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舍身成魔
石天賜的確是先感知到他才回頭的，他點了點頭，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意識裏？”
那個老者笑了笑，說：“我不是在你的意識裏，我是在我自己的意識裏。”
石天賜難以置信地望著老者，問道：“你是說，你，我，還有這個朱長琦，都在你的意識裏？”
那老者說：“不對，是我們三個的意識空間重疊在一起了。這大千世界，有無數的重疊空間，隻是，不同空間內的人和靈魂彼此無法相見、無法溝通而已。”
石天賜奇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又為何能彼此看得見？”
那老者說：“這要歸功於天心訣，你我都修煉過魔界的天心訣，因此，才能在心魔空間裏彼此都看得見對方。”
石天賜聽了，不禁大駭，忙問：“你……你說這天心訣竟然是……是魔界的功法？！”
那老者嘿嘿一笑，說：“不錯。”
石天賜頓時呆住了，他苦練了將近三年的天心訣，竟然不是道家心法，而是魔界功法！他想了想，問道：“可是，為什麽我修煉了天心訣，還能練成道家的凝海修為？”
那老者說：“所謂的魔和道其實原本就是同源同宗，因此，二者之間，並無多大的衝突。”
石天賜聽了，搖了搖頭，不屑一顧地說：“這不可能。”
那老者淡淡地說：“有什麽不可能的？實話告訴你，它們不但同源，很有可能魔比道出現的還要早！你想想看，人人都有心魔，這不假吧？所以，人人都可以成魔。可是，卻不是人人都有靈根，所以，不是人人都能修道。這魔與道的關係，其實就像是雞和蛋的關係，是分不清、理不順的。”
石天賜聽聞老者這話，頓時如遭電擊，駭然地說不出話來。他一心向道，要苦練成仙，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練了三年的魔功！
他想了想，惡狠狠地說：“罷了，大不了，我從今以後再也不練這該死的天心訣了！”
那老者譏諷地說：“不練了？那怎麽可能？難道你沒發現，現在這功法已經是附體了？其實你已經成魔了，你，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魔！”
石天賜這下完全傻了，他早就發現自己血液流動的時候有氣感在運行，不過，他一直以為那是凝海後道家真氣的感應，想不到，竟然是魔功在運轉，而自己，竟然成了十惡不赦的魔頭！他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想做什麽惡人，他隻想做一個有理想的騙子。
那老者頗為玩味地看著石天賜，問道：“怎麽，成了魔，讓你害怕了？”
石天賜長歎一聲，說：“魔頭殺人如麻，作惡多端，想不到，我竟然已經成魔，你讓我怎麽能不害怕？”
那老者哈哈一笑，說：“不錯，你已經成了魔，可是我問你，你現在是殺人如麻了？還是作惡多端了？”
石天賜一愣，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成了魔，也未必就要作惡？”
那老者說：“世人對魔的描述，不過是以訛傳訛，未必都是真的，你自己必須要學會甄別，不能人雲亦雲。你可知道天水國的秦皇後？”
石天賜點點頭，他雖然從未見過秦皇後，不過據說她貌若天仙，堪稱是天水國第一美女。她的名字，石天賜早就如雷貫耳了。
那老者說：“據傳，當年這秦皇後出嫁的時候，在家裏幾乎哭幹了眼淚，死活不願意出嫁，不願意離開家人。可是，等她和天水國的國君成婚之後，那國君對她百般恩愛，無比寵溺，結果，她的日子過得津津有味，十分舒坦，比在家裏還要好上百倍，連她自己都說當年太傻。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石天賜聽了，不禁苦笑了一聲，前世的楊貴妃不是也一樣，看來，這些禍國殃民的美女所走過的路還真是如出一轍。他自然明白老者的話，隻是，成了魔真的並不是壞事？他小心翼翼地問：“那這魔功天心訣和道家功法沒有抵觸？”
那老者說：“並無大礙。”
石天賜說：“罷了，是魔是道，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了，反正我的修為到現在也不過才是個凝海期而已。無論我怎麽修煉，也難有大成。”
那老者說：“胡說八道，你天賦異稟，簡直是古往今來的唯一一個魔界天才，你竟然說自己難有大成？”
石天賜哼了一聲，說：“魔界天才，你見過苦練三年才能凝海的天才？”
那老者說：“笨蛋，那不是因為你笨，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弄明白天心訣的正確修煉方法！”
石天賜一愣，他憑借前世所學，自問對天心訣的理解已經是十分不錯了，怎麽這老家夥竟然說自己練錯了？他忙問：“我錯在哪裏？”
那老者說：“天心訣和普通功法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練的是心髒，不是氣海！它練的是血脈，不是經脈！”
石天賜聽了，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震驚了，聽那老者這麽一說，他頓時幡然醒悟，難怪自己修煉起來總覺得別扭，原來，天心訣裏麵所提的氣髒，指的竟然是心髒，而不是氣海！裏麵說的氣脈，竟然是血脈，也就是血管，而不是經脈！
如此一來，裏麵很多他一直弄不太清楚的疑點都可以解釋了，很多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石天賜這下雖然徹底弄清楚了天心訣的奧秘，但是，他感覺這功法也太過詭異了。好在，那老者說的不錯，道與魔之間頗多融會貫通之處，所以，他把這天心訣當成是氣海功法來修煉，竟然沒出什麽大問題，而且還培養出了氣感，這簡直就是奇跡。
石天賜恨恨地說：“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那老者苦笑著說：“唯有等你達到凝海修為，才能進入這心魔空間，你我才能相見，否則，我哪裏見得到你？”
石天賜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老者說：“我是心魔空間的引導者，當年天心訣的始創者用無上法力創造了我，讓我專門負責引導天心訣的修煉者入魔。”
石天賜恍然大悟，他想了想，又問道：“這天心訣經你這麽一解釋，我差不多全明白了，隻是，還有一樣，裏麵所說的氣炎到底指的是什麽？”
那引導者說：“氣炎，指的是天心訣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形成的魔炎，它是一種虛火，一種心火，雖然不是自然的火種，但卻比任何實火都厲害。”
石天賜點點頭，說道：“既然我已經成魔，那我就不能繼續留在天水門了。”
引導者聽了，忙說：“為什麽不能？你不但要留下，還要留得越久越好！”
石天賜聽了，奇道：“這是為什麽？”
那引導者笑了笑，說：“你知道這天心訣什麽地方最厲害？是心魔術，隻要你能掌握了心魔術，就可以對修為和你差不多或者比你差的人施展。這心魔術一來可以讓你讀取他人的靈魂，二來可以讓你收割真氣。”
石天賜聽了，不禁大為駭然，能夠讀取他人的靈魂，那不成了讀心術？當然，這心魔術不是真正的讀心術，區別在於，讀心術可以讀取對方靈魂裏的任何信息。
而心魔術則不然，石天賜在對方的心魔空間裏時，除了對方的心魔他可以直接讀取之外，其餘的，對方想什麽，他才能知道什麽。對方沒想的東西，他是讀不出來的。
那引導者說：“你通過心魔術了解了修煉者的心魔之後，就可以化作他的心魔，對他進行考驗。適當的這種考驗對修煉者是有好處的，因為可以幫他們凝練道心，而由於你對他進行考驗的時候，是要進入他的意識空間裏的。
所以，就等於說你的靈魂和他的靈魂在短時間內可以同時對他的身體擁有支配權，因此，你就可以從他那裏得到他的真氣，你在他的意識裏停留的時間越長，得到的真氣就越多！這些真氣都會被你的氣髒轉化為天心之力！”
石天賜聽了，不禁長大了嘴巴，這不是不勞而獲麽，這不是不告而取麽，這不是強取豪奪麽，這可太…………好了！
前世的石天賜就是個騙子，騙子是幹什麽的？騙子就是要不勞而獲！就是要不告而取！就是要強取豪奪！
想不到，這一世，石天賜居然還能做騙子，而且，這騙子還可以做得堂而皇之，這好處還可以拿得心安理得，因為你既是在收割對方的真氣，也是在幫他錘煉道心，這是雙方受益的好事啊！這簡直就是騙子的最高境界！
石天賜砸了砸舌頭，說：“他娘的，這麽說來，做魔還真是不錯！隻是，他們不會發現我已經成魔了麽？”
引導者哈哈大笑說：“我就說麽，你一定會喜歡的，你也知道，修鬼者無心，修妖者全憑本性，修魔者本就是魔，三者都不懼怕心魔，唯有修道者最怕心魔，因此，這天心門是你修煉成魔的最好場所，你說說看，你怎麽能輕易離開呢？
至於你的秘密，你放心，完全沒有問題。道修也好，魔修也罷，甚至鬼修和妖修，修煉的都是真氣。隻是在體內存儲為法力的時候，道將其收於氣海，成為法力。魔將其收於魔心，成為魔力。鬼將其收於魂魄，成為魂力。妖將其收於妖丹，成為妖力。
這天心訣別具一功，它修煉出的真氣，會轉化為天心之力。這天心之力直接存儲於你的魔心，而不會轉化為魔力。不過，在你使用魔界法術的時候，這天心之力可以直接當成魔力來調用。平時，你的魔性不會有絲毫的外顯，除非你使用魔界法術，否則，沒人能發現得了！”
石天賜仰天大笑，說：“好，我就在天水門做個心魔，好好幫他們錘煉道心！”
引導者和石天賜一老一少兩個心魔一起笑得狐狸尾巴直晃，狐狸眼睛放光。
引導者說：“我現在就把心魔術傳給你，你有天心訣做引子，這心魔術自然是一學就會。”
說完，引導者一伸手，從自己的腦袋裏抓出一團東西，直接就塞到了石天賜的腦袋裏。石天賜不由得大吃一驚，這種教學手段真是太暴力了。
石天賜捕獲到那團東西，很快就弄懂了心魔術的原理。正如引導者所言，有了天心訣的基礎，這心魔術上手極為容易。他轉身看了看還在那裏修煉的朱長琦，不懷好意地壞笑了兩聲，說：“小子，就讓你做我的第一個受益者吧！”
說完，他手掐法決，對朱長琦釋放了心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