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通天法眼
石天賜一伸手，對薑婉瑩說：“把你的發簪給我看看。”
薑婉瑩對石天賜早就萬分信任了，因此，毫不猶豫地將發簪遞給石天賜。石天賜打量了一番，當他看到發簪的根部時，頓時眼睛一亮， 轉向陶子貞，問道：“你說這發簪是你的？”
陶子貞冷漠地說：“當然，這可是我祖母送給我的。”
石天賜又問：“既然是你祖母送你的，你一定天天戴在頭上了？”
陶子貞不屑地看了看石天賜，說：“那還用說，若不是被這個賤丫頭偷走了，我現在正戴著呢。”
石天賜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問道：“那你一定對這發簪很熟悉了？”
陶子貞不耐煩地說：“你哪來的這麽多廢話？我的東西，我當然熟悉，上麵有幾朵珠花，分量有多重，我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
石天賜背起雙手，將發簪藏在身後，問道：“那麽，我問你，這發簪根部刻了兩個什麽字？”
陶子貞聽了，頓時傻眼了，她原本是看出了薑婉瑩的發簪乃是一件異寶，這才設計強奪，她哪裏知道上麵刻了什麽字？
眾人把目光都聚集在陶子貞的身上，等著她回答，石天賜更是背負雙手，好整以暇地看著陶子貞。陶子貞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本來白皙的臉頰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金乘軒連忙打圓場，說：“陶子貞師妹雖然對發簪很熟悉，不過，她隻是喜歡那發簪的樣式，哪裏會看那麽仔細？熟話說燈下黑，就是這個道理，再熟悉的東西，也有不了解的地方。”
陶子貞連忙順杆爬，說：“就是，就是，那發簪我雖然一天要摸好幾遍，可是，從來沒認真看那兩個字。”
石天賜逗弄道：“哦，原來是燈下黑，原來是沒注意。”
金乘軒趕緊補充道：“我可說清楚，就算薑婉瑩能夠說出是那兩個字，也不能算作證據，因為她剛拿到發簪，肯定認真看過。”
石天賜哈哈大笑，說：“這麽說來，應該是能說對兩個字的是小偷，說不對的反倒是失主了？”
眾人聽了，無不哄堂大笑。金乘軒和陶子貞也覺得這話刺耳，隻是，如今騎虎難下，已經沒有退路了。
因此，他兀自嘴硬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石天賜轉身對薑婉瑩說：“師妹，你就告訴他們是哪兩個字，也好讓他們死心。”
薑婉瑩低聲道：“那上麵，根本就沒有字。”
陶子貞聽了，眼前一黑，氣得差點沒摔個跟頭，她心中暗罵自己愚蠢，那發簪使用檮杌腿骨製成，檮杌的腿骨比鋼鐵還硬，怎麽能刻上字？這下可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人可丟大了。
石天賜鄙視地看著金乘軒和陶子貞，問道：“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金乘軒就是再有口才，也難以自圓其說了，因此，隻得悻悻地說：“一時記錯了而已，罷了，不就是一根發簪麽，就當送給薑婉瑩師妹好了。”
陶子貞氣得一拂袖，轉身離開了。眾人一陣哄笑，都覺得這石天賜把金乘軒和陶子貞戲耍得團團轉，看著真過癮。
石天賜將發簪還給薑婉瑩，正要離開，薑婉瑩突然開口問道：“師兄，你還去幽玄境麽？”
石天賜搖了搖頭，說：“我已經達到了試煉的下限，不用再去了。”
薑婉瑩聽了，很是失望。她還沒達到條件，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再讓她和金乘軒等人去幽玄境，她哪裏敢？
石天賜看了看緊咬下唇，不好意思開口的薑婉瑩，馬上就明白了，他取出自己在幽玄境中收取的落地金錢，遞給薑婉瑩，說：“你也收了一些落地金錢吧，把我的這些也給你，你應該夠用了，去執事那裏上繳，你就可以過關了。”
薑婉瑩看著石天賜手裏的落地金錢，不好意思地說：“師兄，這一路上你幫了我這麽多忙，我沒什麽能報答你的，還總給你添麻煩，這怎麽好意思？”
石天賜笑了笑，將東西塞進她的手裏，說：“丫頭，趕緊上繳了靈藥，離開這裏吧。那些紈絝都不是什麽善類，隻怕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說完，石天賜收拾東西，下山了。他回到武陵城後，先去了一趟集市。他弄了不少好靈藥，總要先看看它們的價值。
石天賜來到一家丹藥鋪，隻說要采購那幾種靈藥，婉轉地問出了大概的價格，心中十分高興，想不到這一趟幽玄境竟然發了大財。他正要找借口離開，卻聽到身後有人喊道：“障目大師的濟世懸斛煉成了！大家快去看啊！”
石天賜聽了，心裏一動，他隻聽說過懸壺濟世，可不知道什麽是濟世懸斛，可是，障目大師的名字他卻再熟悉不過了，那正是從輪回托寄中取回的木簡上提到的名字！他趕緊告別了丹藥鋪的老板，跟著眾人一起奔向鑄器坊。
全盛興鑄器坊是聞名遐邇的鑄器之地，因為這裏有鑄器大師障目。障目大師是個散修，無門無派，無宗無族，不過，全盛興的大老板早年對他有恩，因此，他才答應，每年為全盛興鑄器一件，以此為報。
他不但修為強大，鑄器的本事更是令人歎為觀止，因此，慕名而來全盛興鑄器的人不計其數。全盛興奇貨可居，自然要價不菲，可即便如此，障目大師的法器依然是供不應求。
眾人來到全盛興鑄器坊的門口，隻見那裏早就圍了一幫人。這濟世懸斛是信陽城修道大家族戚家預定的，耗時半年，法器乃成。今天要當麵交貨驗貨，因此，引來了無數圍觀者看熱鬧。
眾人等了半天，障目大師終於出來了，他手執木箱，來到場中。戚家的族長戚元堯趕緊上前，問道：“大師，可否請出法器一觀？”
障目大師將木箱放在地上，一口氣取出了四件濟世懸斛！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他突然抽出一柄寶劍，將其中的三件一一毀了！
人群中有人歎了口氣，說：“障目大師鑄器，精益求精，他連鑄四件濟世懸斛，頭三件都不能令他滿意，被他當成次品給廢了。真是可惜，如果他肯，那三件照樣可以天價售出，隻是，大師過於追求完美，眼睛裏根本不揉沙子。”
石天賜聽了，嘖嘖稱奇，這障目大師的精神當真令人歎服。
戚元堯也看得心驚肉跳，那三件次品個個靈氣十足，就這麽浪費了，真是讓他心疼不已。他拿起僅存的那件濟世懸斛，也不細看，直接祭起，那濟世懸斛衝入空中，隻見一道流光激射而下，正中場中的靶心。
那靶子乃是一塊鐵坯，在濟世懸斛流光的衝擊下，竟然直接被擊穿了一個大洞，而且整個鐵坯瞬間就被燒得通紅，幾丈外都能讓人感到熱浪襲人！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了，他們都被這濟世懸斛震驚了。就連定製這件法器的戚元堯也看傻眼了，他可沒想到這濟世懸斛的威力竟然會如此驚人。
過了半晌，大家才回過神來，紛紛叫好！
障目大師問道：“這法器可還過得去？”
戚元堯忙說：“大師受累了，這法器可是超出預期太多了，戚某感激不盡。”
障目大師點點頭，說：“滿意就好。”
圍觀的有人恭喜道：“戚族長，大喜啊，令郎有了這濟世懸斛，那是如虎添翼啊，你們的家族之爭，這下可有了強助了！”
戚元堯哈哈大笑，說：“借君吉言！借君吉言！”
見法器如此強悍，立即有無數大家族的人擠過來，想請障目大師幫忙鑄器。障目大師搖了搖頭，說：“我隻負責幫全盛興鑄器，你們想定製，找全盛興的老板去，我個人恕不接待。”
說完，障目大師轉身往回走去。眾人聽了，趕緊一窩蜂地擠向全盛興的老板，要求定製。
石天賜擠到障目大師的身邊，低聲問道：“大師，你可知道龍鳳有缺的下落？”
障目大師聽了，猛地伸出右手，攥住了石天賜的胳膊，說：“你隨我來。”
障目大師將石天賜帶進了自己的鑄器室中，石天賜靠近了障目大師，這才發現，障目大師竟然目不能視！他不禁駭然，這遠近聞名的鑄器聖手，竟然是個瞎子！
障目大師問道：“是有人讓你來找我的吧？”
石天賜點點頭，說：“是。”
障目大師說：“他讓你來用龍鳳有缺來換一隻法眼，對吧？”
石天賜嗯了一聲，說：“沒錯。”
障目大師一伸手，說：“拿來。”
石天賜一愣，問道：“您要什麽？”
障目大師說：“當然是龍鳳有缺和魔龍脊鱗。”
石天賜聽了，苦笑道：“這兩樣東西，我一件都沒有。我來就是想問您知不知道這龍鳳有缺在哪裏？”
障目大師說：“龍鳳有缺又叫金絞剪，魔龍脊鱗就是記錄天心訣的鱗片！”
石天賜聽了，大吃一驚，這麽說來，整個事情是早就有人謀劃好的！道通長老將魔龍脊鱗交給他，還讓他到輪回托寄去取木匣！最令人吃驚的，是有人早就知道這金絞剪會落入他的手裏！
石天賜震驚之餘，問道：“那法眼到底是什麽東西？”
障目大師說：“龍鳳有缺原是一件神靈使用的神器，裏麵封禁了魔龍的空間法則之力，和妖鳳的時間法則之力，原本威力無匹，隻可惜早就毀於神魔之戰。後人利用其殘存的靈性，把它當成普通法器來用。
曆時近萬年之後，這法器中封禁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有人以魔龍脊鱗為代價，讓我幫你從中取出龍鳳器靈，融入你的左眼，幫你鑄就一隻能夠看破一切時空法則的法眼！”
石天賜聽了，嚇了一跳，原來這是一個眼科手術！他忙問：“這能看破一切時空法則的法眼有什麽用處？”
障目大師說：“最大的用處，就是可以看穿符陣的時空法則、變身術的原形、和所有的時空假象。簡單地說，隻要是利用時空法則而成的表相，法眼均能一眼看出其本相。”
石天賜一愣，這不是比火眼金睛還厲害麽？他想了想，一咬牙，取出金絞剪和記錄天心訣的魔龍脊鱗，交給了障目大師。
障目大師取過魔龍脊鱗，用顫抖的手不住地撫摸。過了半天，他問道：“年輕人，你知道我為什麽自毀雙目麽？”