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百花閣一曲如夢

雖然渡風拒絕了定山的跟隨,可是定山還是不放心,悄悄地叫過自己的心腹叫王玉的好生叮囑一番方才離去。在玉平的帶領下,二人邊走邊遊覽城中景物,沒多久就來到一府精致的小樓前,門樓正匾寫著‘百花閣’三個字,字中透露著一股秀氣,卻又柔中帶著堅韌之意,看來也是出自大家手筆。

兩邊門心對上寫著;

一日三秋蝴蝶夢

千嬌百媚溫柔鄉

渡風雖然涉世未深,可是好歹也是吸收過一些殘缺的記憶,再加上無聊之時看的一些雜書,對此也多少有一些了解。見此在門前停下腳步,叫過王平有些失望的小聲斥責道:“這就是你們說的消息最靈通的百花閣?看這樣子就是一個風月之地煙花之巷嘛!”

玉平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巡查使這就有所不知了,試問這全天下什麽地方消息最靈通?哪裏的客人流通最大?肯定就是酒樓畫坊之類的地方呀!什麽地方最容易套話?自然是床頭動情之時嘛!而且這百花閣雖然說是歸為煙花之地,但是裏麵清倌居多。頭牌更是隻賣藝不賣身,當然如果真的有手段那自是後話。最難得的是他在九州之內都有分號,沒有人知道它到底起源於哪一年,甚至有人說它是可以和四大聖地相提並論的老牌勢力,多年下來到自有一套信息的匯總分類和傳遞的方法。而且每天都有很多無事之人在此閑聚,雖然不知道巡查使想要知道具體什麽消息,不過閑來進去坐坐,打發一下時間也是不錯的。”

渡風本不是不講理的人,聽他這麽一說,細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心裏舒服了點,眉頭微微舒展了些:“好吧,那我們就先進去看看,這百花閣到底有什麽名堂。還有,進去之後不要再叫我巡查使了,就叫我師叔好了。”說完才抬腳走了進去,玉平當然沒有意見,落後半步左右緊緊跟在後麵。

剛一進門,就聞到一陣香風撲麵,眼前一花俏生生的站著一位美女,當真是顏如美玉,氣如幽蘭。一襲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鬆鬆的係起一個蝴蝶結,墨玉般的青絲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更顯柔亮潤澤。肌膚晶瑩如玉,吹彈可破,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櫻唇一點間漾著清淡淺笑。

來到近前巧笑嫣然,道了個萬福,:“小女子婉若,恭迎玄天巡查使法駕。”

渡風一愣,表情有些不悅的看向邊上的玉平,玉平本中七竅玲瓏之人,一看就心知這是將身份泄露的事安在自己頭上了,可這根本說不清楚呀,除了苦笑也隻能哀歎了。好在這婉若也是個伶俐之人,一看二人的表情便知一二,掩嘴輕笑道:

“這些巡查使到是錯怪這位小哥了,以閣下的身份也應該知道我們百花閣雖然從不加入任何一方勢力,但是卻又和各大勢力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像巡查使這樣的人物,我們竟然是在三天前才得知,己經讓我們有些汗顏了,由此可見貴宗的閣下的愛護之意甚高,連行蹤都如此的保密了。”

渡風麵色稍霽,還禮道:“姑娘客氣了,不過是個虛名罷了,貧道在門內也基本不過問什麽,這次主要是出來見識一下世麵。增長一下見聞,還請叫在下渡風就好,莫要再叫什麽勞什子巡查使了。”

婉若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點頭應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了道友,正好二樓今日如夢妹妹演奏小曲,不知能否入的了公子的法耳,請隨小女子上樓吧。”

渡風連忙道謝“有勞姑娘了。”

於是在婉若的帶領之下三人向二樓走去,上樓梯之時玉平看到渡風遞來詢問的眼神,心知是在打聽這如夢何許人,於是緊走二步,小聲的道:“這如夢據說是百花閣中頭牌中的頭牌,據說和當今天閣主牡丹夫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輕易不會下場,行蹤不定,號稱琴藝無雙,多少世家名門一擲萬金但求一曲都不可得,沒想到今日會在此遇上,當真是師叔的福氣呀。”

渡風點點心,表示知道了,這時來到二樓,轉過一道屏風。進入了一個小小雅廳,比一樓精致許多,一共隻有九張桌子。桌於桌之間都有各種花草相隔,既拉開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又保留著幾分大廳的熱鬧和喧嘩。正中一座琴台,一張精致的琴桌孤零零的放在那裏。

婉若將渡風安排在了次席坐定,自己陪坐在下首,至於玉平能上來就很知足了,更不用說還能見到傳說中的如夢仙子,激動的臉色潮紅,卻是死活也不肯落座。渡風勸了幾句無用也就隨他去了,四下掃視了一下,發現除了自己之外隻有四桌有人,而且都是隻有一二個隨從,相同的是每一桌都有一位清倌相陪。

婉若給他倒了一杯香茗。輕聲道:“如夢妹子身子弱,不喜喧嘩,此次來到此間,雖然顧念姐妹之情一時技癢答應演奏一曲,但是卻隻請了幾位嘉賓。這幾位是中州城中口碑比較好的黃、趙、韓、郭四家族的子弟,雖然修為不高,但是為人正直品行端正故此在發如夢妹妹被邀之列,至於道友到是意外之客了,不過以道友的出身修養當不是輕浮之人,小女子才自己作主相請,希望一會如夢妹子不要怪罪才是。”

渡風發現雖然婉若一口一個如夢妹子,但是言語和神色間還是頗有小心忌憚之意,看來這個如夢也不是普通人呀!而且在座的這幾位,基本修為也都和自己不相伯仲,至於幾個隨從那以他現在的實力是根本看不出來深淺的,甚至於自己身邊坐著的這位他都相信隨便都可以玩死自己,隻不過是沒有那個必要罷了。

正要開口說話,隻感覺一陣香風襲來,絲竹聲動,從後堂緩緩走出一位白衣女子。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麵帶薄紗,隻能隱約看出麵容姣好,目如秋水,靈動睿智,懷中抱著一張古琴,輕抬蓮步一步步的走上高台,當她將懷中古琴輕輕放在琴桌之上的時候,絲竹聲隨之而止。

隻見台上如夢在將古琴放好自己盤坐之後,微微掃了一下眾人,衝婉若點了點頭之後竟然閉起美目。雖然不懂琴藝,但是風道人感覺如夢的一舉一動都暗含玄理,充滿韻味,似乎所作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眾人也不著急,自顧自的飲著香茗暗自調息。手中熱茶剛好喝好。

隻見一直沒有動作的如夢伸出了雙手,隻見十指纖纖,柔若無骨,隻在琴上輕輕那麽一撥,一聲清脆的琴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緊接著,一個個美妙的音符隨著她那靈巧的雙手愉快的流淌而出,時而高亢,時而婉轉,時麵激昂,時麵幽怨,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中之後,渡風卻在琴聲中入定了!

這讓高台之上如夢眼中都閃過一絲異色,卻也沒有動作,就這麽靜靜的坐在那裏,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打量著渡風。玉平也是非常的緊張,要知道這入定閉關一般都是在自家秘室之中進行的,就是怕有外界的打擾從而引發心魔,功虧一簣,可是現在這位爺就這麽聽了一曲就入定了!

這要是有什麽閃失自己還有活路嗎?想到這頭上不僅也見了汗了,卻又無計而施,到是婉若在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情況之後有些好笑的將他拉到一邊對他說:“你也不用太著急,你家這位爺隻不過是一時有感,並不是深層次的入定,想來是境界己經到了瓶頸,借這一曲之機突破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醒來。”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話一樣,這邊話音剛落,玉平還沒來的及道謝,渡風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回想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是親身經曆了一次次的磨難,曆經了種種人間苦楚一般,萬般滋味盡在其中,無形中讓他的心境提升了一個境界,算的上是意外之喜歡了。於是起身向台上如夢深施一禮“多謝姑娘賜曲,貧道受益非淺,這份恩情,以後自當相報!”

如夢還了一福,款款說道:“公子不必言謝,有道是千金晚得知己難求,此曲名為如夢令。其中夾雜了許多小女子對大道的感悟和心得,以及行走凡塵的一些感觸和思緒,沒想到今天能為公子錦上添花,實乃小女子之幸,如何談何回報?況且小女子不日就要起程前往別處,再見己是無期。”說完又向場中福了一福,起身飄然而去。

在她走後,雅廳中的其它清倌包括婉若也都隨著離去,這就是下逐客令了。這時其它幾桌的公子哥起身來到近前,當中一人一身文士服穿在身上倒也顯得幾分儒雅之氣,感歎到:

“在下黃帥,這幾位是與在下交好的趙瑞山、韓忠、郭樹軍。我等幾人對如夢仙子神交己久,常以為自己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定能成為仙子的知音,可誰知今日得見道兄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有一山高,芳蹤飄渺,我等追尋不易,可於道兄卻一見如故,不如一起到府上一坐,把酒言歡如何?”

渡風本來也是年輕心性,喜歡個熱鬧好交朋友,見幾個表情真誠,再說自己也要了解一些中州的情況,這幾個坐地戶怎麽也知道不少秘聞吧?想到這便起身應道:“如此甚好,貧道就叨擾各位了!”

幾人結伴來到了黃府門前,渡風就打發玉平回去交差,自己隨著幾人走了進去。

正是

百花閣裏百花開

如夢仙曲入夢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