師走，替大師處理俗事，隨大師遊曆天下。”想通後的王霖願意抓住這次機會，賭一把這個和尚會傳什麽本事給自己。
聽到王霖的話，無顏笑意自然，隻是神色間似乎有些興奮的樣子。“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既然這樣，那我們回去用個早膳，權當給大師你們兩個送行吧。”蘇晉請道。
“施主請回吧，出得這扇門卻是不適合再回去了，緣分如此，我和王霖小施主這就出發了。”無顏說著，把背上的行李代解下來給王霖背上就出發了。
蘇晉拿出兩個小孩拳頭大的銀子欲送行，但是無顏與王霖都沒有接受。
太陽已上到三杆，無顏與王霖就這麽走了，無顏神色自若，王霖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漸行漸遠，終究沒有回過一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