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湮沒的部落

隨著慢慢的接觸,金夕知道這個叫穀古的男子是針對遠古的瑪雅文明的探索者,他的父親穀朗是一名從事考古的老教授。

穀古從就對瑪雅文明粗通文墨,等到他成年後便跟隨著父親踏遍所有涉及瑪雅文化的古老土地,穀朗確信近代印第安人的血統裏就混有且流淌著瑪雅人的血液。

印第安人與瑪雅人同樣相信萬物有靈,他們一直以部落聯盟體係生存在叢林的深處,而且各大證據都能證明瑪雅人對預言上有很大的造詣,他們總是以晦澀的圖騰記載世事,當這些光芒璀璨,駕淩眾星的文明重現於世時,眾生嘩然,無不稱讚。

可是再偉大的種族在時光的摧殘下都會走向衰敗,瑪雅人的文明同樣,他們整個部落的消失之謎,成為世界上所有為之癡狂者的夙願,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來自哪裏,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會匆匆的離開,瑪雅文化留給後人的隻有一個個讓人費解的謎團。

穀古在十九歲時跟隨父親來到了墨西哥,在這裏有的放矢的尋找著遺失的部落。

當穀古父子進入一個湮沒於突兀鬱森的小部落時,經過入邦問俗繼而知曉生活在這裏的人自是純正的印第安血統,當地人擁有奇怪的語言,強烈領地占有欲,同樣也如其他印第安分支一樣熱情好客,很快穀古便入鄉隨俗住進了當地的寨子裏,開始了新的考察工作。

猛迦是當地土生土長的印第安人,可能因為他與穀古年齡相仿所以與穀古比較親近,他告訴穀古這座高入雲層的大山孕育著他們的族人,讓其後代可以衣食無憂的在這偏僻閉塞的雨林之中繁衍生息。

猛迦還告訴穀古父子,當地的印第安人相信在雨林的最深處住著聖神不可侵犯的大神,大神擁有著永生的靈魂和一種至高無上的主宰統治權,它庇護著這裏的人們,每年的汛期就是大神啟示他們的時候,那時當地人會帶著祭祀用品前往深山之中回饋大神。

平日裏倘若哪家人在捕獵過程中失去生命,那麽族人並不會找尋他的屍首,因為當地人確信大神會收回篤信者的靈魂讓其安息,同樣如果誰平日裏誤闖了禁地,打擾惹並且激怒了駕淩眾生之上大神,那麽大神便會將他的靈魂封入水晶骷髏讓其永世陪伴惡魔。

在穀朗聽到水晶骷髏時,他的雙眼閃爍著興奮的精光,從那天開始穀朗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他期盼著汛期快點到來,繼而可以去見識下當地人口中的神秘祭祀。

轉眼就到了公曆七月至八月祭拜大神的日子,這天穀古與父親戴上了印第安人特有的羽毛,獸皮,猛獸牙齒等裝飾品,盛裝打扮的父子二人在酋長的引領下帶著祭祀用品向山林深處前進。

當一個由碩大岩石砌成的祭台出現在穀古眼前時,穀古不由的為祭台上的圖騰唏噓不已,隻見整齊如切的岩石上刻滿了各具神色的人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刻畫在中央的一個人物。

圖騰中顯示著一個威風凜凜坐在寶座上的大神,他目空一切的俯瞰著眼前那些戴著羽毛穿著獸皮且佩戴著動物牙齒對他頂禮膜拜的人類,而在大神的寶座左右扶手上儼然畫著一顆骷髏。

穀朗嘴角不由自已的抽搐著,看到父親激動的神色穀古已然知曉,父親終於到了夢寐以求的傳說之地。

做完初步的分析記錄後父子倆心**神迷的緩緩走上了身前的祭祀台,而穀朗神色中除了敬畏之色外似乎也透露一種讓人微不可查的陰鷲之氣。

其實穀古與父親逾年曆發嘔心瀝血的尋找,也未曾見到過可以與眼前這圖騰媲美的吉光片羽,現如今穀古二人可以如此近距離的觸及到這記載著千年前曆史文明的圖騰,穀朗流露出見獵心喜之色也算在情理之中。

置身祭台之上,穀古不由的為古老智慧嘖嘖稱奇,麵前這些粗糙的岩石壁上惟妙惟肖的記載著遠古的文明與信仰,神色恍惚的穀古用指尖觸摸著這些完美的壁畫試圖領悟古人當時想要傳遞的信息。

無意間穀古的指尖被突出且尖利的岩石翹角劃出一道傷口,緋紅燦然的血液滑落在岩石壁上,就在這時候穀古父子膛目結舌的目睹了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畫麵:

岩石上的血液偭規錯矩的向上流去,並且未在石壁上留下一絲痕跡的凝聚在了大神的瞳孔裏,然而石壁之上那位方才還神色凜然的大神容顏,此時顯現出來的卻是一種詭異的猙獰。

事起突然,穀古與父親對眼前的情況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當他們回過頭看見的一幕更讓他們倒吸一口冷氣:與他們朝夕相處多日的印第安人此刻沒有了先前和藹與熱情的神態,取而代之的是看見瘟神一樣的厭惡之色。

此時此刻的穀古在人群中搜索到了一個熟悉的目光--猛迦,但猛迦眼神裏也流露出些許錯愕之色,穀古知道在這些人眼裏他們父子也許褻瀆了當地人所崇拜的大神,這致命的侵犯會給他們父子二人帶來怎樣的災難。

自己的結局會怎樣?被殺死?還是融入水晶骷髏成為著圖騰中文明的一部分?穀古不由的驚悸不安起來。

就在穀古決定聽天由命時,驟然岌岌可危的山崖上落下的一塊巨石砸在了的祭台上,並恰到好處的將穀古與心懷忌憚裹足不前的印第安人分隔開來,而麵前的祭台瞬間被砸穿且**出一條密道,經多見廣的古朗即刻就反應過來,他們可能觸動了某個機關,這密道有可能帶他們“走入”真正的古老文明。

眼見時局已然變的一發不可收,有道是“龍有逆鱗,觸之必怒”,雖然這父子二人與當地的印第安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可是當這種友誼對橫高於一切的信仰時,前者必然顯得那樣卑微,在一些蒙昧的原始部落裏,信仰的力量往往可以扼殺掉一切。如利益,友情,乃至於血濃於水的親情,古老且讓人聞風喪膽的血祭便是最好的證明。

心念至此,穀朗毫不猶豫的拉著穀古向未知的密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