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解開的鬼神封印
葉默猛地轉過身去，隻見處在迷妄之塔中那個萬年不動的灰袍形象就站在他身後，寬大的帽子下一片漆黑，葉默瞅了半天硬是沒找出個人臉，頓時心生警戒，手扶在了細窄的刀柄上。
灰袍人靜靜地站在他麵前，不言不語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生命的痕跡，和之前沒有任何兩樣。葉默失望，揮揮手就要把他拂開，沒想到指尖所觸之處一片虛無，竟然是連灰袍人的衣角都沒沾到。他好奇地查了查灰袍人與之前所站的位置，沒動，一點沒動，可就是這樣沒動，他是怎麽躲過這一拂的？
他伸出手指再度想觸碰一下試試，結果這次手直接就從灰袍人身上穿了過去，從肚子裏穿過，由背後透出，這明明是已經穿透了，竟然還沒摸到。這就太出乎葉默的意料了，伸手一頓亂抓，大概這灰袍人也沒想到葉默還會這麽胡來，這次總算是往後移了一步，葉默收起了手掌，冷冷看著他。
“你是什麽人？”
對方依舊一言不發，葉默挑了挑眉毛，像是突然被抽幹了耐性，想也不想拔刀而出。豈料太刀隻是在對方身上穿了過去，竟然沒一絲一毫的著力感。
對方沒有開口，葉默卻已經篤定他就是方才開口的神秘人，開心地笑了起來：“你就是死神？”
對方終於動了。他轉過頭，用虛無的眼睛看著葉默，那裏麵的幽暗讓葉默不寒而栗。但葉默隨即就放下心來，就算此人真的是死神，那也不過是遊戲裏一NPC，再暴戾那也不過是掉一級的懲罰，沒什麽大不了的。
白光至此方才淡去，而葉默的身體也漸漸露出了原貌。像是被塗上了什麽染料，麵賽關公全身赤紅。葉默心中一動，手中的鎖鏈嘩嘩飛舞，磅礴的鬼神之力在身體中湧動著，眨眼間就已經匯成了奔流不息的大江，狂暴的躁動讓他沒來由有了一絲危險的感覺。
鬼神之路嗎？
葉默默默地想著，感受著其中的力量。他忽然冷喝一聲，一拳遞出！
“呯！！”整個迷妄之塔像是被轟炸了一般，碎石落下，塔身晃動不停。正在戰鬥中的丹青妙筆猛地一個踉蹌，指揮失靈，哥布林瞬間被秒，劍天下大叫道：“怎麽回事？”
“不知道。”十三幺皺眉，目光卻停在了塔外的灰袍人身上。眾人像是理解了他什麽意思，看著灰袍形象直皺眉。
葉默已經找到死神了嗎？
這個念頭在眾人心間緩緩流淌著，卻沒有人說出來。這是遊戲不是YY，大家都在努力否定那一瞬的觀念。
而葉默此時已經開心地笑了起來。他抽出了刀，目光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這種小把戲就是對我的賀禮嗎？”
葉默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死神？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能砍到你！”
三段斬！！
擁有了鬼神之力加持的三段斬泛著濃濃的黑色光芒向灰袍人斬到，灰袍人再次有了動作，他輕輕一閃，就已經脫出了三段斬的攻擊範圍。葉默並不氣餒，十字斬！崩山擊！銀光落刃！！
三個技能連續放出，灰袍人依舊隻是輕輕一閃。但就是這麽一閃，速度卻快得出奇，向來百分百命中的葉默頭一次失了準頭，刀光落在了空處。
葉默收起了刀，繼續冷冷看著他。對手的速度快得出乎他的意料，葉默並沒有把握擊中他，所以幹脆收了刀拿眼神威嚇，而在此時，灰袍人突然有了動作。
他手中凝聚著黑色的光芒，如葉默的鬼神之力一般，黑暗，神秘，同時又散發著比他更為強烈的暴戾與瘋狂，葉默眯起了眼，橫刀身前。
遊戲中最頂尖NPC的一擊，葉默是承受不起的。但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因為這就是他的戰鬥意誌，打不過不要緊，可至少也要有和對手抗衡的意誌。而且防守同樣不是他的風格，他橫起了刀，突然衝出。
明白了技能已毫無用處，葉默剩下的依仗隻有他的劍術。隻是在腳踏的同時，他就已經刺出了無數刀。
黑色的光暈瞬間充斥了灰袍人的身遭，灰袍人光團一收，立即閃身後退，不料刀光彌漫中，一柄太刀突然神奇地出現在了他麵前，挺刀直刺。如此距離死神無法閃避，他隻能揮手一擋，葉默精彩的一刀就被化為無形，噌噌噌退了幾步。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氣餒，反而有些喜色。
“死神，我終於還是碰到你了。”
灰袍人明顯一怔，然後沉默地看著他。
“鬼神的信徒，你為何來此？”在一陣短暫的對峙後，死神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葉默嗬嗬一笑，想到劍天下對此NPC的描述，悶騷，可真夠貼切的。
“我來，隻是為了見索德羅斯一麵。”葉默緊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劍聖，索德羅斯。”
死神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你憑什麽要見他？”
葉默眉頭一挑，笑嗬嗬地揚了揚刀尖：“就憑這個。”
“就因為你碰到了我？”
“不錯。”
死神又開始沉默，接著搖了搖頭：“你還不夠資格。”
“哦？”
“你的實力太差。”死神淡淡地說。
葉默嗬嗬一笑：“實力太差？憑我手中這把破刀也能碰到你，你覺得我實力還不夠嗎？”
死神繼續注視了他一陣，突然嗬嗬低笑起來，手中也重新凝起了黑色的光團。
“看來你不相信？”
葉默皺眉：“你是什麽意思？”
“你會看到的。”死神低笑道：“神和人的差距，並不隻是實力而已。”
“哦？”葉默眉毛一挑。然而死神這次卻沒回答他的話，手中光團越來越暗，越來越大，緊接著，整片天空也漸漸黑了下來，葉默眉頭一皺，手中鬼神封印突然無風自動，鬼神之力像是受到什麽影響一般，猛然躁動起來。
“想化身鬼神嗎？小子，你太嫩了。”死神卻隻是抱以嗤笑。
“……”葉默沒說話，他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鎖鏈，然後再看看死神手中的光團，突然伸出那隻漸漸變紅的鋒利長爪向死神點了過去。
“啪！”在碰到光團的一瞬間，鬼神封印已徹底斷裂，緊接著，葉默一雙漆黑的眼睛突然變得黑紅黑紅，而頭發也在一瞬間變成了銀白，像是被什麽激素刺激一般迅速拉長。
鬼神！！
“打開它，就釋放了深藏於心中的鬼神，到那時，再沒有什麽力量會讓你保持清醒了。”林納斯的話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葉默緊皺眉頭。心中的鬼神？那是什麽？是指心情嗎？難道會是資料中所說對殺戮的渴望？
不！！
葉默驀然一驚，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由心中緩緩升起，蔓延，漸漸的，他的胸膛像是充滿了怒氣，憤怒到想要把所有的生物撕裂，滅除。可要說憤怒，卻又有點不同。
是絕望！
葉默突然想起了一個詞，是絕望，由絕望衍生出的憤怒，鬼神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真可以說得上病態了。怨念大得驚人，即使隻是被情緒包裹了那麽一瞬，葉默的心境卻已經完全不同。他的心漸漸被殺戮的渴望所取代，那股莫名產生的情緒，甚至讓他幾乎無法自控。
但葉默卻在堅持著，堅持不被心魔侵蝕心境。這是遊戲，不是現實，葉默第一次見到可以控製人心情的遊戲，卻不妨礙他對自己的控製。緊接著，無數的負麵情緒像是過馬燈一般在他心中靜靜流淌。
是絕望，但不是那麽簡單。在這裏麵，還有憤怒，有殘忍，有冷酷，有漠然，有貪婪，而當這一切飛速流過，留在他心底的，隻剩下一個。
是悲傷……
葉默怔住了，急驟變化的鬼神突然停止，緊接著一切又回複到了開始，眼瞳恢複了黑色，皮膚血色盡去，最後甚至連鬼手也一下消失無蹤，變成了普通的白皙，隻留下那過肩的銀白長發無風自動。
他舉起了手中的刀，正對死神。而死神也收起了那團暗光，微笑看著他。
“你對我做了什麽？”葉默心裏火別提有多大了，他不相信突然化身鬼神跟死神沒半點關係。鬼神之路至今一切都在研究當中，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功虧一簣，一個突如其來的鬼神化可把他嚇得不輕，生怕係統直接把這任務給刪了。
“年輕的鬼神。”死神對他的稱呼也變了個樣，他淡笑道：“這難道不好麽？追求力量的你，應該很渴望達到這一步吧？”
“渴望你大爺！”葉默沒好氣，這NPC還真把遊戲設定當回事，隨隨便便就給他來個大變身，要是一個不小心玩出火來怎麽辦？NPC管賠嗎？
“你到底有什麽企圖？”可不管怎麽說這好處終究是人家給的，葉默也不好翻臉不認人，直接就問起他條件來了。不過語氣依舊惡劣，他不相信NPC會平白無故給他這麽一個大餡餅。
仿佛知道葉默耐心到了，死神也再沒拐彎抹角，他正色說道：“年輕的鬼神，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大陸上的一切災難是誰造成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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