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計劃,啟動

白凝霜的美麗是出眾的。淡凝嫻雅,高貴大方,也難怪戰團眾高手對她念念不忘。這世界上漂亮妹子多了去了,但要說質量,白凝霜顯然才是打破審美隔閡的存在。冰傲若雪,嬈美動人,這詞生出來仿佛就是為她定製的,真是怎麽說都不過分。而葉默這輩子見的女人除了護士還是護士,可這些護士哪能跟白凝霜比?一眼就瞅得出來誰才是更符合現代審美的女人。

饒是葉默也在心裏為她的美麗暗暗驚歎著,這女人實在出眾,出眾到連他也為之不禁心動的地步。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敢靠近,明明已經近到了如此程度,肌膚相親,幽香入鼻,可他卻覺得,這一切離他還很遠。

也許,離她更遠會比較好……

他想著,腳下也稍微挪動了一下。但就是這麽一下,白凝霜卻像是突然聽到什麽命令似的跳起來,轉眼間就已經貼上了僵硬的麵孔。

幽香順著舌尖進入,融化,隻是瞬間,那股香味已經化做甘甜溜進了他的心裏。

葉默怔住了,像是狠狠被門夾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而白凝霜則是甜甜一笑,趁機離開了飯桌。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葉默的確沒有再問下去。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徹底被那一吻秒殺,而且隨後還被人狠狠連了一擊:“葉子哥,你欠我一個吻哦!”

靠!葉默目瞪口呆,白凝霜背著手哼著歌回了房間,輕巧得如同一隻蝴蝶。

等葉默再次上線,被秒殺的餘憾猶在唇間回**。他呆呆地來到了酒館,呆呆地坐下,然後呆呆地叫了茶在那等候。

這女人,到底什麽意思?

葉默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酒桌上的氣氛也隨之變得詭異起來。大家高深莫測地看著他,目光中寫滿了質疑。這葉默平時進來都是大大咧咧跟眾人打個招呼,然後大大咧咧在那品茶,順便找個人去跟他PK。沒人不想躲著他,敢跟他主動PK的那也是抽了生死簽才來的,五人每天戰戰兢兢在悲劇與淚水中煎熬渡過,卻不想葉默今天卻出奇的安靜,不說話,也不喝茶,那樣子倒像是被人**了一百場。

“不開心啊?”在眾人一致的呼聲中,丹青妙筆把茶水推到了他麵前:“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眾高手沒急著笑,都是拿詭異的目光注視著葉默的反應。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們的意料,葉默沒接茶,也沒搭話,勾著個頭坐那,感覺就像是被人離了魂一樣,眾高手不由得想到了一個成語:行屍走肉。

“活動你參不參加?”塵遠拿PK**他,葉默一下挺直了身子,眼中放光:“今天什麽內容?”

“靠!”眾高手失望,還盼著這小子學點好呢,結果到頭來隻是癡心妄想。

“今天是活動最後一天。”白加黑說。

真是哪壼不開提哪壼,葉默黯然,白加黑接著說:“之前我們都參加的是單人戰,都比較輕鬆,獎勵也好拿。但團隊戰那邊才是真正的主力,一個人成績再高獎勵再好也沒法跟團戰比,所以今天我們的主題是團隊戰。”

“哦?”葉默眼睛重新放起了光。

“咱們團隊好像也沒打過幾次吧?”十三幺望著眾人,他記憶中也就記得跟赤火燎原杠了一次,而且他還是悲劇的最佳主角,死皮賴臉不肯下還被自己人連了個徹底,十三幺覺得自己現在說這兩個字都打顫。

“是沒打過幾次。”白加黑說,其實大家團戰打得還是挺多的,梨花落,大神眾,都是卯足了勁跟人拚團隊。要說他們的生活已經很豐富了,可在身經百戰的大神們看來,這三場打了跟沒打也沒什麽兩樣。

“葉子的團戰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塵遠的話迎來眾人一致鄙視。他能有什麽經驗?除了做小白他那腦容量壓根就裝不下其他了吧?

“看來係統這是為公會大戰做準備啊!”劍天下吐了口氣。丹青妙筆點頭:“這倒有可能。畢竟公會成立是大事,遊戲公司也不能不做點準備。”

“那活動幾點開始?”葉默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晚上八點。”

“好晚。”葉默感慨,現在才下午兩點,得等六個小時。

丹青妙筆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從不注意活動時間的嗎?”

葉默尷尬,他就參加了那麽一天,哪還會注意這麽多?

春節活動共持續七天,葉默隻參加了第一天,剩下五天就跟白凝霜采購了,結果到最後也隻趕了班末班車,這讓葉默沮喪不已。活動結束就沒了經驗,人人都很痛苦,但葉默卻堅信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個。

沒有對手的日子,可真難熬啊!

遊戲公司的確是在為公會係統開啟做著準備,春節活動隻是他們拿來試水的第一波測試。而第二波測試,就得涉及到專業人員了。劉宏銘此時沒急著做準備,反而開著車一路來到基地,伊斯坦博士正襟以待,身上也換了件西服,看來他已經等了很久。

“博士,計劃現在就開始嗎?”劉宏銘問著。他雖說是監視人員,可到頭來其實還做著小工的工作,劉宏銘一手掌握著全球最大的遊戲公司,另一手卻得低著頭夾著尾巴做人。不過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劉宏銘也沒覺著有什麽不對,為人民服務嘛,就得有這個態度。

博士卻沒急著回答他,反而問道:“那個人找到了嗎?”

劉宏銘搖頭,他當然知道博士說的是誰,博士一聽答案,果然臉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開始吧!”博士揮了揮手,命令層層下達,不一會,整個基地裏突然就像活了過來,無數人忙碌地穿行在各種機器間。博士沒有理會,帶著劉宏銘來到一個大屏幕前,目光直指上麵的一排按鍵。

“這個計劃,是屬於你的。”

饒是劉宏銘定力超群,此時也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知道自己這一指頭的分量,隻要他輕輕一按,他將拯救世界,成為所有人的救世主!

但他很快收斂了心神,凝神望著博士,麵色嚴肅:“博士,謝謝你。”

他鞠了一躬,大家驚訝地看著他,望著這個在全世界都是頂尖的大人物在中年人麵前彎下了腰。

然而這一躬是值得的,劉宏銘知道博士為這個計劃傾注了多少心血。無數次失敗造就了一場比死神之吻還要可怕的瘟疫,懷著贖罪念頭而來的博士承受著更大的壓力,在所有人懷疑的目光中默默工作著。

“這是我的罪。”博士輕輕地說。

這一刻,他想起了石清,想起了方學才,想起了那些無數因此倒下的人。青色的斑痕猶在眼前浮動,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不,這是我們的罪。”劉宏銘的嘴角卻揚起了一個苦澀的弧度。

我們都是罪人……

什麽救世主之說隻是自圓其說,他們是見證這場災難卻無力阻止的罪人。雖然始作俑者不是他們任何一人,可身上的負罪卻沒有因此減輕半毫。

這場災難從一開始就已經把故事導向了另一個結局,無辜的人在掙紮與絕望中死去,昏暗的天空沒有了陽光,死亡瘟疫如燎原之火席卷了這片大地,包裹著憤怒與絕望,向人們發出了死亡通告。他們極力想挽救這種局麵,可麵對他們的,卻是一次次比瘟疫還要可怕的東西,是比絕望還要可怕的恐懼。因為他們不知道,要化解這場死亡災難,還要有多少鮮活的生命填補進去。

方學才隻是其中之一。他死的並不冤枉,因為他的手中沾滿了罪惡的鮮血,這種人死去,隻會大快人心。然而更多的人並沒有這麽罪大惡極,他們無緣無故被判了死刑,在哀嚎與痛苦中縮成一團,任由死神將他們的生命收取,麵對死亡的無力與悲哀,隻會讓他們的結局更加可悲。

幸好,我們還是熬過來了。

兩人相視苦笑,博士已經算不清為這個實驗到底投入了多少,他隻能大概記得在太平間裏停得滿滿當當的屍體,幸運的及時得到火化,而更多倒黴的死者則因為爆滿而遲遲排不上號,到最後隻能就地挖個坑埋了。每一塊白布下,掩埋著的是最深刻的罪惡與痛楚,每一個死去的人,身上都布滿了他的罪。

窮凶極惡的人隻是少數,更多的人隻是被牽連的可憐綿羊。隻是看到方學才就已經陷入痛苦無法自拔,博士有過動搖,也有過懊惱,但在一切過後,他還是堅定地站在了實驗台上,認真地檢查每一部機器,認真地撫摸它們。冰冷的觸感猶在指尖回**,那觸感就像在摸屍體一樣讓他痛苦,每一部機器也因為他沾滿了無辜的鮮血。他好想把這些可惡的東西一個個拆成零件扔回太平洋,可理智告訴他,不能停。

“繼續。”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詞語,就連深夜中麵對鏡子裏的自己,他也毫不保留地說著,就像剛上任的長官向下屬下達著最重要的命令,嚴肅,刻板。

每一次實驗失敗,都會有無數人死去。至於因此死亡的人到底有多少,這個數目,大家都對博士保持了緘默,而劉宏銘心中卻清楚,為了這幾部機器,他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希望這種事不要再發生……

他默念著,按下了啟動鍵。

就在這一刻,全世界所有的遊戲設備,同時收到了一個訊息。機器是冰冷的,它不懂感情,也不懂溫柔,它隻會按照既定的程度刺下去,將這些種子刺入一顆顆頭顱中。

計劃,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