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念千裏
“老龜，你怎麽就肯定，這裏麵是一隻外星豬？”吳行風很納悶，這老家夥講話總是語破天驚，出其不意。
老龜抬頭注視著吳行風，神色淡然的說道：“我隻是把你心中想法說出來而已。”
此言一出，吳行風立馬明白了怎麽回事。“你能看懂我的心思？知道我心中所想？”吳行風像是見了鬼似的繞著老龜上下打量。
“別看了，都被你看的起疙瘩了。”老龜歪頭跟著吳行風轉悠，身體卻站在原地。
“咦？你的脖子怎麽還跟個麻花似的，怎麽沒把你給勒死。”吳行風笑罵。
“讀心術而已，不是什麽神奇巫術。”老龜縮回脖子，朝著沙灘走去。
吳行風跟著出來，老龜已經現出了原形，正趴著曬太陽。
“巫術與法術不是一個意思？”吳行風斜著頭打量海麵退潮後流下的未知生物，這時候螃蟹泛濫，個頭很大，但它們沒有敢靠近的。
“法術那是後人的叫法，這時候的人都叫巫術。天地人三才同處，無有具體法製約束，所以世人對身擁神異手段的人都稱之巫師。”老龜開口說道。
“傳法一職是你自己的行為，還是有人恩賜於你的？”吳行風問。
“天地之大，神人無數，我不過一隻小龜得了些造化而已。當年鴻蒙之始，有陰陽雙宿降臨玄黃宇宙，我是自那石碟中自孕而成。千年後，伏羲與六道爭奪天下歸宿，我觀其人身七竅仍天靈之主，萬物但凡有了靈氣積蓄皆以人身顯現。我便將洛書授予伏羲，助他一統天下，為人族在六道中爭得一席之地。自那以後，我便六十年出現一次，傳法於機造之人。”老龜說道。
吳行風聽後忽然想到一事，忙是開口。“你是不是不久前出去了一次？”
老龜抬頭望了一眼吳行風，緩緩點頭。“你想問女魃一事？”
吳行風點頭，他在老龜麵前就是透明的，老龜隻需一眼就能知道他的一切。
“一百二十年前，女魃還是個娃娃時，我就與她是朋友。她的巫術皆由我傳授，這次她是來學瞬移之法。”老龜講話之時，看到十裏外有一白足大鳥，鼻息一動，白足大鳥已到它嘴裏。
吳行風愣了片刻，起身去拿清水。
“你也別假裝殷勤，我不喝水也渴不死。”老龜斜頭並不領情。
這次吳行風急了。“瞬息之法可以在眨眼間移向某處，著實厲害，我想學，你教我吧。”
“真想學？”老龜陰陽怪氣，頭也不抬一下。
“真想學。”吳行風認真點頭。
“一念千裏雖然方便，卻也並非上層之術。要不教你騰雲駕霧如何？”老龜又開始不正經了。
“騰雲駕霧？那豈不是跟後世的孫猴子一樣，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這個你也會？”吳行風張大嘴巴，腦袋裏已經蒙了。
“十萬八千裏算個屁啊，老龜一個噴嚏就能把你送到天界去。”老龜開始吹牛嘚瑟。
“那你教我。”吳行風不疑有詐。
“先教你個簡單的，讓我想想...”老龜故作沉思，片刻後說道：“這樣吧，你把你那死鬼師父教你的身法演示一下。我琢磨琢磨，為你量身定製一套適合你的。”
吳行風乖乖點頭。“你看好了。”
不得不說，吳行風的身法是得到辛望山真傳的。老龜看後，也是暗自點頭。“恩，後輩可教，你這身法飄逸輕盈，就是缺少靈動。若是結合一念千裏，便得完美。”
“還請老龜指點一二。”吳行風心裏激動的一塌糊塗，這幾天他沒少見老龜的手段，能學點皮毛就能成為一代宗師。
“看著我的眼睛。”老龜扭頭過去，直視吳行風，這次的眼睛極為詭異，彷如來自星宇。
吳行風麵向老龜，眼睛剛剛觸碰到，老龜就打了個哈氣。“好了，你試試看，一念千裏已傳授給你，並將其與你之前的身法進行融合，去短補長，如今可稱完美。”
吳行風愕然，他確實感覺到自身變化，舉手之間與天地相通，海島上充裕的靈氣隨便自己調用。
一試之下，吳行風腦袋一疼撞到了北麵百裏外的一塊礁石上。
“心念去除，氣走任督，雜念不去，星光不出。”耳邊響起老龜的聲音。
吳行風沉思定氣，再動心念。
心念一動，已到陽頂，再動，身處海中某處，腳下是汪洋大海。心頭一驚，氣息便亂，直墜大海。
吳行風隻得呼喊救命，老龜無奈，眨眼來到深海某處，在馱了吳行風後，破口大罵。“蠢貨一枚，不可救藥，你心浮氣躁，如何能駕馭，我看還是把你廢了，隻傳你長壽之術，陪我嘮嗑度日。”
“別別別，我往後會注意的。”吳行風死中得活，又是一陣感慨。
一念千裏真是太可怕了，萬一晚上做夢，夢見了大海，自己醒後豈不無有生還可能？不對不對，既然可以一念千裏，為何不能在掉入大海後，再心念回返？
“如果淹死，便是我的命。”吳行風從濕漉漉的龜背上站起來，麵向洶湧澎湃的大海，咬了咬牙，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老龜愣住了，急忙下沉尋找。
吳行風就像落入水中的鬆針，雖然存在，卻無處可查。大海太大了 ......
傍晚，老龜回到住處，哀歎搖頭。“傻孩子，就這麽沒了。”
“你說誰沒了？”老龜抬頭一看，吳行風懷中抱了塊石頭站在山洞前，渾身濕漉漉的，頭上還有幾隻顏色鮮豔的魚蝦，褲腿上吊著一隻拳頭大的螃蟹。
“你居然沒死？”
老龜有些詫異。“剛學了心法就亂竄，還好是在水中，你憑著自身毅力克製恐懼，成功施展一念千裏，不然就喂魚了。你要是不小心竄到火焰熔岩，沒等你施展一念千裏，你就化為灰了。”
吳行風沒有還口，老龜說的是大實話，自己太魯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時辰不早了，你去睡吧。”老龜開始攆人。
吳行風沒有立刻回去，而是立於洞外。“一念千裏是不是由天魂控製？”
老龜假裝不理，抬手指了指夜空。
吳行風不再滯留，轉身欲行。
“天地人三魂各主其事，一念千裏並非上層之術，你目前修為低劣，無有靈氣支撐，難以克製心中雜念，明日傳你煉氣真訣。早些睡去，別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心中焦急，但如今身無長處，如何去淘沙問柳，立功社稷。”
老龜是通過神識傳遞的，他並沒有開口，吳行風知道老龜的意思。想要學習上層功法，就要去除雜念，一步登天那是癡人說夢。凡是都有個過程，沒有一口吃成的胖子，如果有也是毒藥。
吳行風靜坐一夜，心中雜念如魔天鬼窟，塞滿四壁。一念千裏的神奇不僅僅是可以讓人瞬移，老龜所傳之法，甚是奇妙，除了瞬移，還能隔空取物。
紫氣以上修為，可以外放靈氣，隔空取物是由靈氣對外物進行控製，而他不過藍氣升玄也能隔空控製。
物體質量的大小，直接影響到心念是否強大。心念卻強，所控之物越大，控製的距離越遠。
隻是簡單嚐試，吳行風便放棄了，待他晉升紫氣一樣可以隔空取物，無須消耗心神浪費精力。
次日，老龜起的很早。
照樣現出原形趴在海灘上曬太陽，然後捕食海鳥。
老龜每天隻吃一頓，一頓一隻海鳥，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多海鳥供老龜享用。
吳行風捉了幾隻螃蟹，撿了幾個貝殼，還有巴掌大的對蝦，裝在用藤條編製的鬥箕裏端到幹爽處開始生火。
“這如何吃得？”老龜詫異。
“一會烤熟了，我端給你。”這次吳行風沒有去給老龜拿水。
“看你這表情，似乎是想常住此地？”老龜出言擠兌。
“何時躋身紫氣，何時考慮出去。”吳行風實話實說。
“晉升紫氣有何難，來來來，我這就助你一助。”老龜來了興致。
“也像昨天那樣看一眼？”吳行風丟掉手中的海鮮，起身欲行。
老龜哈哈大笑，震的海浪翻滾。“這天下沒有看一眼便可助人提升修為的法門，如果真有，我倒也想學學。”
吳行風坐回原地，繼續擺弄海鮮。“有靈丹妙藥？”
“無需靈丹妙藥，隻須硬受我一掌。”老龜正色說道。
“你這一掌下去沒個輕重，萬一把我拍死，我去哪喊冤。”吳行風不幹。
老龜點頭，想想也是。萬一不小心把這小子給拍死了，那一杯美酒豈不是浪費了。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苦煉。”老龜正色說道。
“苦煉不怕，就怕等我晉升到紫氣，已經是十年後，那時候她們可就老了......”吳行風感慨道。
“不不不，隻需一月，便能躋身紫氣之列。紫氣太低，不如一次送你到太玄如何？”老龜想了想說道。
“煉成深紫太玄需要多少時日？”吳行風心中狂跳，有些人修煉一輩子都達不到太玄。
老龜扳著指頭心中計算，良久之後，開口說道：“當要半年，最長不會超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