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林波的委托
劉宏銘說的是劍魂四十級的無色技能猛龍斷空斬，此技位移之快可比瞬移，百米瞬息就可到達。但沉默葉子如今隻有三十五級，想使出猛龍斷空斬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葉默歎了口氣：“看來，你的實驗隻能到這裏了。”
博士也在歎息。他是對葉默抱有大期望的，如今實驗受阻，他心裏好過不到哪去。而劉宏銘二人卻是大鬆口氣，畢竟怎麽說葉默也是他們曾經的敵人，敵人太強大，他們心裏也有負擔。
“對了，你到底找有什麽事？”葉默突然想起三人還沒說起自己的來曆。
三人麵麵相覷，林波猶豫了下，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帶一隊人。”
“死神之吻患者？”葉默挑眉。
三人齊齊動容，林波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
“很簡單吧？”葉默無奈地說：“沉寂兩年幾乎沒有什麽動作，兩年後警方突然加大對死神之吻患者控製的力度，除了把他們集中起來進行治療，你們難道還有別的想法不成？”
博士怔了許久，歎息道：“葉默，你真的很出色。”
麵對警方的全力追捕，葉默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蒙蔽雙眼。他跳出局外，冷眼觀察著這個世界。就在所有人認為死神之吻患者即將迎來滅頂之災，惶惶不可終日時，他以自己的世界觀冷靜地分析著這一切，最終得出了較為客觀的事實。
死神之吻患者不能被大規模消滅，因為大部分人到現在並不是傾向死神自救聯盟或是高層哪一方，他們隻是中立者。而在死神自救聯盟與高層矛盾越加激烈的今天，他們很難保持自己的立場。在這種時刻，高層很難會被眼前利益所蒙蔽，挽救死神之吻患者，就是他們向死神自救聯盟反擊的第一步。
林波複雜地看著他。他知道，死神之吻突然有了救治的方法，這無異於讓死神自救聯盟向地獄邁進了一步。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經向葉默敞開，他曾經創造的一切，擁有的東西都會隨著治法的普及而灰飛煙滅。那他為什麽不會心痛？是說他早已放棄，還是說他真的已經跳出了那個圈子，把一切撇得幹幹淨淨嗎？
麵對這個曾經最大的敵手，如今為生活而奔走的男人，他心潮雜亂。
“我答應你。”葉默淡淡地笑了。
“哦？”博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是死神自救聯盟的領頭人，如今卻答應敵人的要求，葉默你不覺得自己的立場很尷尬嗎？”
“有什麽可尷尬的？我想做的事，從來都沒變過。”葉默笑著說。
他已經跳出了死神自救聯盟的圈子，對他們的看法已與陌生人無異。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拋棄過往，至少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他們的犧牲不能白費。
我隻是想帶他們求生而已啊！
每當想起這句話，他都被一種莫名的蕭索纏繞。死神自救聯盟的宗旨不外乎如此，為擺脫絕望與痛苦，他們必須化身死神，向人世間播撒死亡。隻有擺脫了自己的煩惱，才能靜下心來自我救贖，這也是他從一開始定下的計劃。而今死神的時代過去，接下來就是自救的時間。所以他才能坦然麵對林波的懇求與博士的質問，因為在他看來，這個計劃將會讓他付諸一生去執行，而他想做的，也從來沒有變過。隻是如今，身邊沒有了誌同道合的夥伴，顯得有些孤寂而已。
“這是他們的資料，你可以在遊戲裏尋找他們，然後組成自己的小隊。”林波像是早已有了準備一樣，從車裏找出一份資料遞給他。
“這支部隊將是我們對抗死神自救聯盟最重要的一步，它的存在將不會被記錄在案。他們和你一樣，已經接受了博士的治療。等到那一天到來，他們會跟隨你一起舉起反攻的大旗，對聯盟施以致命一擊！”
葉默翻開資料，皺緊眉頭：“怎麽都是些真名？”
林波笑笑：“這是方便你們在現實中打交道。至於在遊戲裏怎麽樣，你就得問他了。”
他讓出了身後的劉宏銘，劉宏銘點頭說道：“過兩天我就把名單給你傳過來。”
葉默鬆了口氣，合上資料對三人笑道：“不過我有幾個問題。”
“你說。”
“如果對方是一個我不認同，或者說一直在反對我的人呢？”
林波和劉宏銘相視一笑，說道：“為了隊伍和諧，這種人當然會被排除在外。同樣，在接到你的消息後，我們也會把此人移出名單，然後放到候選區等待博士的研究出來。”
“哦？那倒是方便了許多。”葉默笑，兩人也笑。
“隊伍的領頭人是蕭路，有麻煩可以找他解決。”劉宏銘遞給他一部手機，說道：“這部手機是最新研究成果，具有反追蹤的能力，一旦涉及到某些機密信息，我們會立即采取屏蔽措施。這樣一來，你總該放心了吧？”
葉默接過，隨手摁了幾下，驚訝道：“怎麽還有人？”
“呃，他們就是名單裏的人。”劉宏銘解釋著說。葉默釋然，收下了手機，繼續問道：“副隊人選定好了嗎？”
劉宏銘無奈攤手：“這個就得你自己去找了。”
葉默點點頭表示理解，林波接著說道：“高層那邊我們會壓著，隻要你不把自己以前的名頭亮出來，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
葉默苦笑：“那要是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或者旁人看穿了去告密呢？”
二人眉頭一皺，顯然意識到這支小隊裏的人也並不牢靠。葉默一看他們的神色，頓時歎了口氣。看來，這兩人也並不是什麽都想到了啊！
不過涉及到統馭下屬，葉默倒也自信不會有人會逃出他的眼皮。當初死神自救聯盟可是上萬人，憑著一個元老團和中層骨幹，他也照樣把他們管得服服帖帖。更何況眼下不過是一支十來人的小隊，他連元老團都省得設了。
“總之，一切就看你自己了。”林波想來想去也沒想個周全的方案出來，最後還是把重擔壓在了葉默肩上。
葉默心領神會地伸出了手跟林波握住：“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波淡淡一笑。
林波給了他最大的自由權，不外乎是顧慮到他的身份，怕他會有什麽想法。葉默雖然不屑於此，但對林波的做法還是挺認可的。因為他知道想要把自己的計劃執行下去有多難，若是頭上還有個管事的在那磨磨嘰嘰，就是再好的機會也把握不住。
博士為了避嫌，一直在倉門外守著。見到三人終於談完了正事，吐了口氣走過來：“葉默，你還記得遊戲裏有人對你說過的話嗎？”
“什麽？”
“打開它，就釋放了深藏於心中的鬼神，到那時，再沒有什麽力量會讓你保持清醒了。”博士定定地看著他：“這句話，我希望你記住。”
葉默拍拍腦袋，這句話還是當初在赫頓瑪爾時一位鐵匠告訴他的，時隔多月，他都快把這句話忘了。他不由笑道：“NPC說的話，怎麽能當真？”
博士卻認真地看著他：“我當真。”
“哦？”
“第二世界為什麽會被研發出來，你現在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博士指指他的胸膛，說道：“種子就在你的心裏，自己是為了什麽而戰，一定要記住，不能為一時利益蒙蔽了雙眼。”
葉默笑笑：“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那就好。”博士鬆了口氣：“鬼神的力量到底會是什麽樣子，想必你也看見了。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個失誤，因為鬼神是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間的。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這種力量，那我希望你一輩子也不要拿出來。”
他苦笑著說：“因為鬼神，隻能存在於冥界。”
葉默呆住。
“而地球，是沒有冥界的。也就是說，一旦你在現實中解開了封印，鬼神的力量會瞬間吸幹你的生命，那你的下場……”
他沉默了很久，葉默忍不住接口說道：“死？”
博士苦笑著說：“不錯，就是死。不隻是軀體，你的心，你的靈魂，甚至包括在這世間留下的痕跡，都會隨著死亡消失無形。”
葉默聽得頭皮一陣發麻，感情力量太強大了也不是好事，至少對他來說，這就是個深淵巨坑。
“封印會一直伴隨著你的成長漸漸失去效用，等到你成為鬼神的那一天，它的存在也就沒什麽價值了。”博士說到這裏，不禁感慨起來：“魔法，聖力，都可以拿念力模擬出來。唯獨鬼神之力最不好掌握，因為它太過殘暴，以人的意誌是無法抵抗它的。與鬼神最為親近的鬼泣也不過是召喚鬼神之力，而不敢強加於身，至於你……”
他猶豫了下，說道；“你是我見過最特殊的人，也是最需要封印束縛的人。因為你的力量太過強大，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讓自己陷入危機而無法自拔。到時候，隻憑這副腐朽的軀殼，怕也經不住它的摧殘了。”
葉默遲疑地動了動手指，一抹暗影在指尖掠過。他不禁頭皮發麻，原來分身真的一直在，隻是因為與他重疊不好區分而已。要是按博士所說繼續下去，那他豈不是……
“說起來，死神之吻本是強壯身體的藥物，和殺人的工具聯係不到一起。但是我沒想到，世間竟還有這麽詭異的力量，竟然可以憑空剝離人的靈魂與軀殼。所以葉默，你要想活下去，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那麽你最好的選擇就是一輩子也不用這種力量。它的強大，會把你撕成粉碎的。”
博士苦笑道：“用能力具現化治療死神之吻，看來也並不是那麽可靠。一旦有非常規的存在，它的作用反而會是致人死地的毒藥……哎，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研製出更穩妥的方案出來。”
研製了一年，得出的結論在自己最期望的人身上反而成了致命的匕首，博士很無奈，但眼下能幫助葉默解脫的也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留在這裏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半年，能不能在這段時間裏研究出更好的方法，博士心裏也很沒底。說不定到最後，能力具現化反而是唯一能解開死神之吻的救命稻草。
博士苦澀一笑：“死神之吻釀成的災難，隻有用死神之吻才能解決。說起來，我不過是繞了一個大圈，徒勞奔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