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智激退伍兵 士卒誌氣燃
柳雲宗心裏那個鬱悶啊，想死的心都有了，破爛營？是個什麽玩意？哥想搞支軍隊容易麽？
聽都沒聽哪位哥哥玩過什麽破爛營。到是聽說過破陣營，前鋒營，重甲營，輕騎營，等等………
哥哥啥時候誰聽說過軍隊裏有破爛營？哥成了收破爛的麽？
柳大少爺心中有意見歸有意見，但軍營中服從命令是天職啊，得了，哥從命吧……
柳開山散了軍會，領著柳雲宗出了大帥營，一路朝軍營外走出去。
柳雲宗更加一頭霧水了，難道真是出去收破爛去麽？
“父親，您帶我去哪？不是要安排我去那什麽破那個破爛營麽？怎麽不帶我去看看？反而離開軍營了？”柳雲宗忍不住問了起來。
“嗬……雲宗啊，我們正是要去破爛營啊，此營卻是在大軍營外圍十裏右側的山坡下駐紮著。”柳開山回答道。
“雲宗，你到了那裏，可不能破爛，破爛的稱呼他們……”柳開山又說道。
“為什麽？ 為什麽他們叫作破爛營？是什麽樣子的一個軍營?” 柳雲宗追著問道，這廝心裏是越來越好奇了。
“唉，其實他們不是什麽破爛，他們是一群退役了的老兵……”柳開山一邊領路一邊同柳雲宗解釋。
“想當年，他們十六七歲從軍，一路跟隨於我，戰南陳遺部，西征吐渾，又隨我東征過高句麗，一路腥風血雨殺過來的……”柳開山慢慢回憶起來。
“十多年了，從少年從軍，到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大多數是三十或四十的中年了人了啊，唉……” 柳開山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傷感。
”那時連年征戰，許多士兵失去了家園、土地、親人……後來終於戰事平靜了…而他們也都老了，退役了。可是，一個在軍中呆了十幾二十年的兵，又如何舍得離開軍營？” 柳開山回憶著慢慢說道。
”再則許多人失去了家園、土地，因此他們自動留在了軍營的外圍，安營紮寨，建房而居，還有的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柳開山慢慢的訴說起來。
“當了一輩子兵，對軍隊的感情就像是對家的感情一樣，這軍營之中有著他們的生死兄弟，有情義深重的同袍。他們都舍不得離開啊……”柳開山感歎了起來。
”可他們除了當兵，又無太多的生活技能，唉，日子越過越苦。我隻好把他們統一起來，搞了個營外編製……”柳開山嘻笑著說道。
”平時每日裏按排他們到軍營中做些雜事，掃掃地，喂喂馬，替士兵們洗洗衣服啥的，也好發些散碎銀錢給他們渡日糊口……”柳開山歎了口氣。
”他們日子過的苦 經常衣服破舊的出入兵營，所以新兵蛋子戲稱他們是[破爛營]，其實隻不過是句玩笑罷了。你可不能這麽稱呼他們。在為父心中，他們永遠是我值得尊敬的士兵。”柳開山認真的說道。
“……嗯……原來是一群舍不得離開軍營的退伍兵，還是軍營外編製。那可不就是非正規軍，相當於後世的保安，這丫的可是個保安大隊啊……” 柳大少爺心中暗想著。
”……那他們歸誰管？”柳雲宗這廝不放心的問道，他心中想著，保安可不好管理啥的…
“他們啊，自己管自已，但也都歸為父管，無論什麽時候，他們永遠都是我的兵，而我永遠是他們的將軍……”柳開山很是驕傲的說道。
“現在，我把他們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他們……”柳開山一本正經的說道，臉上全是嚴肅的表情。
“哥鬱悶啊，一群退伍兵，還是老兵，都是保安丫……還是老保安呢！”柳雲宗這廝真是鬱悶死了。
“嗬……弄好了，不就是我的私軍了麽？哈哈……” 可轉念一想，柳大少爺這斯心中又開心起來了，麵色一喜，有了那麽一點陽光般的微笑了。
兩父子走了個半時辰，來到一處山坡下，隻見一處破爛的大營房，就如同那山野村寨一樣，東一處木屋，西一處草房，三三倆倆，有兩三百處之多……
外圍用木欄圍了個大營，正中間是個大校場，這時候正有許多穿著破軍服的漢子在操練。
校場上還有許為婦女小孩看熱鬧，柳雲宗這廝看了直搖頭“簡直是一難民營啊，哥我到難民營體驗生活來了啊……”
“他們也是按軍營建製而設，共計五百於人，平時都到我大營勞作，閑時就他們自己操練，生活跟以前在軍營中沒什麽兩樣……” 柳開山笑道。
“我給他們選了個頭，叫老胡，全名叫胡漢山，是跟了我二十幾年的老兵了，征高句麗時腰受了傷，退了役，年齡又大，卻資格又老，大家都服他。”柳開山介紹道。
“等下我讓他與你辦個交接，放心，這裏和軍大營一樣，我的話就是命令，無有人敢不從……”柳開山得意的說道。
“胡漢山？胡漢三？我了個去……這丫的是名人啊，也跑大隋朝來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柳雲宗心中想著這句名言，都快要樂死了……
父子二人進了營門，早有人迎了上來，其中一個中年漢子，個子高大，胡子垃渣的，軍帽頭盔也沒有，一頭亂發，穿著一身破爛軍服，樣子跟要飯的犀利哥有的一拚……
這人走路腰有點閃，快步奔向柳開山，站定後舉起右手拍了下胸口，算是行了個禮，說道 “大將軍，您怎麽來了，有何吩咐？”
“他就是胡漢三，本大將軍的馬前卒，十幾年的老兄弟了……”柳開山向柳雲宗介紹道。
“這廝就是大名頂頂的胡漢三？你丫的，也混的太差了點吧？都混成要飯的了！……”柳雲宗心中嘀咕起來。
“胡隊正，這是我的犬子雲宗，這次我帶他過來，是想把你們這幫老兵交給他帶……”柳開山說道。
”以後你們就由他管理和訓練了，怎麽樣？訓練好了，本將軍可能考慮是否能向兵部請命，讓你們重歸大營……”柳開山拋了個香噴噴誘餌。
”是， 漢三得令……” 胡漢三行了個軍禮，轉身又向柳雲宗行了一禮，算是答應了。
“本將軍還有軍務在身，就不打擾你們了” 柳開山說道。
柳開山又對柳雲宗道，“男兒當自立，當自強，軍人更該如此……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他說完，大步走出了營門……
柳雲宗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啊……
“別介……老爹你把我丟這不管了？ 一個爛攤子，怎麽做也不說說……唉，您老人家，也不教教，咋辦？我可要按我自己那個時代的方法行事了……”柳雲宗心中一陣嘀咕，哥有哥的辦法，哼……
“ 那個，胡，嗯，老胡是吧，我受命來接管你們營，我父親的意思你也聽見了，能否與大家通通氣，集個合，見見麵，大家一起交流一下？” 柳雲宗這廝裝出一幅不情不願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少將軍，胡漢三領命……” 說完飛奔了進營，不一會兒，嘹亮的軍號吹響……
隻見一幫子大概有四五百人在營中集了合，晃晃悠悠的，個個衣衫破舊不整，蓬頭陋麵，無精打精……
胡漢十三好一陣交代呦喝才安靜下來……
“…… ？這就是哥的第一支軍隊？哥的保安大隊？莫非哥要做個保安司令？……”柳雲宗這廝鬱悶的想著。
看著這些人，柳雲宗思索著，該怎麽辦？要如何才能掌控他們？如何才能使他們成為一支強軍？柳雲宗心思電轉起來。
“……對，從他們所缺少的東西著手，缺衣少食？不，這不是關鍵，那他們缺少了什麽？到底缺少了什麽？”柳雲宗思索起來。
柳雲宗站在他們前麵，左看看右看看，這些老兵也拉聳著頭看著他，無精打彩的……
“對，對，是的，他們缺少一股精神，一股軍人的銳氣……是的，是缺少了魂，被歲月打磨掉了他們的軍魂……” 柳雲宗心中算是明白了。
柳雲宗如提葫灌頂，想明了症結所在，立馬想好了對策，隻見他站上了營台，開始了他的第一次領導訓話……
“……諸位，想必大家都了解了我來的目地了……” 柳雲宗緩緩開口道，一幅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很不耐煩的模樣。
“ 我奉父命，前來接管你們，將成為你們名義上的上司……” 柳雲宗一幅受足了委屈的樣子，滿臉不甘心，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們將會成為我的兵，而我，將成為這破爛營的長官……” 柳雲宗將[破爛]二字咬的重重的，似乎咬牙切齒一般……
“其實我想要的是一支真正的軍隊，一支強大的真正軍隊，而不是破爛……”
在柳雲宗說出“破爛”二字時，下麵已有人怒目而視了，見他一幅如此口氣，眾人似要噴火了……
“少將軍……請您尊重我們，我們這群兵，跟隨你父親，南征北戰，九死一生……” 胡漢三站出來，臉紅脖子粗的叫道。
“尊重？你們一群廢物值得我尊重嗎？”柳雲宗加重了語氣，大聲喝問道。
”你們這群自暴自棄，既無上進心，又沒進取心的破爛……” 柳雲宗假意的戲謔說道。
柳雲宗故意加重了語氣，看哥不激出你們的信心和勇氣。
“請少將軍別侮辱了我們，我們也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老兵，士兵的血性是不許他人侮辱的……” 胡漢三滿臉通紅。
”今天少將軍你不說清楚理由，就別怪我等不給大將軍麵子，要替他老人家訓教訓你小子……”胡漢三說道。
“是麽？那我就說道說道，如果你們能反駁我所說的，任憑處置……” 柳雲宗假裝滿不在乎的樣子回答道。
“在場的諸位，你們有多少同袍，是與同鄉一起入伍的？ 除了戰死了的，這裏，還有多少人與你們在一起？” 柳大少爺突然這樣問道。
校場裏頓時沒有了聲音了，都想著，這問題問得奇怪了啊……
”嗬嗬……據我所知道的，許多一起入伍的同鄉好友，他們有的戰爭中立了功，受了獎，升了官，有的當了伍長，有的做了隊正。有的做了伕長，甚至更高的官階……為什麽卻是他們？而不是你們？” 柳雲宗假裝憤怒的看著下麵的老兵，然後頓了頓語氣，滿臉不屑……
“對啊……為什麽是他們？而不是我們？”下麵的老兵有人想不通了……為什麽呢？這是為什麽？
“因為你們沒有努力，沒有付出的比別人更多……所以升官的是他們而不是你們。”柳雲宗提高語氣大聲說道。
“也許你們會說那是他們運氣好，那麽，還有許多同你們一起退伍的同袍，同鄉，他們哪兒去了？”柳雲宗這廝又喝問道。
”嗬嗬，據我了解，他們進了各大官家做護衛，在衙門做捕頭，混的風生水起，那，怎麽又沒有你們？……”柳雲宗好一副輕視的樣子說道。
底下的老兵許多人低下了頭，是的，怎麽又沒我們？許多人開始沉思了起來……
“還有一部份人退了伍，被地方上的豪強請去做了教習，護衛，保鏢，從此衣食無憂，穿金戴銀，那怎麽又沒有你們？……”柳雲宗接著往下問，語氣一句一句嚴厲起來……
台下眾人開始沉默了，沉思了，是的，為什麽呢？為什麽呢？為什麽？
“因為你麽缺少了努力，缺少了抱負，缺少了動力，別人行，你們為什麽不行？……”柳雲宗大聲喝道。
柳雲宗心中卻說道，“哥激不死你們，哥是要激活你們……”
“也許你們當中有人會說，你小子憑什麽教訓我們？你不就是有個好爹麽？”柳雲宗掃了一眼台下眾人，這廝一副牛氣的樣子，故意顯擺給台下的老兵們看……
“是滴，我是有個好爹，你們都不能夠跟我比的。” 柳大少爺一副得意的神情。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大將軍柳開山，也是從小兵一步一步殺上來的，正是因為他的努力，這才有了今天我這樣的地位和幸福生活……” 柳大少爺一副崇拜的神情，眼中充滿向往。
”可你們呢？你們努力了麽？為你們自己的家人，為你們的孩子努力了麽？為你們孩子的將來努力了麽？甚至是將來的孫子，和後代們？你們付出努力了麽？”柳雲宗這廝猛然間連連發問，句句緊逼……
台下老兵們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了，“ 是的，別人能做到，我們為什麽不能？同樣是人，不缺胳膊少腿的，真的是我們缺少付出了？沒盡全部的努力啊？”
“現在，我將給諸位一個機會，一個成為真正合格軍人的機會，讓你們的子女成為人上上的機會……”柳雲宗這廝大聲說道。
”我會同你們一起努力，拚盡全力，為了我們的將來，以及將來子孫後代的幸福，我會努力訓練你們，玩了命的練……”柳雲宗大聲說道。
“除了累死戰死。直到搏盡全力，決不讓人看扁，決不再讓人瞧不起，不再讓人破爛破爛的叫你們……” 柳雲宗這廝氣勢如雷，聲若雷鳴般的說道。
”你們會盡力麽？為了自己，也為了妻兒老小的幸福未來，回答我，會嗎？會不會……”柳雲宗大聲的問道。
“會不會？回答我……”柳雲宗猛然間爆喝一句。
“會，會，會，搏盡全力，為了未來！搏盡全力，為了為來！……”眾人聲如雷吼。
“你們，承認自己是破爛嗎？” 柳雲宗大聲喝問。
“我們不是破爛，不是！不是！”五百人如同宣誓，大聲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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