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生亦何歡6

隨軍自然不可能有牢房,所謂牢房,就是用爛布支起。圍成一個方圓兩米多的牢籠。無蓋,連最遮雨的功能都沒有。

吳明現在就蹲在這樣的牢房中,外麵的兩個看守士兵倒是很客氣。

“吳大人住得可習慣麽?”

“吳大人可還有什麽需要沒有?”

……

吳明苦笑,這裏服務態度倒是五星,至於設施,連狗屁都不是了。

頭頂,星光滿天,偶爾有一兩顆流星劃過天際。也許,在頭頂無窮的恒星中,有那麽一顆恒星,叫太陽。太陽周圍,圍繞著一顆行星,叫地球。地球還是那麽的藍,那麽的迷人和美麗。而自己,也許永遠沒機會回去了。

三年前,自己才十九歲,天才橫溢。十九歲就已經打遍武術界無敵手。是中國功夫界有名的NO。1。

但是,每每與國外的各類武者交手。卻是各有勝負。

一定不是這樣的,吳明心底呐喊。中國功夫肯定丟失了什麽。

時間和空間是相對的,在不同的時空,肯定存在著類似的時空,就象多維函數的不同維,彼此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根據《相對論》,那一年,時空機問世。

沒有人願意去試。這是一個十有八九會一去不返的任務。

吳明去了,他帶著一腔的熱血和不忿,踏進了時空機。

走進時空機前,父親拉住了他:“兒子,功夫我自然是沒有可教你的了。為人處事的道理你比我更懂,不然,少林的剛和武當的柔你也不能把他們推演到極至。如果你真的到了另外個世界。永遠要記得。你是我們中國人,你的頭發是漆黑的,眼睛也是漆黑的。但心永遠是紅的。”

“想我們了,就把他吹響。我們在地球肯定能聽到,因為它發的是龍的聲音。代表的無盡的思念。”父親手裏,是一把短蕭。

於是有個十九歲的青年,在一個雷鳴交加的夜晚,駕駛著時光機。闖進了如今東漢太子的後花園。那一年,太子,十六歲。

從那以後,太子身邊,就多了個親衛,這個親衛身邊。就多了個名叫軒轅靈的小女孩,天天圍繞著他,好奇的問這問那。

……

悠揚的蕭聲響起,如泣如訴。如嬰兒在母親**旁的呢喃。又如幼兒伏在父親寬廣的背上深沉的依戀;似遠方的遊子在思念親娘,又如年邁的老者在思念家鄉。

“吳大人,快起來了。吳大人。”

吳明揉了揉自己惺忪的雙眼,昨天晚上,睡得實在太死。自己都忘了例行打坐。

就連頭頂那飛揚的破布,互相打擊發出的聲音,都是那麽悅耳。

看守的兩個士兵正雙眼通紅的望著他:這位爺還真睡得著,自己怕有所怠慢。一直苦守。等會得回去補覺。

看見吳明醒了,連忙換上笑臉,說道:“吳大人,殿下有請。”心下卻暗道:這七段以上的大師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樣,昨天才假摸假樣的丟到這裏來。早上就有請了。到底是他坐牢還是我坐牢?

吳明起身,走出了“牢房”。

後麵的兩個看守士兵猶自在羅嗦:“大人,你好走。”

另外一個不甘示弱:“大人,你下次坐牢的時候記得叫我們兩兄弟啊,絕對把你侍侯得舒舒服服的。”

吳明哭笑不得的轉過頭,看著這兩個活寶。其中一人也發覺了話裏的語病,撓了撓頭。訕訕的笑了,惹得另外一人對他猛瞪。

外麵,一個身著太子親衛服飾的人正一臉欽佩的望著他。

太子身邊的親衛都是吳明安排的。這人吳明自然認識。叫左影。這左影使得一手快劍,目前是四段初期,在近衛營裏麵實力平平。出身貧寒,對吳明十分仰慕。吳明的玄武大隊,幾乎把所有平民武者接納了。

左影一路小跑:“大人昨天做的事,真是大快人心,隻是這樣一來,你就得罪北方武林世家夏侯家了。這夏侯家不但是手握兵權。家主更是八段後期的高手。隻怕難以善後。”說完,一臉憂慮的望著他。

吳明伸了個懶腰,再做了幾下伸展運動。無所謂的道:“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這特殊的“牢房”設置在一個偏僻的小山頭。兩人從這裏到達太子營帳,自然有一段路好走。剛好把整個漢軍營地瞄了個遍。

此時漢軍左,中,右三軍,真是各有一番氣象。

漢軍的左軍營地。一隊隊黑甲軍士正在整齊的跑著,喊聲震天。老遠都可以看見他們整齊的號子聲。建武將軍李源的粗嗓門怎麽也掩蓋不住。

“王大牛,你小子早上沒吃飽麽,沒吃飽也給我跑起來,再不跑老子就把你午飯也扣了。”

“錢小孫,給老子把頭抬起。頭低得像個娘們,怎麽打仗。”

……

漢軍的中軍營地則是十分的安靜,這些世家公子們估計晚上也玩累了。清晨正在補覺,現在正是一天最安靜的時候。幾個巡邏的兵丁抱著杆槍,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遠遠望著,就象幾隻離水時間過長的蝦子。豎立起來,偶爾還在地上爬行幾下。

漢軍的右軍,許多士兵正在排著隊,默默的活動著身體。幾個將軍摸樣的人站在前麵,似乎正在指導槍術。

兩人一邊看著漢軍這古怪的陣勢,一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當兩人到達太子營帳時。朝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冒出了個頭。

太子正在營帳裏麵大發雷霆。

吳明走進營帳的時候,他正 “砰”的一掌拍到身旁的案幾下。

隻見案幾上,太子心愛的玉製茶杯也跳起老高。身邊另外一個親兵也微微變色。

太子的身體不是很好。如此大力,卻是心底十分憤怒了。

“豈有此理,如此的陰奉陽違,不服指揮。這仗還怎麽打?”說罷臉色鐵青。坐在椅子上尤自咒罵不已。

吳明走上前,問道:“怎麽回事?”

太子沒回他,似乎仍在為昨天吳明大鬧酒宴的事生氣。

另外一個親兵小跑上來:“據傳,昨日建武將軍李源在逼退敵軍,轉而攻城時出工不出力,致使對方從容布置。以至於功虧一潰。”

吳明怔了怔:“還有這回事?”

這親衛答道:“這是我們‘內線’親自送來的線報,十有八九不會假得了。”

吳明抱拳對太子道:“李將軍雖然與在下不過幾麵之緣,但絕對不是帶兵無方之人,還請殿下明查。”

太子這時轉過身來,冷聲對吳明說道:“吳大人,我現在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命令你立刻將李源給我綁來,如果敢抗命不遵。立斬。”

說罷,抓起桌子上的一個令牌擲在了地上,這一擲力氣非常之大,吳明低頭一看,這地上已經有一個小坑。

“看來太子也是拉不下臉,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罷。”吳明心下如此道。

“屬下遵命”吳明恭身答道。倒是左影和另外一個親兵望著吳明,不停的跺著腳。

出得帳來,張浩早已在外麵恭候多時。吳明大清早被太子叫來,他肯定也得到消息了:“殿下找你何事,你和殿下沒事了吧?”

吳明和太子經常爭吵,事後也是沒事人一樣。隻是這次,吳明當場殺人,卻做得有點過了。

“他要我去抓李源。”吳明答道。

“什麽?”張浩大吃一驚。

李源是太尉李鐵的遠房侄子。雖不怎麽受李鐵待見。但帶兵卻很有一手。在北疆有“黑旋風”之稱,其帶領的三萬黑甲精騎更是天下聞名。太子叫吳明去抓他,一旦引起嘩變,除非到達宗師,就是九段高手也是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