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想把武功傳給你
卞成龍不敢相信，蕭影讓他做的新人訓練居然就是在這個山洞打坐！哦，不，難道羅刹怪，這個地方和他剛被蕭影帶回來時的那個山洞幾乎一樣，隻是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看不到別的人，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哪怕是呼吸聲。
茫然著，就這麽到處溜達。如果他看到身後那幾條一掠而過的身影或者是感覺到躲在各種隱蔽物之後的幾雙火熱但是殘酷的眼神的話，他會以為自己掉進了鬼屋或者是狼窩。
奇怪的是他走了很久卻沒走到這片樹林的盡頭，呃，這個其實很簡單，蕭影為了防止有其它的奸細或是無知的人闖進來，特意在羅刹營內外都布下了陣法。
或奇門遁甲，或是五行八卦，變化多端。如果新來的人沒有經過訓練就亂走的話，絕對會迷路在自己的範圍內。運氣好會被巡視的人發現帶回去，運氣不好隻能觸發那些為敵人設計的死陣，困死在裏麵。
卞成龍在這裏轉了很久，忽然聽到幾聲清脆的鈴聲“叮-叮-叮”隨後幾聲輕微的腳步聲，來人似乎很猶豫，一步之後隔了許久才邁出下一步。
卞成龍滿心好奇，索性坐在地上盯著那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對方。對方似乎沒想到這裏有人，一聲驚呼脫口而出，似乎馬上意識到不妥，立刻緊緊捂住嘴。
“喂，你是誰？”卞成龍問。
那人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朝四周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別人才苦笑著坐在變成龍旁邊搖頭不止，“唉，又走錯了。可惜，可惜。難道這數陣還是解錯了？”
“數陣？那是什麽東西？”卞成龍更好奇了。
那人歎口氣，索性往後一靠躺在地上了：“哎，你來這多久了？”
卞成龍告訴他昨天才來。那人吃驚地看著卞成龍說：“一天？！不是吧。才一天你就敢出來亂走！？”
卞成龍鬱悶之極：“怎麽，這裏不能出來？那個山洞太悶了，出來看看而已。難道這裏有老虎？”
那人看著他看了一會，很認真地拍拍卞成龍的肩膀：“兄弟，我叫齊海，你呢？”
“卞成龍。”卞成龍大聲道。
齊海搖搖頭看向卞成龍的臉 ：“卞兄弟，羅刹營裏還沒有哪個人才來一天就敢出來走動。每個人來的時候都會被分到一個山洞裏去訓練，一直到你能聽到極細微的聲音，能夠保全自己的生命為止，而且門外都有用樹林布成的陣法，隻要你踏出洞口，就必須殺掉你所遇到的人。”
卞成龍吃驚地問道：“為什麽？”
齊海想了一下，苦笑著：“為什麽？羅刹營的規矩，想要參加選拔賽就必須殺死五個人，如果半年後還沒有完成任務就會被殺死。”
卞成龍緊張的問道：“那你是來殺我的？”
“不是，”齊海微微搖頭，又接著說道：“我來這裏已經三年了，而且早已經成為羅刹營的一個正式的成員，所以我不需要殺死新人，我隻需要在正確的時候殺死敵人，不管是誰。可是半個月前我失手了。”
“一年前，也是這樣，我破解了門前的數陣後走到了另一個山洞門口，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背對著我跪在地上磕頭祭拜。當時我忽然好奇他的舉動，於是站在暗處觀察許久，卻聽到一句話‘爹，娘，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之後他站起來似乎要走。我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於是出聲喊他。也許我是他來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告訴我許多關於他身世的事情。
他原本是一個少年俠少，然後當強人殘殺他的家人時卻無力保全。雖然最後他殺死了大部分仇人，卻有一人逃走了，而後得知那人已經投入鳳凰城，做了一名將領。於是他不惜一切代價，加入羅刹營，隻為了能夠有能力有機會殺死最後的仇人。”
“不知道為什麽，我抱住他的肩膀告訴他，我一定會幫他完成這個心願。之後半年裏我時時注意他，每夜在這裏和他相見，把我領悟的身法功夫教給他，而他也格外出色。
很快成為羅刹營一名不錯的殺手。順利的在半年前被派到鳳凰城去探查消息。那次他居然違抗軍令，在探查消息後殺死了他的仇人，而因此暴露行蹤。
按照羅刹營的規矩，他必須死。所以當他返回之後，立刻被廢掉武功，無數的新人摩拳擦掌打算殺死他作為自己參加選拔的機會。
那段時間我總是陪著他，他卻求我把他帶出陣，當我陪他站在羅刹營外看著日出的時候，他忽然拔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喉嚨，那把匕首在蕭掌令出現的時候被他塞到我的手裏。他說，我們是兄弟，我不想把這個機會給別人，兄弟，我知道你還差最後一個人就可以得到一年不必殺戮的平靜。”
“那一天之後，蕭掌令下令，讓我住在這裏，可以靜修一年，這一年內不需要參加任何暗殺任務，不需要殺人或被殺。一年後我將作為密探被送往其它幾城之一。”齊海站起來不再說下去。
卞成龍接過話頭：“你是來看他的？”
“是。”齊海又搖了搖頭笑了一笑說道：“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今天想再看看他待過的地方。不過居然解錯了數陣，走到你這裏了。對了，卞兄弟......”
“什麽？齊海大哥？”不知不覺卞成龍居然叫了對方大哥。
“我想把我的武功傳給你。”齊海好像是在說意見與自己無關的事，“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再相見。```”
月光很冷，但是那片青色中的一點銀白更冷。招招斃命，刀刀見血。卞成龍認真看著，那一刻他覺得有些東西從心裏長出來，絲絲縷縷糾纏著。
齊海整個人融化在這夜裏，疾如風，徐如林，侵如火，安如山。他毫無保留的把自己這整四種領悟的東西全部教給麵前這個叫做卞成龍的年輕人，一如當時對著他的兄弟一般。
這些招式身法深深刻在了卞成龍心中，雖然他武功的根基很淺，但是灶神的一點靈力早已滲透經脈，此刻仙法和武功相融合，恰到好處。
齊海終於停了下來，把匕首交給卞成龍，說：“卞兄弟，你來試試。”
深深呼吸，心中靈光閃動，起手踏陣，騰挪閃躲，雖然比齊海慢了許多，卻是一招不差一式不落，驚得旁邊齊海忍不住要笑了。
卞成龍手中招式越走越快，體內忽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從丹田處起漫向四肢百骸，越是加快速度越是覺得這股暖流猶如實體一般......
“卞兄弟，我該走了。”齊海看著卞成龍練得差不多了，轉身踏著奇怪的步子進入樹林，消失了。留下卞成龍站在原地，默然獨立。
“你在看什麽？”蕭影冰冷無情的聲音從卞成龍身後傳來，嚇得他一個激靈。回頭一看，蕭影帶著兩名帶著麵具的隨從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呃，蕭掌令。”雖然沒什麽好感，但是卞成龍還是低下頭，不知道按照羅刹營的規矩是不是犯了什麽罪。
蕭影揮揮手，跟著的二人立刻走入樹林，沒了蹤影。卞成龍忽然想到什麽，顧不得無禮，朝蕭影吼道：“你要殺了齊海大哥！”
蕭影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道：“你說呢？”
“你！”卞成龍忽然覺得火氣上衝，巴不得把這個蕭影打得半死。
蕭影忽然哈哈大笑，搞得卞成龍一頭霧水，於是發問：“你笑什麽？”蕭影忽然一抬手，卞成龍本能的一側身，看似躲過了這一拍，卻不料那隻手還是輕輕拍上他的肩頭，隻是輕輕地一拍，倒像是長輩拍著晚輩的肩膀一般。
蕭影問道：“你希望有那樣的武功嗎？”
不等卞成龍回答，蕭影自己說下去：“那樣的一身功夫，固然是他天資聰慧，可是也是在無數次殺戮中練成的。隻有心裏沒有一點仁慈，才能忘記一切去冷靜分析敵人的優勢和劣勢，知道我為什麽要給他一年去靜修？
我感覺到他的心裏開始有了仁慈，有了不忍。那一點點的不忍足夠讓他在密探的生涯中被人殺死許多次。就像你在戰場上那樣，如果麵對那個鳳凰軍的孩子你因為仁慈而不殺他，那麽你就會死。不是嗎？”
卞成龍沒有回答他，但還是固執地看向齊海離開的方向。蕭影卻笑了：“哈哈，你放心，他們不是去殺他，時辰快到了，他們是跟他潛入鳳凰城的。”又是輕輕一拍拍在卞成龍肩頭。笑著離開了。
卞成龍看著他離開，心裏覺得忘了什麽事情，當他絞盡腦汁後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於是在某處樹林裏傳來一個男子的大喊聲：“誰告訴我怎麽走出這片破林子啊！鬱悶啊，有人沒有```”
走出來的蕭影聽到這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忍不住一笑，悠哉悠哉地離去。
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卞成龍終於走回山洞，直接拿起桌上不知何時放好的食物啃了幾口，隨後躺在石**閉目養神。山洞是安全的，這個他可以確認，因為沒有人敢走到別人的山洞裏，不為什麽，都怕山洞前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