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射了
“打飛機？！”
北風呼嘯中，所有葉家子弟聽到這三個字都是悚然一驚，有膽小的臉色都已經變得煞白。
打飛機，並不是指人，而是狼。成群結隊數以百計甚至千計的狼。
在冬日大雪封山，萬物伏而不出之時，狼群很難找到食物。於是平日的小規模狼群大量集結，形成規模龐大動則上百的狼群，出山入原，侵襲村落，大肆屠掠。凡狼群過處，雞犬不留。
此便謂之——打飛機。
許多人還在不知所措之時，二長老的呼喝聲伴著呼嘯的北風傳來：“火堆加大，火勢加旺。所有人圍著火堆形成一圈。”
眾人當即依令而行。
葉鋒也隱約聽說過“打飛機”的可怕之處，當即便隨著眾人動了起來。
眾人添柴加火，在風雪之中忙碌著，片刻之間，火堆已然騰起了一丈多高。
當眾人做好這一切，開始全神戒備之時，葉鋒看到遠處的雪原上，兩道黑影急速奔來。
在那兩道黑影身後，是成百上千的綠幽幽如鬼火一般的眼睛，忽明忽滅，詭異之極。
其他人也看到這些忽明忽滅的眼睛，一個個心裏都在暗叫詭異。
二長老看到那兩道黑影正向營地這邊奔來，不禁低聲說道：“不要過來，混蛋。”
所有弟子都在心中祈禱著那二人千萬不要過來。
可是天不遂人願，片刻之間，那二人奔過百丈距離，已然來到營地。
一男一女，男人黑衣，女人紅衣，一邊奔跑一邊喊著：“救命，救救我們……”
當他們看清這些子弟胸口處繡著的“葉”字時，如見到救世主一般，一連聲說著：“謝天謝地，是葉家，太好了，是葉家，這回有救了。”
他們已經如此說了，二長老也不好再趕走那二人。他喝令眾弟子：“準備防禦。”
“射了！”五六十人卻吼出了上千人的音量。
此時在百米之外，那些綠幽幽的眼睛已經匯聚。它們在風雪之中搖曳，閃爍不定。
片刻後，那些眼睛分成兩隊，向營地兩邊分開。最後所有眼睛對營地形成包圍之勢。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滯，所有狼的呼吸也仿佛停滯。
隻有北風呼嘯，大雪飄颻。
終於，隨著一聲長嚎劃過夜空，四周的眼睛一齊向營地奔來。
上百隻狼一齊衝鋒，卻沒有絲毫聲息。
狼群奔騰揚起的雪霧形成一道銀白色的牆，看起來極具氣勢。
百米距離轉瞬即至，狼群與人群相交。
嗷……
嗷……
嗷……
……
隨著一聲聲慘叫，狼群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裏，就已經退了回去，地上留下近二十具屍體。
而葉家子弟，無一傷亡。
這，便是葉家靈者的實力。
那一男一女本來還有些緊張，此時終於微微放鬆。葉家讓他們見識了什麽叫真正的靈者實力。
眾人剛要鬆口氣，二長老渾厚的聲音便已經傳入耳中。
“打起精神。這隻是第一波，還有第二波，第三波，甚至更多。”
眾子弟當即凝神戒備。
果然，二長老話音未落，一聲長嚎傳來，狼群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眾子弟奮力廝殺，狼群又留下二十多具屍體退去。
……
當狼群第三次敗退時，一聲長嚎響起。
這一聲長嚎在雪原風雪的夜空中時斷時續，它是那樣孤寂，那樣蒼涼。仿佛亙古以來便在那裏。
眾子弟聽到這一聲長嚎，心裏都是一顫，仿佛靈魂在顫抖。
當那孤寂蒼涼的聲音漸隱，狼群第四次衝鋒。
它們比前三次更瘋狂，更疾速。
“注意了，頭狼要攻擊了。”二長老語速極快，聲音也有些變了。
可是當眾人全神戒備之時，狼群卻在三十多米外齊齊停住了腳步。
眾人不解其意，正在疑惑間……
突然，一個比其他所有狼都高大一頭的一隻，猛然衝出。
它像一道黑色閃電一般劃過風雪的原野，三十米距離在它腳下瞬間消失。
眾人還來不及看清，它已經一躍而起，飛過幾名葉家子弟的頭頂，進入圈子之中。巨狼落地時，正好是踩在圈子中央的火堆之中。它不慌不忙，目光掃過所有葉家子弟。
所有人驚駭不已，它竟然不怕火。
在人們的認知中，隻要是狼，就會懼怕火焰，這是天生的，即使再厲害的狼類野獸也不例外。
可是這隻巨狼竟然就那麽淩空落入火堆之中。
火花四濺，燒到了許多子弟的衣服，眾人立即亂作一團。
火堆中的高大巨狼一聲長嚎，周圍狼群趁亂向人群發起衝鋒。
它卻從火堆之中一躍而出，再次落地時正好在葉鋒麵前。
一狼一人，四目相對。
它是如此之近，以至於葉鋒都能聽到它粗大的鼻孔裏吸氣時的聲音。
它額頭有一片巴掌大的白色。
它鼻子上的黑亮的皮皺起，嘴角**，嘴唇翻開，露出兩寸多長的利齒。喉嚨裏的咆哮聲有如雷鳴。
這一刻，葉鋒清冷的腦海裏也已經產生了恐懼，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但巨狼毫不鬆懈，立即湊上前來。
它已經張開了血盆一般的口，露出腥紅的舌頭，眼裏的殺意顯露無疑。
可是就在它的巨口湊近葉鋒的脖子時，卻突然停住了。
它眼裏光芒閃爍，似乎是在思考，在猶豫。
下一刻，它猛然掉轉巨大的狼頭，向其他子弟發起了攻擊。
葉鋒驚魂未定，另一隻狼卻向它撲來，尖利的爪子在火光映照下閃著幽幽的光芒。
葉鋒已經回過神來，清冷的眼裏光芒閃爍，右手成拳，中指突出，一拳正中那狼頭。
哢嚓——
那隻狼頭骨碎裂，一頭栽倒在地。巨大的慣性帶著它的屍體仍向前滑出十多米。
接著葉鋒左右開弓，片刻之間，已經有四五頭惡狼被他砸得頭骨碎裂。
葉鋒在此時的戰鬥中，才真切感受到了烈陽開天的厲害之處。
每一次都是擊中要害，一招斃命。
有的弟子看到葉鋒似乎隻是舉手投足之間便將巨大的惡狼砸死，不禁暗自驚駭於葉鋒的巨力。
經過一番廝殺，狼群再次戰敗。
那高大的頭狼似乎受到了什麽打擊，有些垂頭喪氣，帶著數十隻狼快速離去。
在它消失在原野的那一瞬間，回過頭來，目光正落在葉鋒身上。
片刻後，它一聲長嚎，帶著狼群消失在雪原上。
灰暗的雪原又恢複了平靜。
隻有北風呼嘯，大雪飄颻。
當那些狼徹底消失後，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正在眾人要清點人數，整理裝備時。
突然——
異變突生。
一隻本來倒在雪地的狼一躍而起，向離它最近的紅衣女子撲去。
這一下來得極為突然，紅衣女子毫無防備。
所有人此時都已經鬆懈，也根本來不及救援。
而正在此時，離紅衣女子最近的葉鋒突然出現，擋在紅衣女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